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東京塔之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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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前的一切,在阿光跟艄公看來,真的跟海嘯沒有什麽區別。

    事實上,海嘯之前,其實是十分平靜的。

    你往海上看,就隻能看到一條白白的線,就像是一條銀帶,&nbp;&nbp;綴在青藍色的海麵之上。

    可隨著時間流逝,那一條銀帶就會變成十數米,數十米的巨浪!

    隨著而來的,是轟隆如巨雷的轟響,每一個浪頭,都攜帶這千萬鈞的重量,每一次拍擊,聲音就能讓人惡魔撕裂。

    等到巨浪抵達岸邊,又是真正的恐怖。

    大自然的威力,&nbp;&nbp;向來都不容忽視。

    在阿光跟艄公眼中,他們就像是經曆了一場麵對麵的海嘯。

    隨著程墨一度一度地暴血,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因為龍血濃度飆升而帶來的強大壓迫。

    程墨本來就比他們要強,此時增益之下,更是讓他們幾乎要匍匐在地麵之上。

    水銀一般的氣勢傾瀉在周圍,讓空氣都變得有些凝滯。

    在強大的混血種當中,他們四周,就會凝聚成類似於領域一般的東西。

    這是超凡力量所帶來的的,並不是尋常的肌肉力量所能媲美的。

    在龍族世界中,隻要你龍血濃度夠高,甚至能達到“言出法隨”的級別。

    就像上杉繪梨衣在長街上說一聲“死”,那些凡人就會自動死亡一般。

    這不是力量可以做到的,就算你可以一拳轟爆一個地球,也不能開口就讓人死亡。

    兩人看著站在一顆櫻樹下的程墨,有些下意識地恐懼。

    那是生物最原始的恐懼。

    龍血之下,威壓如海。

    暴雨緩緩停歇,永不停歇的水流帶著無數櫻花花瓣,流向不知處的遠方。

    “真美啊。”

    程墨在氣流之下緩緩騰升而起。

    漆黑天幕下的東京,&nbp;&nbp;依舊在各式霓虹燈下閃亮璀璨,熱鬧得像是白天。

    隻希望,這個美麗的城市,可以繼續存在。

    程墨在心中低語。

    最終之戰,終於開始了!

    藏骸之井即將被挖穿,赫爾佐格正在謀劃一場大戲,源稚生,源稚女,還有主角團,都被引向他的戲院當中。

    那裏將會爆發一場大戰,鮮血,會吸引那些隱藏在都市中的吞噬者。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叢林中的獵手,在暗自磨牙吮血,準備奔赴新的獵場。

    吞噬者,本就是最為善戰的一群怪物。

    他們以戰養戰,在一次次的生死中,領悟更高層級的生命奧義。

    ……

    東京港區,距離海岸並不遠,&nbp;&nbp;隻要用心,就隱隱可以聽到午夜的潮聲。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擊堤壩,&nbp;&nbp;像是某種遠古蠻荒的戰歌,又像是巨物搏動的心髒。

    高聳的鐵塔矗立在暴雨中,就像形銷骨立的巨人,默默地支撐著青灰色的天空。

    這座城市,經年累月地處在暴雨中。

    而在神即將蘇醒的這些天裏,更是如此。

    即使偶然有晴天,也不會持續超過兩個小時。

    東京塔。

    這座鐵塔曾是東京的至高點,然而到了現在,它已經落幕,被更高的東京天空樹取代。

    但從正下方抬頭看去,仍然令人驚於它的雄偉,那嶙峋堅硬的鋼鐵支架,與其說是巨人,倒不如說是巨人死去的骨骸。

    如此一看,在黑夜中,莫名徒增一種死寂的可怖。

    並且在今晚,周圍的街道,都被提前清空了,所以更顯寂靜。

    為了演好這一場戲,赫爾佐格還是十分在意細節的,

    幾乎一切情況他都考慮到了,沒有絲毫的紕漏,一切都在完美地進行著。

    而意圖殺死王將的一行人,也早早抵達了現場。

    這一次,程墨並沒有讓阿光等人繼續跟著自己。

    倒不是他還想玩一次黃雀在後的計謀,其他吞噬者不是腦癱,中計一次,就不會那麽弱智地再犯第二次。

    不帶他們,單純隻是因為這群劇情人物,暫時隻接納了他一個人而已。

    正所謂事以密成,沒人願意讓不清楚,不熟悉的人參與進來。

    “按照原計劃行事!”

