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瘋了都對付不了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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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一飛龍那邊怎麽樣?”感召男爵的身邊擠出那個曾暴打過我的漢子車輪兒。

    “那邊!我剛才才有了點眉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正在跟國王騎士長官們過手的就是一飛龍他們。”我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說。

    “什麽?”車輪兒大吼起來,“你竟然把他們引到這裏來?你的任務是什麽?”瞪著一雙惡狠狠的眼睛,嚇得我手腳哆嗦了起來,我的任務是什麽?我好像真的忘了,“你恰恰幹反了!我要求沒收他的所有財產!”

    “是嗎?”我停止不了這突然跳出來的驚慌,腦袋也想不出什麽轉圈的點子,我就這樣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廢人。

    “下等兵!這……可如何是好?”感召男爵緊張得口吃起來,一雙眼睛在人群裏找著希望。

    “他把任務幹反了,沒收他的財產還不夠!”

    “我要求把他開刀問斬!”“五馬分屍!”“淩遲處死!”……

    “對不起!各位兵爺,我剛才查看了任務記錄,這位下等兵的任務是阻止一飛龍他們回攻據點,一旦阻止了,就立即通知隊長帶人回去回防!”一位麵熟的人不卑不亢地說。

    “他引著一飛龍進攻這個據點,不是幹反了任務,是什麽?”車輪兒的吼叫再次響起。

    “這裏麵的據點是特指一飛龍的老窩!不是這裏!如果人家把一飛龍引到這裏來,不但不能懲罰,還要大大地獎勵!人家可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這人“嘭”地一聲關掉了他手上的賬本,得意洋洋地盯著車輪兒。

    “哎呀!恩人啊!”我哆哆嗦嗦地跑上去捉住他的人,“謝謝你救了我的小命!謝謝!”我扭頭問感召男爵,“隊長,這位先生是誰請來的?隻要我還能掙到財物,一定全用來,不,用一部分來感謝二位。”

    “下等兵!你是不是犯糊塗了?這位先生不是你請來的嗎?你還給他的職位起了一個名字,叫‘督天官’?”

    “哎喲!兵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真把我這個‘奉雲承青’給忘了個一幹二淨!”他衝我笑了一笑,擺出高傲的樣子。

    “好啦!我們趕快去接人吧!”感召男爵拉著我又往山下趕,“下等兵,你得想個辦法讓這些國王騎士真的去騷擾土匪才是大事啊!”

    “這個!”我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對了!你一定累了,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嘿!哪位兄弟帶了水?吃的?給下等兵一些!”說著說著,感召男爵就要把我扔在路邊——“我還是跟著你們一起去吧!在這兒我一個人肯定想不出來!”我急忙擺手。

    跟著他們一起走,我的心中才有安全感——我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了!原來是因為分開了一兩天,心中對他們有了恐懼。我使勁感覺一下這裏的安全感,安全感,我要穩住!

    怎麽辦?怎麽辦?讓他們直接去肯定不行,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那頭妖怪!從他們那裏調出幾個人來?也不行,他們集體行動的意識太強了!就算調出幾個人來,也不起作用!那不就是說,除非他們要硬著頭皮闖過去,否則怎樣弄都不起作用?可是他們一旦受阻被圍,很可能再也沒有用了,衝了過去,對我們也就再也沒有用了!看來隻有把這個寨子弄出來用用,我們打著他們的旗號,或者他們自己堅守住寨子,大張旗鼓地要跟土匪對著幹,那隻要他們在寨子裏,土匪們就會自動跑來讓我們騷擾!還有個法子,不行,我們的人實力太低,不能用,這個偽裝後主動騷擾的法子!看來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可以用了。

    “這麽辦?我們在一邊偷閑,他們會幹嗎?”聽完我的發法子後,感召男爵發問了,“不要偷雞不成,倒失把米啊!”

