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突生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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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享受著水袋帶給我的滋潤和清涼,突然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些土匪怎麽不來追我們?昨天晚上,舍得派出兩三千人來埋伏,今天為什麽舍不得派出他個二三百人來追逐?這也太善良了吧?就算他們全力攻城,派出幾百人消滅我們這些吵了他們一夜的老鼠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影響?至少也得派二三十人驅趕驅趕吧,白天可是人多的天下?

    我的懷疑很有解決的必要,我睡之前估計著,我們可能隻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來安靜,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我們已經安靜了三四個小時——我們今天早上走的路,來來回回地走了那麽多次,有點眼神的人都可以發現,除非他們自己有事忙不過來。

    “嘿!大哥向你問個事?這麽久都沒有發現土匪來追蹤嗎?還是哪位用了什麽高明的手段騙過了土匪們?”我急急忙忙地跑到放哨的那位大哥身邊悄悄地問。

    “這個啊?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我沒有發現土匪追來!”他撓撓頭有點尷尬的樣子,“難道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好,好是好!可惜我們可能失去非常寶貴的機會,也許上百年都不會再出現了!”我四下找著土匪大營的方向,我卻迷失了,“大哥,現在我們離土匪大營有多遠?”

    “這個,我還能估算出來,大概有兩三裏路吧!”他斟酌了一會兒說。

    “好,還很近,我現在要到土匪大營邊去看看,如果有人找我,就讓他等上半個小時左右吧!如果那時我還沒有音信,你們就趕快離開這裏!”我眨幾下眼睛,扯開還有些酸痛的腳就跑。

    “嘿,兵大哥,如果你是去土匪大營的話,你的方向錯了,是在這邊!”他很開心地笑著——我有那麽值得這位兄弟尊重嗎?我不覺得我有那麽重要。

    我向他揮揮手,就朝著我的目的地跑去,沒跑多遠,就看見了搬運東西的兄弟們,我沒有上去打招呼,而是遠遠地繞過他們,避過所有崗哨,十多分鍾,我跑過了兩座小山,爬上靠近土匪大營的山頂,找到幾個縫隙看。

    煙霧繚繞中的土匪大營,所有的人都在幹同一件事:拆營!移動的方向還看不出來,巡邏的土匪在大營裏和四周密密麻麻地走著,提防著大營裏的土匪,對我下麵這片還冒著煙的林子都不管不顧。

    這預示著什麽?該死,不會是把城給攻下來了吧?不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定會衝進城裏大肆劫掠,而不會在這裏提心吊膽地拆營。要撤走?也不太向,撤退也應該沒有這麽嚴肅吧,這個樣子明顯地表示,如果武力鎮壓,很可能會發生了內亂。難道是逃跑?這個樣子是挺像的,可是他們的動作又分明告訴人,他們根本是不慌不忙,現在還在拆營地?誰見過要逃跑的人會不慌不忙地把營地拆掉?

    會不會是有什麽威脅到土匪的安全,他們要改變營寨的結構,或者是要修建什麽防禦工事這些營寨的材料剛好拿去用,可是修什麽防禦工事需要把整個營地都給拆掉?難道是那種正規軍隊平原上的據點?可這裏是山區,用那些破木頭修的東西會有多大的用處?他們會不會是在搭橋,要在那條河上幹點什麽?會不會是修堤壩,把河水給堵住,用水去淹縣城,特別是那些他們炸毀後重新搶修起來的臨時城牆?所以要拔營——可是,做這個事,應該先把我們消滅掉才好啊,萬一我們這些去搗亂,哪怕隻是弄出一個小洞,都會把這些簡單的堤壩給毀掉。那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正在我琢磨的時候,有一支騎隊從哪裏跑進了土匪的大營的中心,沒有任何人攔阻,然後就沒有了動靜——該死,時間不夠啊,可我已經跟兄弟們說好了,半個小時。等不得,這裏肯定會有一件大事發生,我還是趕快回去叫弟兄們趕快離開這裏,遭受池魚之殃可就不太好了。

    “什麽?”感召男爵對我的提議感到十分吃驚,“你是說,我們最好把這些東西丟在這裏,遠離這個地方?”當我回到營地,一碰到好像在等我的感召男爵,我就說了想法。

    “現在土匪沒有時間來管我們,這些東西放在這裏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如果一切對我們有利,我再回來拿就是了,如果一切對我們不利的話,搬著這些東西走,那我們就死定了!”

    “我們辛辛苦苦搬了大半天,說扔就扔,大家心裏都會不願意的,再說了以後我們吃什麽啊?”