    在這場行動中,每個人都佩戴了耳麥。

    此時,源稚女的聲音在通信頻道裏響起。

    其他人就像是他手中的棋子,在他的布置下,紛紛去到各自的崗位上。

    程墨則是按照他自己應諾的一般,跟著愷撒和楚子航,進入到了東京塔當中。

    一路上,他都是少說多做,顯得沒有什麽存在感。

    “我們已經到達了地下車庫一層,這裏安靜得有些奇怪。”楚子航一邊通過耳麥回應,一邊打開戰術手電筒四下照射,同時做著補充,“停車場裏十分空曠,多數車位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停放車輛了,完全看不到有車輪印。”

    在學院的時候,他就是執行部中出了名的專員。

    做起這些事的時候,他顯得遊刃有餘,即使是程墨,也對其頗感興趣。

    說到底,他自己也隻能算是半路出家,根本比不上楚子航這種專業學院出來的專業人員那麽優秀。

    有些地方,即使是他,也感覺頗有啟發。

    至於愷撒,則是腰間插著極具代表性的沙漠之鷹雙槍,手上拿著獵刀“狄克推多”。

    “收到,其餘人呢?”源稚女又問。

    “監控已就位。”耳麥裏傳來芬格爾風格獨特的腔調。

    夜幕之下,一大團黑影懸浮在東京塔旁邊,像是深海中上下潛伏的大魚。

    事實上,那是一艘黑色的廣告飛艇,芬格爾則是被吊在飛艇下方的。

    他端著形似步槍的激光監聽設備,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他不喊苦不喊累,作為卡塞爾學院中頂級的狗仔,他的職業素養令人肅然起敬。

    “狙擊手……也準備好了。”路明非怯怯地開口。

    說實話,他不認為啥用沒有的自己稱得上是狙擊手,在他看來,這種重要的崗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漢才能勝任的。

    雖然他在學院的射擊課上取得了難得的優良,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力所不逮。

    關鍵時刻,他這個狙擊手是能夠逆轉戰局的,不可謂不重要。

    可越重要,他就越覺得自己要搞砸。

    但此時沒人理會他。

    “我們已經到達地下車庫二層,出了點意外。”耳麥裏又傳來了楚子航的聲音,此時他已經全神貫注,沒有一絲多餘的精力去在意其他人的情況,“暴雨下得太久了,這裏都是積水,水深足有半米。我、愷撒和程墨得涉水到車庫深處去找管道口。”

    地下停車場的負二層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所有的燈都黑著,幾輛上了年紀的老車被淹在冰冷渾濁的水裏,看上去像是某種恐怖電影的布局。

    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同時擰亮戰術手電筒,裝在槍機下方的掛架上,動作整齊劃一。

    雖然在學院中他們是死對頭,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也有常人無法想象的默契。

    他們沒有理會在最後的程墨,開始涉水前往藍圖上電纜管道的位置,大片的死水被他們攪動,發出單調的嘩嘩聲。

    他們的任務,就是切斷最後一條後路,讓登上高塔的王將無任何逃生的機會。

    “噠噠——”

    走在最後的程墨臉色平靜,絲毫不見緊張。

    趁著這個空隙,他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注意其他吞噬者的蹤影,在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時候,先不要動手,等死侍出現之後,你們自己看著斬殺,這次,我就不分配收益了,能拿多少,都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超人的感知和身體素質,給了他迅捷的打字速度。

    就在楚子航兩人邁步不到兩秒之間,程墨已經成功發送信息,並把手機收回到防水套裏。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了一聲悠長的汽車引擎轟鳴聲。

    “是橘政宗,他竟然早到了接近一個小時,而且是自己開車過來。”不知身處何方的源稚女在通信頻道中播報著最新消息。

    “可見他是個極度謹慎的人。”愷撒回話。

    對此,早已熟知劇情的程墨下意識地無視了他們的對話,自顧自地在周圍觀察起來。

    漆黑的地下車庫死寂幽深,地上的積水悠悠晃動,能給人帶來極度壓抑的感覺。

    而在車庫中,停著許多不知過了多久的車輛,靜靜停靠著,像是死去的野獸。

    程墨摸了摸身後背著的切風,輕輕笑了笑。

    “哢嚓——”