    “對!所以,我們的人就是要想辦法衝進那個縣城,和城裏取得聯係,製造一個適當的時機,由我們和城裏的人狠狠地咬土匪們一口!”我跟著補充。

    “他們能相信我們有那個實力?我自己都不相信!”感召男爵搖著頭,瞟了一眼身後的聽眾。

    “隻要給我們時間,多占幾個據點,再多招些新兵,這不就行了!這段時間就得靠他們分化土匪們的實力!”我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方法了。

    “好了!這樣基本上能說得通了!”感召男爵扭回頭對身後的人說,“你們也好好想想,一旦失敗,我們的日子會非常難過。”

    國王騎士們保護著教會法師們,抬著那頭妖怪正在往山上爬,我剛好迎接著。不等我們上前說話,那個挫山跑了出來,“你們趕快到下邊去撿些武器,到時候我們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你們也有幾把家夥用用,不會耽誤我們的事!”

    “是!”感召男爵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弟兄們!尊敬的挫山長官說了,讓弟兄們去撿幾把順手的兵器,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

    大部分的人都去了那個死人堆放的山坡,感召男爵和我等幾個人沒去,他們圍著挫山把我們想好的主意進行敘述,我就躲在旁邊聽消息。

    “長官!如果你不放心,我們留下些人給你們打下手!如果你信不過小的們,長官可以親自來率領我們!”

    “這個事兒?我會考慮考慮的,你們先在前麵帶路!”挫山那沒有實底兒的虛殼不管用,隻好推開我們,去找凱奔啊,呈尚雲啊,等等的大哥處理。

    我們識趣兒地趕到很前麵引路,可大家的心和耳朵眼睛都注意著這三十幾個人——我們的機會,他到底能不能來!

    可惜,直到我們引著他們進了寨子,安頓在房子裏休息,送上了飯菜,都沒個結果出來,大家焦急地等著,可外麵那些不願離開的人卻又開始鬧起來了,我們隻好匆匆趕過去處理他們。

    “你們別想趕我走!要不把我留下,要不就把我這條爛命拿去,把骨頭扔走,反正我是跟定貴人們了!”嘈雜的聲音中一響這個死皮賴臉的話,都安靜了下來,然後又跟著它喊“對”。

    “不準吵啦!我們不是說了嗎!這一兩天你們先在寨子外邊等著,飯菜我們照給,鬧得我們怎麽幹活啊!”感召男爵見攔阻不太頂事,就焦急地低聲急喝。

    “不行!我們要見那些高貴的貴族,你們這些低賤的小奴不頂用!”這麽一個聲音響起,別說我們自私軍的脾氣差,沒有用手中的刀槍打過去就算是好的了。

    “你們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感召男爵的脾氣一蹦燒得我們的耳根子發顫,“我們自私軍可不是奴才隊!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孬種,你們以為見著了那些國王騎士,你們就有機會認主啦!我呸,你們到山下去看看,這個寨子裏的土匪是怎麽死的,去看清楚點!一群狗屁不如的廢物!我呸——”被幾個人拉住的感召男爵還是罵不絕口。

    “喲!人家多利害啊,剛才給貴人們引路的時候,差點沒把舌頭伸進人家靴子的裏,不但找錯了地方,還啃了一嘴的灰!”這群人裏麵有個嘴皮子高手,跟他對罵,惹他而不狠揍他,我們都得吃他嘴上的虧。

