這起案件毫無波瀾地過去，雖然小雯再三威脅申小蕊，她還是沒有播，采用的戰略也隻有一個，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算是懸疑主播，她也不想利用朋友來賺錢。

    不過案件發生的前幾天，小雯竟然沒再催她，又過了兩天，小雯給她發來了一個企劃案。

    策劃名叫“螃城無小事”，內容是讓申小蕊以跑步的方式，沿著螃城的大街小巷，報道遇到的案件。

    申小蕊扶額，還真當她是柯南，隻要出門就能碰到案件。

    雖然她確實有超能力，最近狀態也不太好，一直有抑鬱加深的傾向……否則也不可能一直通過“餘音”看到，但她也不是能看見所有案件。

    最近她時時留意新聞，螃城仍舊在發生案件，但她沒看見，看到十公裏以外案件的情況隻發生了一次。並不是每次案件發生都能觸發“餘音”，而是存在著某種觸發機製。

    根據上次躲避蔣福生的情況，可以推測出，“餘音”預測的死亡不僅包括人，也包括動物，甚至昆蟲。否則她也不會通過一隻蟑螂的死，看到蔣福生意圖襲擊她和徐文，從而救下了他們兩個人的命。

    但是迄今為止，她一次也沒有成功阻止過已經看見的死亡場景。

    在觸發機製不明的情況下，她卻一味地靠近案件，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狀況……

    申小蕊發給小雯一條微信，意圖婉拒：“我出門未必能碰到案件……”

    “誰跟你說必須是凶殺案了！難道闖空門、偷書店的書、偷便利店的巧克力棒、往牆上亂寫亂畫、在公共場所吸煙、插隊、洗手間偷窺、違規停車就不算嗎？你完全可以發揮餘熱啊！”

    ……

    雖然這些社會問題是挺嚴重……但她都要管嗎？是不是有點討厭啊！

    不！想象一下自己因為這些事攔住對方，指責對方沒有公德的樣子，確實很有意義……但是！真的太煩人了！自己都覺得自己太煩人了！

    “這些不該是警察做的嗎？”

    “你覺得警察忙得過來嗎？你認為連公共場所吸煙這種事情都叫徐文去現場處理合適嗎？”

    “……。確實不合適。”

    申小蕊出去買包泡麵都能看到十幾個在禁煙場所吸煙的，也有將花瓶等重物放在窗台邊，將長晾衣杆搭在陽台外麵……

    這些都叫警察來處理，警察的數目至少要再翻三倍。

    “但是報道這類日常內容，真的有人看嗎？”

    “沒試過怎麽知道？現在的網劇不也說了嗎？要接地氣，那些猶如空中樓閣一般的劇情也就騙騙小孩子，節目就是要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我知道了，我試試……”

    “什麽試試！你已經開天窗一周了！立刻馬上給我進行直播！兩天！我再給你兩天，如果不播，我就去你家抓你啊！”

    申小蕊看著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滿腦子都是小雯最後的話。

    啊啊啊啊！如果讓她到處亂跑，可能真的會看見的！

    但沒過多久，她又看到徐文給她打來了電話。

    想想她最近也沒播什麽，應該沒給徐文帶來麻煩。從上次兩人在天台喝酒以後，申小蕊就沒再聯係他，很怕他會因為抓捕做作人那一幕被傳到網上來興師問罪。

    但也不是她拍的啊！她也沒直播相關內容！她到底害怕寫什麽？

    申小蕊壯著膽子，接起了電話。

    “喂……”

    “小蕊，能不能麻煩你件事。”

    “你說。”

    “我們局長讓我問問你，能不能通過你的直播間，做一期警民合作的普法宣傳……”

    嗯？嗯嗯？

    申小蕊也聽過看過不少這類節目，但她沒想到徐文會主動提這個，這種普法視頻，一般不都是在職警察或者法學教授來做嗎？

    “喂？小蕊你還在聽嗎？”

    “嗯。徐文，為什麽會找到我？”

    “嗯……”徐文的聲音變得有點怪，“因為局長知道我們認識。”

    能不認識嗎？現在全局的人都以為申小蕊是他女朋友，加上之前親子丼殺人案、因緣殺人案直播，技術部門加班精選評論，以至於每次在茶水間見麵，他們對徐文都有點陰陽怪氣。

    她的直播裏總有他的身影，她的直播間能夠蒸蒸日上，也受益於他。

    他毫無利己之心，隻是為了守護所有人的笑容，而他之所以答應局長的要求，也是為了更好地向人傳達，他們守護公理的決心。

    “我之前從來沒做過，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要不這樣吧，我先告訴小雯，讓她發個策劃案過來，我們這邊有什麽要求也盡快告訴她，我們一起商量。”

