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紛爭？斬；
    曠工誤工？斬；
    雞鳴狗盜？斬。
    短短一月時間，工部雞飛狗跳。
    據說刑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因為工部上下的製度問題在短短一月之間發生了數十次爭執，在高塔之上，當著明玉翡和漢元徹，唐芊芊更是直言：“秦素衣，你現在已經被暴怒和貪食同化了心智。”
    “第一，我現在沒功夫扯七魔王的問題；第二，我也沒功夫等你慢慢審。我現在隻想盡快把這個國先建設起來，至少基礎設施建設完善，就算沒了你我也能正常運轉。”
    “讓國正常運轉起來的應該是完善的製度，而不是設施。”
    “那你能確保【絕對平等】和【命運幹預】不會被白蛇克製嗎？你能確保林遊軒和夏遊詩能平安回到這裏來嗎？你能確保我們現有的軍事設施可以抵抗三隻以上的‘倀’同時發動進攻嗎？”
    “隻是三隻以上的倀，憑借我們四個的能力，根本不成問題。”
    “如果再加上【心靈掃描】和【靈魂封印】呢？”秦素衣眸色冰冷，視線像是銳利的刀鋒，“倘若我們之中被封印了三個，你指望誰能來救我們？”
    “既然你希望人民為你出力，就更不應該用如此嚴苛的律法剝削人民。”
    “亂世當用重典，在這片廢土上拳頭夠硬才是道理。在我眼裏那些散播謠言、曠工誤工的人都是在拿他們自己、拿我們、拿這座小國的命運在開玩笑！”
    “不對！就算是這樣正確的做法也應該是想辦法讓他們齊心協力，而不可能是靠著壓迫！”
    “我是在讓他們齊心協力，可他們現在正雞鳴狗盜。”
    “不要拿個別現象代表整體！”
    “想犯的！該死！不會犯的！這條法令形同虛設！別說什麽懲罰過重，現在夏遊詩不在了，工部由我做主！”
    “那禮部呢？”一直沒說話的明玉翡忽然發言。
    “也歸我管。你不是說律法過重嗎？”秦素衣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唐芊芊，“那我正好借禮部之口，讓他們知道‘誤工’會造成多麽大的後果。”
    “你的期限框得太死了，不可能每個人都是精英。”
    “那我們設立科舉的作用是什麽？”
    “是挑選人才。”唐芊芊順著回答馬上繼續說下去，不給秦素衣插話的機會，“但是上下調和肯定也需要時間，工廠畢竟不是機器，從基層官員到普通工人之間有太多問題需要校正和商量……”
    “那就把他們當成機器。”
    “……不是你一個指令下達下方的人就都會跟機器一樣忠實執行，這點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啊！”
    “我說了……”胸前浮現千年智慧輪，秦素衣從頭發到裙擺都在無風自動，“那就把他們當做機器！每一個命令他們都應該立刻！馬上！像齒輪一樣完美地執行！”
    她真的……要被【暴怒】吞噬了。
    除了我們……能入北方“仙境”的，隻有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林遊軒，和有可能進行幹預的【心想事成】和【開啟一切】麽？
    “都不在啊……”走下高塔，漢元徹煩躁地解開馬尾，把頭發撓成亂糟糟的一團。
    “不管了，隨便她折騰。大不了到時我們換個位子，讓林遊軒接替戶部尚書，把她關到次元空間鎖起來。”作為被懟的主力，唐芊芊的語氣倒是平靜。
    “……”明玉翡沒說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到底還是心性不足的年輕人，以為擁有了力量就可以完美地掌控一切，一廂情願地覺得事情一定會向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一月後的今夜，漢元徹被截關外，唐芊芊被困刑堂，明玉翡所在的教堂也被自發組織起來的民兵給團團包圍。
    芒碭山上，漢元徹望向王城方向。分明是深更半夜，可她卻看得清楚。
    隻因王城燃起熊熊火焰，比狼煙還要明顯，哪怕相隔甚遠也能看見那耀眼的火光。
    “哎呀~燒得漂亮，我也早就看秦素衣那裝模作樣的不順眼了，你幫我除了她，我正好還了卻了一樁心事。”
    “你不恨我。”一對金色蛇瞳眯起，比電影中叢林巨蟒還要龐大的白蛇噝噝吐信。
    它用的是肯定句，因為它沒有從漢元徹的心中讀出半分恨意。
    “你不想要千年智慧輪？”漢元徹反問。
    “你變了。”白蛇身體弓起，這是蛇欲撲向獵物時的準備姿態。
    “托你的福。”漢元徹亮出千年錫杖，其上幾點微光不斷流轉。
    下一瞬間，白蛇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直咬向漢元徹的脖頸，入口的隻有樹木與泥土的滋味。
    它仰頭四顧，周圍的幽州突騎，和本應該被咬碎的漢元徹本人都已消失，周圍的不過是樹木花草，土石一片。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赤帝！！！”芒碭山中，嘶啞的嘯聲不斷在山穀中回響。
    然而被叫到的當事人可沒有半點回應它的心思。
    兩個半……不，兩個小時應該就可以趕到了！
    素衣，要等我！
    ……
    出不去啊……唐芊芊狀似無意地抬頭看了看，又低下頭批改公文。
    半小時前，她也隻是問過一句“外麵何事如此吵鬧”，得到的答案是“民眾慶典，不妨事”。
    民眾慶典？當我好糊弄麽？
    可【絕對平等】的力量無法讓我突破這層包圍，在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隨便使用【命運幹預】……
    【秦素衣的死期不應該是在今天，至少命運是如此規定的。】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唐芊芊手中不停，隻是不住地看向自己的小臂。
    那裏本該隱藏著一道決鬥盤。
    ……
    教堂之外，劍拔弩張，可沒有一人真正動手。
    “聖女大人，您回去吧，我們不想傷害您，也用不著傷害您。事後您還是吏部尚書，我們也都聽您的……”
    讓錦衣衛突破這些民兵不算困難，如果有必要殺到高塔也可以。
    可是真的有必要麽？
    那個隻顧官員利益，不顧平民死活的秦素衣。
    【秦素衣的死期不應該是在今天，至少命運是如此規定的。】
    何況……就算她去了，也無能為力。
    秦素衣沒有死，至少沒有被人殺死。
    隻是在幾天前，在元素精靈的護佑之下……
    陷入了，無法醒來的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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