    看著自私軍的弟兄們火一直往上漲,那善意的臉化為了僵冷的灰色,一場爆炸性表演就要上場了,我趕忙推開感召男爵,衝進這群人,找到嘴皮子刁鑽的家夥,伸手就給他兩耳光——哈哈大笑的人群突然冷了下來,一雙雙憎恨的眼睛盯著我,我卻挺著一雙好奇的眼睛,伸長脖子仔細地看那張刁嘴,那張刁嘴後麵的手有了點導火索的動作,一巴掌扇了過來,我卻不躲不避不喊不叫,像沒挨打一樣吞下了他的火星,保持原樣地看著他,那張嘴的刁勁似乎被堵住了幾秒鍾,剛要出口,我又伸出了手,不是扇耳光,而是一隻擋著他的手,一隻抓住空隙捏住了他的臉,很高興地大叫:“上帝啊!這張嘴怎麽長得跟我老婆下麵的玩意兒一樣啊!”一隻手和一隻手肘抵擋住他的反抗,扭頭向人群展示,“你們瞧!這好的彈性,跟生了五六個孩子似的!這可是一張寶嘴啊,誰都不要跟我搶!今天,老子就用這張嘴嚐嚐腥兒!”我們自私軍的人火氣算是沒了,這群人看我手裏有沒個棍子什麽的,分不清我到底是哪邊的人,一時又不好對我發作。

    “我的爺爺呀!你老輕點!我的臉皮兒薄,小心撕破了染紅了你老的手!”這張嘴後麵的手被我擋死了,就吐麻辣燙水來。

    我捏著他的臉皮,拖到一個老漢麵前:“老爺子!我這個晚輩不敢獨享,先請你老玩玩吧!”恭恭敬敬地邀請。

    “別找我!我死都不好那一口!”老漢連忙擺手退到一邊。

    我捏著刁嘴的臉,拖到一個老婆婆的麵前:“老人家!你老拿去玩玩,很好玩的!”

    “啊!”老婆婆大叫一聲,差點沒暈過去,還好有旁人攙扶著,旁人還幫著罵:“缺德鬼,滾開!”

    “哎!你們誰想試試,很好玩的!”很認真,用那勾魂的聲音喊起來,這群人終於有了反應:“瘋子!這肯定是個瘋子!這是從哪兒來的!”對我指指點點地說。

    “他們都不想玩你,你一定不好玩!”我使勁一扯,鬆開了手,“你一定好玩,過來,我們一起玩!”伸手又去抓旁邊的人,嚇得這群人紛紛躲避,自私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這群缺德鬼,不要以為一個瘋子就能阻擋我們求見高貴的貴人們的心!”那張刁嘴獲得自由後又開始放刁。

    “我可不是什麽瘋子!”我收拾起自己瘋子的嘴臉,“這位大哥有拜見貴族們的心是好的!我們也不會攔著!可誰見過像你們一樣拜見的人!真正來拜謝的奴才,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地候在一邊,手裏還要捧著謝禮,麵前的過道還要掃得一塵不染!等你們準備好了,我們就放你們進去!”扭頭對自私軍的人問:“我說的對不對?”

    “對!太對了!”——“不過!進門還要給進門禮!”——“走道,要給走道費!”——“貴人們一句‘賞’,管財物的要抽九成!”——“貴人們一聲‘殺’,動刀的要收動刀錢!”——“貴人們一個‘滾’,掃地的要收掃地銀!”……一大堆的收費項目出爐,真怕他們會不來了!

    “憑什麽,我們要聽你們的!你們隻不過是依附著貴人們的土匪!什麽‘自私軍’,我呸!”刁嘴的嘴真是太利害了,一下又找到了一個借口。

    遇上這刁鑽的對手,我是鬥不過他的,我甘拜下風,要想穩住他們不能靠嘴,得靠實際行動,可有什麽好的行動呢?——看著自私軍的弟兄們被一個一個的“土匪”、“強盜”罵得還不了口,心火一直往上冒,大開殺戒的念頭不讓冒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啞巴了是吧!讓我們說中了吧!一群假裝不混蛋的混蛋!你們有啥資格在這裏擋住我們……”

    聽著這叫人動刀的話,我終於有了個辦法:“隊長!走,我們去見,尊敬的國王騎士們!別理這群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扭身就往寨子裏走。

    感召男爵見對這群人實在是沒法兒了,也就衝他們狠吐了口口水:“弟兄們,走!把寨門關好了!讓這群瘋狗在這裏好好練練嗓子!”