    局長卻蹙眉，說道：“小徐！這是任務！不是和你商量，下個月就要看到成效。”

    徐文本以為局長隻是一時興起，結果局長連續三天問徐文進展的情況，徐文實在藏不住了，隻能聯係申小蕊。

    申小蕊立刻將情況反饋給小雯，得到她的支持後，兩人分頭行動，開始分析整個網站裏，同類型的普法節目。

    申小蕊認為一般人對警察的工作還是有較大的誤解，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帶領大家以警察的視角體驗一下。

    申小蕊將想法發給徐文，過了好久徐文才回複。

    “想法是很好，但也要考慮可執行性，如果犯罪者也在觀看直播，豈不是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這倒是，無論如何，應該以破案最優先。

    “而且在審判他們的罪之前，他們也隻是嫌疑人，將他們的臉曝光在直播上，是侵犯人權。”

    但是，采用錄播的方式，就和臨場感相背離了……

    “我還是仔細考慮一下，想好再告訴你。”

    申小蕊又想了幾種方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掉了，這麽來回幾次，頭發都要開始掉了。

    啊啊啊啊啊！

    方案也太難寫了！

    就這麽過去了六個小時。

    一直到有人敲響了申小蕊家的門，她才從電腦桌前移開腦袋。

    “你好……”

    “小蕊！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範玨瓊看著申小蕊的黑眼圈，仿佛已經連續熬了一周的通宵。

    “我用腦太多了……”

    無論怎麽想，申小蕊都想不到更好的方案，她隻能一次次重新來過……

    “用腦太多的時候就該吃甜食，我買了打折的慕斯蛋糕，一起吃啊。”

    範玨瓊舉起一個蛋糕店的盒子。

    兩人下去的時候，正碰到呂季也回來，範玨瓊立刻招呼呂季。

    “你也一起來啊，我買了一個十二寸的大蛋糕。”

    “正好，我收到了一盒紅茶。”

    呂季舉起一隻手，手袋上標著申小蕊根本看不懂的外文，搞得她莫名有點期待。

    申小蕊問範玨瓊：“今天是你生日嗎？”

    “不是～前麵的蛋糕店會把前一日沒賣出去的大蛋糕打五折銷售，我看到了最喜歡的慕斯蛋糕，實在是沒有忍住。”

    三人到了範玨瓊家，又坐到了陽台上的桌子上。

    範玨瓊先泡了一壺紅茶過來，申小蕊聞了一聞，感覺有特別的香氣。

    “據說是玫瑰紅茶。我的一個客戶很喜歡，一定要送給我。”

    “確實有一種很特殊的香味……”

    申小蕊感覺不像玫瑰，這香味明顯更濃鬱，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範玨瓊又切了蛋糕，他們兩個自便。

    申小蕊：“總是這麽麻煩你……”

    “我本來就是眼大嘴小，你們要是不幫我吃，肯定要浪費。”

    浪費是可恥的，所以申小蕊特別不客氣地吃掉了四分之一。

    甜食果然能催動腦細胞，她活過來了！除了難以想象的香甜，還有短時間內不想吃蛋糕的膩味，幸虧還有濃鬱的紅茶解乏。

    申小蕊都吃完了，才發現範玨瓊隻象征性地切了一小塊，挖掉了上麵的奶油，還剩下了蛋糕胚，呂季也隻吃了十二分之一，隻有她餓鬼投胎似的，一口氣吃了那麽多，申小蕊立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還有自己烤的抹茶餅幹，給你們帶一些走。”

    “不啦不啦。”

    申小蕊手搖得像撥浪鼓，都吃了這麽多，怎麽還好意思！

    “沒關係啦，自己烤的，沒有防腐劑，這種天氣放著，很容易發黴。”

    嗯嗯嗯，浪費可恥！

    範玨瓊說完就去找小袋子，一定要她和呂季各帶一包走。

    申小蕊雖然很期待瓊姐姐的手工餅幹，但她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呂季也帶了紅茶來，隻有她一個人兩手空空，下回一定要帶好吃的東西和他們分享！

    “小瓊就是這樣，平時她也經常送吃的給我們這些房客。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小餅幹和辣白菜了。”

    “小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