    “命可比一切都重要啊!除非你們誰能肯定地告訴我,土匪現在正在幹什麽,否則,我不能不往壞處想!像什麽來了一大股土匪入夥,需要他們重新整理一下營地!甚至有可能會是那個大貴族全力支持土匪,要給土匪們送來一大批物資,那些簡陋的東西根本就用不著了!在這個時候,他們很可能不會在乎我們這些小螞蟻在做什麽!”我走向人群裏,打擾著正在準備進入夢鄉的弟兄們說。

    “照你的說法,我們更不能丟棄這些東西啦?以後,我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從土匪們的手裏弄出這些來!”

    “沒那麽簡單,我的隊長,無論這些土匪在幹什麽,肯定是一個大動靜,別說這裏的這些東西,就是我們搶占到的那個山頭說不定也得丟掉!因為那座城的勝敗很可能就會在這幾天出現,不管勝敗,這些土匪都沒有了搶奪東西的地方,他們肯定就會回老巢,我們占據的那個山頭能在土匪的環繞中支持多久?你我都明白!”我嘶啞的嗓子開始發癢,輕咳兩聲,“我們現在該做的事就是弄清土匪們到底在幹什麽,可我們沒那個能力在半天內,打探到這個消息,所以,我們的大部分人必須先撤離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一兩個人去找與我們分開的那十來個兄弟,一兩個人一飛龍的那個據點傳遞消息,一兩個人去國王騎士他們那裏傳遞消息,再有十來個人,分成三四個組去打探消息,這樣,一旦得到消息,我們才有可能在夾縫中逃生,如果有便宜的話,我也可以馬上再跑來撿!”指指那些正在搬東西的兄弟,“以這個速度,我們至少得有十多天才能走二三十裏路!這才剛好回到河邊,萬一土匪們在河上做了什麽手腳,我們想到那邊去都不行,更別說我們那個沒有什麽防守力量的據點再萬一出點什麽事,那樣的境況,會使我們大受損失而再也找不到出路的!”

    “嗬嗬!下等兵,你的計謀與想法正如同你的名字都屬於下等,沒有半點男子氣概,更沒有點大將軍的氣度,全落到了無恥的下流境地了!”車輪兒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向我進攻——可是這些話卻明明是在和我討論,他半點承諾都沒有違反——“在這個時候,我們何不表現得像男子漢一些,拉上這些兄弟直接到土匪營地抓一個土匪來,問個清楚不就的了,用得著你這樣複雜嗎?”

    “大哥,你說的法子當然可行,可是,你要知道,大部分的關鍵消息,連個頭目都不是的土匪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抓個頭目,那就是去送死!”

    “那也總比你,一驚一乍地到處亂跑地好吧!”

    “就是啊,下等兵,你說的大變化,不肯能瞞得住那些土匪的眼睛!”“對,我們抓個土匪回來後,至少也可以先弄明白點東西,用不著這樣在這裏瞎猜,也不用先把這些東西給扔掉,弄清楚之後再說不行嗎?”……

    我陷入了重圍,我隻好在計劃地細節上滿足一下他們的意見,“可是——好吧,那抓個土匪這個事隻能給大家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還沒有任何收獲,我希望大家還是先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然後再派人出來以其他方式進行打探,至於這些東西,因為搬運它們一定會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我希望大家最多在這一天時間內,找個地方把東西藏起來,然後人離開,我也不需要大家離開這些東西有多遠,至少得保證在土匪找到東西的時候,不很容易找到大家,而且還要有一條可以撤離的路!”我相當擔心——這樣才離土匪的大營多遠,五裏路?隻要人家在白天想找我們,一小隊騎兵就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把大營周圍的五裏地跑完,如果在河那邊,我們的情況就好得多了。

    “你們誰能在一天之內抓到一個土匪?”車輪兒向四周的人瞟去,“督天官在哪兒,去的人都記一個功,你們誰想去啊?”

    “抓土匪?”疲勞的兄弟們似乎都沒了剛才反對的力氣,一個個緊鎖眉頭。,“萬一被土匪的大隊人馬發現了,我們怎麽辦?沒有這個我可不想你!”

    “什麽?剛才你都還有點男子氣概!現在倒好,決定下來又來這套!”車輪兒狀若瘋狂地狠揍身邊的樹。

    “男子氣概再多,也不能當命用!”他們對車輪兒的暴躁視而不見,“就像我們的兵大哥說的,土匪們似乎都在大營裏幹活,萬一周邊沒有一個零散的土匪,我們就去攻打人家的大營?我可不想去幹這種傻事!”

    “說得好,說得好!難怪你們甘願把你們的兵大哥抬到這裏來,原來你們還是膽小如鼠啊!”踢一腳身邊的樹根,“媽的,我帶隊,誰還想去,老子就不信連個土匪都找不到了!”

    “如果是不保證,而是盡力去抓一個土匪,我願意去!”馬上就有一個人出來響應,不過在他說完後車輪兒沒有感到一點欣慰,反而把牙咬得更緊。

    大家見車輪兒沒有什麽反應,又聽到第一個響應的人的這個條件,紛紛說出來類似的響應,“噷!我隻需要十個人!”扭身就往土匪大營的方向走去,“想拚一拚的人就跟我來!”