    “嘿!他竟敢說我們是瘋狗……”身後的吵鬧聲在大門關閉後繼續響著,我不去理他們:“隊長,國王騎士們把我弄得太尷尬了,這裏的人不好放手去處理!我們剛好可以借這些人的事去探探路!就說這些人吵著鬧著拚著命要見他們,如果他們要駐守這個寨子,請他們派出一個騎士來處理一下!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就好放手處理這群人了!如果他們不決定,我們隻好放他們進來了!”

    “對!就這麽幹!現在這不清不楚的,害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早點有結果,我們才能安心!”有人開始讚同了。

    “隊長,你快去!要不是看在這些國王騎士的臉麵,老子早就砍了他們,用不著那些個人用不要臉的舉動來玷汙我們的名聲!”車輪兒含鋒帶芒地催促感召男爵。

    感召男爵看了一眼我,叫上車輪兒等幾個人就進了國王騎士休息的房子,不一會兒他們就捧著挫山出來了:“有這些人!讓我去看看他們長得什麽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有了一把騎士劍,甩到空中玩了個花樣換手的把戲,一股吃人的氣勢在他的非國王騎士盔甲的穿扮增加威勢下,如同一條巨龍的龍威,嚇得路上的我們急忙後退哈腰,打開大門,讓他飛騰而去。

    “啪!”挫山把騎士劍往地上一插,丁字步一跳,雙手交叉在胸口,不冷不熱地對麵前靜悄悄的人說:“就是你們要見本騎士!有幾匹戰馬,又有幾套戰甲要獻上啊!”

    “哎喲!拜見尊貴無比,神勇天下的騎士大人!”那張刁嘴終於有了反應,匍匐到挫山跟前,“小的們仰慕騎士大人的光彩已經幾輩子了,今日得親眼一見,真是有幸……”一溜拍馬屁。

    “停!我問你們的話,快回答,再多說一個字,本騎士就砍你們一個頭!”挫山雖然很是享受,可惜他並不把這當一回事。

    “小的是來投奔騎士大人的!願為騎士大人效犬馬之勞!”一堆誠惶誠恐的歸順話。

    “放屁!你們剛從這個土匪窩出去,想憑幾聲好話就要進門!沒門!一個人獻上一匹戰馬,一套盔甲才準放他們進來!那個感召,快帶你要到人走吧!要是你完成不了任務,提頭來見!”扭身,一腳踢起插在地上的騎士劍,雙手放開,右手牢牢地抓住,跨著大步進了寨門。

    “弟兄們!要想跟我去拚命的帶上自己原來的幹糧,出發!”頓一頓,“想留在這兒的按照我們的規矩辦事!”邁開步子就從趴在地上的人身邊往山下走去——竟然沒一個人留下。

    沒人看守,敞開的大門在那群人麵前,他們卻在那裏找不到去處了,突然又是那張刁嘴著急地大叫:“諸位大哥等一等!我們可怎麽辦?”慌慌張張地趕來。

    “你們最好不要跟來,我們可都有殺你們的心,你們就自己找活路去吧!”自私軍裏響起了痛快的嘲笑聲。

    “這下可好,他們都不收留我們了……”那一群人開始互相爭吵,扭打——可我們的腳步都沒有絲毫減緩。

    當我們走過那屍體遍地的戰場時,除了心驚就是膽戰,我們遲早也會遇上這種拚命的戰鬥——我們正走去的就是這樣一個戰場。

    “下等兵!我們具體的行動方案,你想好了沒有!”感召男爵在路上突然問我。

    “隊長!你沒想好嗎?我以為你們跟國王騎士們都商量好了!”我早已空白的腦袋被他的問話給嚇得有了反應。

    “這些事能跟他們商量?我看你是真的太累了!”感召男爵站住,“弟兄們我們別走了,去一兩個放哨,其它的都來出出最自私的主意!”四十多個人在他的號令下全都圍了過來。

    “既然卑鄙無恥的人沒有了點子,那我就先說一個!”車輪兒衝我冷笑了一下,“土匪裏派係眾多,我們隻要冒充土匪就能混到裏麵去,那時我們就會有機會與縣城裏的人聯係了。”

    “這個法子隻能由一兩個人去幹,多了又沒用,就是所有人都混進了縣城,我們這麽一點人又能起到什麽作用?”有人說出了我的心裏話,“我看,我們打著國王騎士隊附屬軍的旗號去向土匪叫陣,然後我們就領著土匪往國王騎士那裏帶,讓國王騎士們把引來的土匪們全部殺掉!然後我們再來幾次!不就行了!”