    類似電閘關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整座東京塔的燈光驟然熄滅,電機的嗡嗡聲同時消失,換風機停止了轉動,十分短暫的安靜之後,所有的安全門同時敞開開,狂風暴雨灌了進來,暴躁的風聲像是狂龍的呼吸。

    突然停電了,整座電波塔忽然間就變成了沒有生機的廢墟。

    寒風穿梭,站在塔頂的橘政宗風衣不斷震動,呼啦啦作響。

    他全無畏懼的神色,眼瞳在黑暗中瑩瑩發亮,整個人像是繃緊的長弓,站在塔頂就如同一杆戰旗。

    “baara呼叫琉璃!地下車庫裏忽然斷電了!”愷撒壓低了聲音,“所有閘門都關閉了!”

    說著,他下意識地往後一看。

    這一下,他感覺冰冷的感覺刹那間從尾椎骨的位置直衝頭頂。

    他低罵了一聲,聲音中既有恐懼又有憤怒:“混蛋,程墨不見了!”

    ……

    東京塔外,一行人悄然來到。

    “老大!老大你不要太衝動了!”

    一行人下了車,烏鴉便立馬攔在源稚生的麵前。

    源稚生麵無表情地把他撥到一旁,他用的力量並不大,但是烏鴉卻一個趔趄倒在積水中。

    憤怒之中的源稚生,體內積蓄著狂龍般的力量。

    烏鴉不敢違逆他,此刻的源稚生是憤怒的黑道至尊,所有人都得臣服。

    源稚生滿臉怒火。

    他無法接受橘政宗的欺騙,這就好比被自己的父母欺騙。

    在死侍養殖場被發現之後,他選擇了相信橘政宗一次,但是再一次的入侵事件之後,他發現源氏重工之內還有死侍存在。

    由此,他知道橘政宗對他仍舊有所隱瞞。

    對此,他強忍著再次質問對方的,選擇先應對神的蘇醒。

    但私下裏,他選擇了監聽橘政宗的電話。

    他並不想靠監聽這種手段來發現什麽秘密,隻是想幫自己確定,橘政宗還是那個橘政宗,是那個值得他信任的男人。

    但可惜,橘政宗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麵對又一次欺騙,他的憤怒讓他要擊殺掉所有阻礙!

    ……

    “哥哥!”源稚女看著源稚生的身影,很快將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傳達給其他人。

    但回應的,隻有芬格爾和路明非。

    楚子航跟愷撒,以及程墨的通信頻道,久久沒有聲響。

    地下二層車庫,愷撒跟楚子航背對著拔出武器,臉上滿是凝重。

    黑暗的水波中,一雙金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什麽東西在水裏凝視著楚子航和愷撒。

    它嘶聲哭叫起來,聲音淒厲,撲擊速度迅捷,黑暗中兩人甚至看不清楚敵人的模樣。

    “砰砰砰!”

    愷撒拔槍就射,外號手炮的沙漠之鷹威力可怖,破甲彈的威力輕易撕開鱗甲。

    借助槍口火光,他們終於看清楚了敵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死侍,蛇形死侍。

    詭異的人臉,惡心猙獰的器官,冰冷尖利的爪牙。

    這東西隻有殘殺和暴食的,根本不值得作為人來對待。

    兩人拔出武器,開始了猛烈的進攻。

    作為卡塞爾學院中頂級的超a級和a級,兩人的實力毋庸置疑,而且還有科技熱武器的加持,一頭死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死侍徹底死去。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慶祝,四麵八方都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水聲。

    愷撒迅速點亮戰術電筒照了過去,青灰色的背脊出現又隱沒在漆黑的水下,一陣嬰兒的哭聲在封閉的地下車庫中不停回蕩。

    他們被成群的蛇形死侍包圍了!

    在水中,它們的戰力不會有絲毫減弱。

    它們沉入黑水中,震顫的水麵下,不知多少張人麵猙獰地扭曲著,它們鋒利的長牙破唇而出,等待撕裂血肉。

    這一下,即使是楚子航這般冷靜的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程墨那家夥,果然就是騙子,把我們引進來,就是為了殺光我們!”愷撒低吼著,把一切歸結於消失的程墨身上。

    楚子航不再說話,雙手緊緊握住長刀和槍械。

    即使是龍王耶夢加得他也敢出刀,死侍當然不能讓他失去作戰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