    “好,我去!”走出第一個人,第二個人……幹活的馬上就去幹活,休息的繼續休息,那我怎麽辦?我是留下來幫著搬東西,休息,還是跑去抓土匪?我的眼光落到了感召男爵的身上,他向我扔出一個眉頭,然後說:“下等兵,走,我們搬東西去!”

    “搬東西,這件事可不是我想幹的啊?”我皺著眉頭任憑感召男爵拉著走。

    “現在去打探消息也不好啊?萬一你幹擾了車輪兒他們的事,你可得賠上好多錢啊?”

    “我還是不跟你去的好,我到周邊的官道上找找,很可能找到那要緊的消息!”我突然停住腳步。

    “你——你去吧,讓風中石好好地保護著你,千萬可別再出事啦!”感召男爵覺察到我們身上血液的不同,無可奈何地拍拍我的肩。

    “放心,半天之內我肯定回來!”我整理一下身上的幹糧和水袋,給他留下一個甜甜的微笑,判定了方向,一溜煙地跑。

    遠離兄弟們二三十米後,我放緩腳步,慢慢地走——我要保持體力,否則正在沉睡的風中石萬一不響應我的請求,那我不就死定啦?

    步行所花費的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真是太恐怖了,我竟然花了兩個小時才找到那還在山那邊的官道,計算一下,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走到那邊——如果我能變成小鳥那多好啊!

    “那是什麽人?”當我正擔心眼前的路所要花的時間時,我卻在那條官道上發現了連成線的人——這肯定就是那個該死的變化。我現在是跑過去還是慢慢地走過去?

    我斟酌了半分鍾,最後還是決定走過去。

    我還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爬到官道邊,眼前的人總算給了一個信息:這是一群非常狼狽的人。他們的穿著跟我們這些流民差不多,但更接近那些隻關心吃喝,不關心穿住的土匪,疲憊的臉上還是讓人感到一種肅殺;再看看人群的分類,女人幾乎沒有,十歲以下的小孩幾乎沒有,蹣跚的老頭幾乎沒有,張嘴這應該是一支真正的戰鬥隊伍,幾乎所有人都佩戴著各種軍事化的武器。

    現在,該動用我的慘象了,我本來已疲憊的腿腳裝得一步也走不動的樣子,帶著似乎馬上就要斷裂的呼吸,一點一點地摔過去:“大哥!給口水喝喝行嗎?”

    眼前對我不管不顧的人,沒有一個露出友好的臉色,對我最感興趣的人也隻是瞟了我三眼,然後就跟其他人一樣沉默著,如同木偶一樣呆滯地往前走。

    他們既不趕我,也不招待我,那麽我就跟著他們走一段路吧,采用假裝腿腳抽筋,掉隊,掉隊,試試有沒有人來管我。

    “痛死了!”當一百多個人從我身邊毫無感知地走過後,我一下摔倒在這個單線條的隊伍中,把路給攔斷了,抱著腳在地上叫喚,憋氣,使勁兒,臉漲紅,汗珠滾動,牙齒緊咬,“一,二,三……”媽的,都又走過去十來個人了,竟然連一個瞟我一眼的人都沒有,都是直接從我身上跨了過去,有一兩個腿腳不利索的人還試圖踩在我的身上過去,要不是我在滾動,他連繞圈的想法可能想不到。

    我慢慢地收回抽筋的假象,縮在路邊休息,仔細觀察每個從我麵前走過的人:哎,他們應該是打了一個大敗仗,而且還不是慘敗的大敗仗,很可能是斷絕生路的大敗仗,都失去了信心,在等死。

    前方沒有喧鬧聲,也沒有打鬥聲,也就是說白林成沙拆營地,是因為要收留這些沒有去處的家夥,怕他們搶他的物資,所以進行集中,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土匪?土匪?是哪兒的土匪,我朝著路的方向看去——他們來的方向正是崇厚嶺方向,難道是那個逍遙大公伍陸擴海的手下?那裏除了珍來國的軍隊,根本就沒有飛利國自己的軍隊啊,他們會是跟誰打了一仗,還敗得如此徹底?對了,這些人身上連裝幹糧的糧袋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連一點糧食都沒有,或者有專門的運輸的人——仔細看看這些人,哪像吃飽飯的人啊,也就是說他們因為這個沒有了生路。

    可是,我們的路程比他們隻是早了幾天時間,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打得他們如此狼狽?難道真是珍來國的軍隊開始進犯飛利國啦!我能在這些人裏找到一個人問嗎?我最好別去動這個念頭,否則,無視我的土匪們一旦發現我是個來打探消息的人,我很可能被當成間諜之類的人一刀宰掉。在這種情況,隻能讓他們主動上來給我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