    “不行!”感召男爵發話了,“你這個法子是把自私軍當誘餌,等著土匪來吃!土匪一旦咬住我們,或者國王騎士放棄了我們,我們將全軍覆沒!”他的反對非常有力。

    “那我們把崇厚嶺那裏的逍遙軍引來,讓他們兩支土匪火並,我們漁翁得利!”又有一個點子噴出來。

    “你這個主意更餿!”車輪兒的報複語氣出來了,“這麽大的兩支土匪把我們一夾,不用打,餓也得把我們餓死!”

    “我們借國王騎士的名號去招降這些土匪?”

    ……

    聽了很多個主意,都沒能撬開我的腦袋,看來我們還不能進行這個計劃——“對了!我們可以不以騷擾土匪為目的,我們可以先以擴軍為目的啊!”我把我的所得說了出來。

    “擴軍!糧食?人?那麽就得攻破土匪窩!可這很麻煩啊!剛才不是說了,那些很可能把窩裏的人和糧食全搬光了,用得了幾次,可不能一直用!而且現在已經用了兩次!”大唱反調的車輪兒很嚴肅地說,根本沒有帶有一點私人感情了。

    “你說得對!所以我們不能使用這種方法來擴軍,我們先把敵人的有糧的地方找出來,選出幾個最大的,找出它們的防守薄弱點,然後我們就到所有藏在山裏的難民裏去廣泛傳播,然後到那些沒有什麽錢糧的土匪裏去挑撥離間,一支強大的軍隊就會匯流而來,說不定能一下擊破土匪們!甚至我們可以躲到一邊看熱鬧!”

    “能找到那些糧食,不如一把火燒了,土匪們就會自己散了!”有人上來補充。

    “燒了!我們吃什麽?除非把我們逼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很多人大叫著不行。

    “這個法子不是直接擴軍,卻也是間接擴軍,糧食還不用我們出,看來當真可行!”車輪兒沉思了一會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好!我們現在就假裝成巡邏的土匪,大家的耳朵、眼睛放靈光點,找著糧食有大功!”感召男爵緊皺的眉頭展開了。

    “隊長!你說的話有問題!”車輪兒的大反調又冒了出來,“我們裝成土匪,那就得有山大王,坐交椅的,還要懂他們的黑話,密語,接頭的手勢等等!這些都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的!還有,一旦遇見土匪什麽警急調動,你說我們是聽還是不聽?危險得很啊!”

    “我們總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到處走吧?”感召男爵反問,“或者大家放下好不容易到手的武器,化成難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這樣吧!我們還是冒充土匪,但我們要盡量少接觸有危險的人!實在避不了啦就把他們給幹掉!”車輪兒抿抿嘴說。

    大家似乎沒有什麽意見了,就邁動腳開始接近土匪大營,再也沒有點人聲。

    “就在前麵,那幾十個人太厲害了,等會兒大家可不能猶豫,一楞神就會被砍下腦袋!”這次真是太危險了,還好,大家的耳朵聽見前麵的路上有了這麽一陣嚷嚷,迅速躲了起來。

    “一飛龍!要是你敢戲弄我們,看你能逃到哪去,我的追風刀可不是吹的!”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騙你幹嘛?我手下的兄弟全死在了那裏,要不是他們夠義氣掩護我逃出來找幫手,老子早死在了那裏!現在那些人一定在你們的寨子裏!要是我騙你,當場把腦袋剁下來賠給你!”

    “老子諒你不敢侵占我們弟兄的地盤,大大王白林成沙大哥可照顧著我們弟兄!前麵帶路!要是真有那麽一號子人馬,定要把他們砍成肉泥祭奠弟兄們的英魂!”

    “大哥!你還沒聽說啊!真的有這麽一夥人,他們是官軍派來的探路先鋒!”一隊人綽著刀劍矛戟走過我們麵前。

    “你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大哥!原來你還真不知道!我聽其它山頭的兄弟說的,就是因為這個,我們大大王才下令提前炸城牆的!否則再給我們半個月時間,把那裏再挖寬些,火yao再多放些,那缺口哪會才那麽大點,肯定一舉攻破!”

    “你小子怎麽不早說?”已經走過去的頭頭揪著身邊的人。

    “昨天晚上,大哥不是喝醉了嗎?小的叫都叫不醒!”

    “喝酒誤事!老子今天下令,從今以後都不準再喝酒了!”扔開手中的人,“媽的!我倒了八輩子黴了,我們的山頭竟然給別人占了!弟兄們衝啊!”——“衝啊!”他開始跑。

    “他們有多少人?”感召男爵見土匪們走遠了問我。

    “我一直關心他們說什麽,倒沒怎麽數!”我尷尬地搖頭。

    “我大概數了下!大概有七八百人!”車輪兒得意地說。

    “這麽多人,國王騎士們不知能不能頂住!”一聽這個數字好多人都來了這麽個疑問,“累也得把他們給累死!”

    “大家千萬不要想現在就去增援,我們的實力大家心裏都有底!我們得盡快擴軍!”我急忙攔阻。

    一種緊迫感突然降臨到我們的身上,大家被它催得拚命地往前麵趕。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的汗水一直飛灑,我的害怕越跳越高——死亡!那奪去人生命的死亡抓得更緊了!風中石的背後似乎存在的惡魔也應該張開了大口!怪情國內的四十大隊也可能正在血刃下待砍!還有那些接觸過我的豐衣、長命、黑泥也許已成了土坤他們的刀下魂……我,我卻還在這個鬼地方掙紮,我的智慧已經開始枯竭,那麽我的死期也離我不遠了吧!可我建立一個夢想之地的人生目標的大門還沒找到——我已經被這些急迫給壓得想要自殺了!但是我的自殺必須得緩解一下他們的急迫,可我又做不到,隻好繼續頂著這些越來越大的負擔往前趕!往前趕,為什麽我沒有千裏眼,順風耳?為什麽我不能跑似閃電,飛似蒼鷹?可怕!這樣平凡的我實在是太令我覺得可怕了!這樣的我會錯過多少好地機會!“呸!”吐一口粘稠的唾沫,雙手撐著膝蓋歇口氣,看看前麵的人。我不用怕,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靠自己活著的!我不用怕,他們的能力是我一個人不能相比的!我不用怕!,他們就算死了,也不會怪我的!放輕鬆,放下負擔,放下害怕,深呼吸,享受這難走的路吧!

    “嘿!我真是笨蛋!我不是想好了讓那九個教會法師來幹這個話嗎?”我的心猛地一跳,一個失誤擺在了我的麵前,“沒有風中石,他們就能替代一下風中石!我們的事情就簡單啦!他們的安全也穩固得多啦!我失去了風中石,可還有他們啊!哎!哎!”狠狠地抽自己兩個耳光,“我怎麽回事啊!”

    “下等兵!你幹什麽?”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張關切的臉,“臉上有蚊子也不用這樣狠抽吧!”

    “別提了!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可現在連改正的機會也沒有了!你說我能不狠抽自己嗎?”哈著氣,努力口齒清楚地說。

    “不會吧!我剛加入自私軍不久,就知道有你這麽一號人物!好多東西都是從你腦袋裏長出來的!”

    “別!千萬別這麽說,可我犯的錯誤也並不少!像這次,哎!如果國王騎士大人他們想到了這個法子,那還有機會改正,如果他們沒有把我們當一回事兒,那我們真的是白白地浪費了一條活命的大路,走上了危險的小路!”喘幾口氣,扯著腳又開始趕,“走吧!我們跑快點,早點找到那些糧食,我們活命的機會就大一點!”

    “放心吧!人家是尊貴的國王騎士大人,還有上帝的使者,教會法師,他們肯定會洞悉一切的!”

    “那就好!”我們又沉入了艱難的趕路中。

    急躁,急躁,那該死的急躁,它在我的心中越長越大,從開始的獨木長成了樹林,從虛幻的樹林變成了腳下的山林,它的每一塊石頭都在胳肢我的心,它的每一根枝條都在搔我的肺,每一口空氣都在蒙蔽我的視野——急躁一躍而上,跳到了暴躁的境界,身體變成了包著正在發芽的種子外皮,不破命就沒了,破了,我就得脫一層皮,我的嘴巴剛好成了噴出蒸汽的閥門,我的手腳成了脫掉蛇皮的卡子,忍不住想高聲呐喊,忍不住要暴打山林土石!

    “你們怎麽跟蝸牛一樣啊!該死!”正當我要揮拳砸路邊的一棵樹時,從天上掉下來這麽一個聲音,一個教會法師衝到地麵,“你們的隊長在哪兒?該死!”

    感召男爵喘著氣往教會法師那裏跑去:“尊敬的,神聖的,慈悲的……”他一邊跑,一邊吃力地吐著恭維。

    “別來這套!”教會法師放開聲音大叫,“呈尚雲騎士請我來幫你們!要是今天天黑前,你們還沒有打亂打散這些土匪,今天晚上,你們不得不回去解圍!”把黑袍的袖子一甩,“快說,我可以怎麽幫你們?”

    “找糧食!我們需要先找到土匪們的糧食!”感召男爵沒跑過去,我都還沒挪動腳,隊伍裏就有力氣挺足的人大叫。

    “糧食!”教會法師重複一遍,抱著法杖,就開始往天空飛去,“一把火把他們的糧食燒了,他們不亂才怪!”剛說完這話就淹沒在樹梢之中了。

    正在趕路的我們都呆呆地望著已經沒有人影的天空,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大叫:“那我們怎麽辦?”“魔法師把糧食燒了,我們吃什麽?”“天啦!早知道這樣,我們還走個屁路!趕個屁腳!”“我們去找那些難民?有魔法師,還用得著我們?”……聲音一起,路上就倒下了一片,沒有人在向任務趕去——有點力氣的人,最多走到熟人身邊,就開始休息,嘴巴開始說話。

    我也被教會法師的話給擊倒了,倒在路上任由暴躁從身上的孔洞中噴出,再也拿不出力氣來行動,把所有精力集中到頭上,開始思考:教會法師成功燒掉土匪的糧食可能性有多大?估算一下,他們在捉聖風長老時,一個魔法能炸掉幾塊石頭,那麽換算成點燃糧食,大概能在瞬間點燃一張床那麽寬的地方!他們施一個魔法,大概需要十來秒鍾才能發出第二個魔法,他還得移動一定距離,保護自己不被土匪所傷,所擒,那麽又得十多二十秒鍾,一旦土匪中有一個弓箭手出現,他應該就得開始逃!這樣算來,這麽一個魔法師應該可以點上十來次吧!糧食由於是被瞬間點燃的,又沒有引火之物,有袋子裝著的話,袋子一爛,迸發出糧食來可能會把火給弄熄!如果是一堆糧食的頂上著了火,裝不裝都一樣,火氣向上飄,往下燃燒的速度應該很慢,所以就算有可能點燃那山堆般的糧食,也燒不了多少就會被撲滅——除非這些土匪在糧食周圍布滿了引火之物。

    自私軍仍然在無力地爭吵著,我雖然想通了一點,可我瞟他們的一眼令我感到極度恐慌——不趕快想出辦法,不是把命丟了,就是把已經計劃好的前途丟了!怎麽辦?怎麽辦?我的腦袋裏天旋地轉,沒有好好休息的疲勞與憔悴都在折磨我快要停止轉動的腦袋。追,一個閃電撕開腦袋,速度的限製一下把我打趴下;回,一個聲音炸開,腿腳的虛弱卻迫使我不能正麵麵對土匪們那凶惡的屠刀……輕輕地揉揉我這該死的頭顱,“今天必須打亂這些土匪,可是以我們的行進速度是完全沒有可能性的,繼續去幹,也會失去國王騎士這顆大樹遮蔭,回去看來是必然的,可我們的實力就這麽點,那麽——我們去打亂這些圍攻國王騎士的土匪——啊,就是這樣,七八百人,是我們幾十個人能影響到的!”心裏下了決定。

    “看來我又得出爾反爾了?”我開口向旁邊的人苦笑,撐著自己的腿腳,尋找感召男爵的身影——“看樣子,你又有辦法了?”那個關切我的生人欣喜地向我這裏投來目光,我皺得跟苦瓜一樣的臉露出滿口黃牙,點了點頭,他倏地一跳,“兄弟們!別吵啦!來聽聽我們自私軍的大智囊有什麽好的辦法?”——想阻止他這樣呐喊的我,剛走出半步,人家就吼完了,我的苦瓜臉頓時就和四肢一起僵住了。

    “嗬!下等兵!快說來聽聽!”爭吵的人們被吼聲給嚇停了嘴,眼睛都往這裏瞟來,然後大部分給了我一個漠視就又說自己去的,隻有感召男爵,這個不知頹廢到哪裏去了的隊長跳出來,急切地問,他這一問,以他為中心的新老兄弟又先後放下了自己的話,再一次關注過來。

    “我們必須回去!”在兩三秒的安靜後,一個人大喊。

    “屁話!回去送死啊!”又是一個譏諷。

    “我是說回最先的那個據點去!”再一次抗辯。

    “回那兒去?”又跑來一個人調笑,“去坐月子啊!等這些土匪外公給你送補品來?”

    ……

    一陣吵鬧又開始了,感召男爵發現大家一邊在圍過來,卻一邊又在毫無目的地亂爭吵,馬上大喊:“等一下!我們先聽聽下等兵的計劃!”

    人群再一次慢慢安靜下來,“好了!這個無恥的混蛋,說吧!看你的傻樣能吐出什麽樣的狗屎來!”車輪兒我這個強大的對手誣蔑地說。

    “好吧!”我收起自己的苦瓜臉,雙手在臉上一陣揉搓,把自己的思路揉出來:“各位大哥!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必須回去幫國王騎士解圍!”

    “不知道誰大叫著我們千萬不能回去?”車輪兒開始領著幾個同路人起哄,“剛才已經有弟兄說了這個,你再拿出來說,真是死皮賴臉!”出氣似的說完了這幾句話,又安靜下來。

    “嘿!我說你們先別吵行不行!下等兵可是我們的柱梁,他自私軍的重要性誰都不能否認!”站在我旁邊的人開始為我聲討車輪兒,“先聽人家把話說完!”

    “我向各位道歉!因為我的出爾反爾向各位道歉!但是按照剛才那個法師的說法,國王騎士們支持不了一天時間就會崩潰,這樣的話我們原本計劃的事情就會毫無作用!現在,我們回去幫他們,不等於我們一直要幫他們,也不等於隻是幫他們!”

    “別廢話!”車輪兒不滿地提醒。

    “好!我的計劃是,回去通過一係列假扮土匪的活動,把糧食已經燒掉的消息傳給土匪,看看他們有何反應。如果他們撤退,那麽我們馬上跟著他們的腳步繼續進行擴軍和搗亂;如果他們不撤退,那麽我們開始進行偷襲他們帶著的糧食,讓他們不得不撤退!然後按照原計劃進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