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唐昊送過去一個花籃，還在朋友圈裏轉發了一條開業的鏈接。

    對於現場的情況，不是太清楚。

    電話很快接通。

    “你開完會啦？”

    姚鑫聲音帶著喜意，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輕快的聲音，像是淙淙泉水，給心靈來了個清洗大保健。

    “嗯,開完啦，你那邊怎麽樣？”

    陳風笑著問道。

    姚鑫：“賣完啦。貨被一掃而空，連庫存的金條，都被人買完啦。”

    嗯？

    聽到這話，陳風不由微微詫異。

    怎麽會這麽快？

    “什麽情況？”

    陳風當即問道。

    姚鑫笑道：“還不是您陳總的麵子大，各種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朋友，這一天下來，說的我嘴巴都幹了。”

    “誰啊都是？”

    陳風追問道。

    朋友，這個因素，自己考慮到了。

    但也沒有那麽多吧？

    不至於啊。

    萬象城店第一天開張，自己給她備的貨，還是不少的，總價差不多得在一千萬。

    預計的是一周的庫存。

    陳風本來以為，第一天能賣個百來萬，已然是很不錯，算是開張大吉了。

    但沒想到

    “我給你數數啊。”

    “首先是黃大福，帶著他們村的,上午就過來掃了一波，一櫃台就掃沒了。”

    “今天第一天開張，我定價是按照國際金價來的，都沒算手工費，比商場裏同行大概低10個點，一群大爺大媽，媽呀，那叫個瘋搶。”

    “然後是慧姐她們，也過來了一波人，買了不少，還有周哥，說我價格定的低了。”

    “再後來，各種各樣的人，陸瑤，笑笑，小娟，袁曉季婉清都來了，還替她哥哥帶了一份，潘校長也過來溜達一圈，還有白冰，和那個法國妞”

    “總之你想吧，差不多你認識的人，你的下屬，朋友，同學有錢有閑的，都送花籃過來了，順便多少都買了點。”

    “商場保安都驚了，場地花籃都放不下了，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賣花的呢”

    她絮絮叨叨說著。

    陳風不由搖頭笑笑。

    呃。

    平心而論，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什麽叫江湖地位？

    這就是。

    畢竟是人情社會，自己現在處在的這個高度，再加上價格合適，以及黃金製品的保值效果

    能賣成這樣，倒也正常。

    當然，也就是第一天而已，大家來友情捧場。

    接下來，就要看店鋪的細致運營了。

    “行吧，那你現在幹嘛呢？”

    陳風笑著問道。

    姚鑫：“我呀，準備帶今天忙壞了的員工和閨蜜們，去慧姐那兒放鬆一下，按個摩，洗個臉。”

    “成，那你去吧。”

    陳風掛斷電話。

    線下店，有這樣的不可替代性。

    那就是，不僅是“交易”的場合，更是一個朋友可以見麵，一起坐下喝茶聊天的地方。

    很多行業的實體老板，光靠朋友，都能活得比較滋潤了。

    有這麽個行當在，想必姚鑫每天的小日子，也是相當之開心。

    所以很多家裏不怎麽缺錢的女孩子，都想開個花店，咖啡店，服裝店等等之類。

    挺好。

    有事兒做，有錢賺，有社會交際。

    “陳總，忙不忙，跟你聊個小事兒。”

    辦公室門又被敲響，這次進來的，是段天康。

    他看上去滿麵春風，並沒有什麽沮喪的意味，反倒是頗為閑適，儼然一副退休養老的老幹部姿態。

    至於，這是內心的真實狀態，還是強顏歡笑，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您說。”

    陳風笑著說道。

    小事兒？

    值得你提一句的，那能叫小事？

    能說出口的，就不叫小事。

    不過，陳風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姑且一聽。

    段天康笑嗬嗬說道：“是這樣，公司裏有這麽三四個人，我得給你重點交代一下。”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要整理人事，這幾個，活兒幹的不多，職位不高，不過拿的錢不少。”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聽到這話，陳風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動，頓時也明白了。

    那什麽唄？

    養在公司裏的“營業執照”。

    方方麵麵的關係人。

    比如“上官洛”之於自己。

    這種事情不可避免的，哪怕是上市公司。

    反而，越大的公司，越是需要這樣的人。

    有專門的崗位，比如“維護經理”、“公關部經理”之類的職位，都是活兒不多，錢不少，平時無用，用時頂上。

    完全合理合法的“雇傭”關係。

    還是那句話。

    人情社會嘛。

    自己有自己的人情，開個金店，都會有各路朋友來關照。

    鼎匯這麽大上市公司，自然也有段家方方麵麵的人情。

    “成，你說。”

    看著段天康，陳風若無其事的說道。

    見陳風爽快點頭，段天康沉吟片刻，一時間卻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嗯？

    陳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說嘛。”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

    段天康深吸口氣，咬咬牙，還是開口說道：“總裁辦，財務,會計，出納，公關，幾個部門，大概有十來個女員工。”

    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

    陳風依舊沒徹底聽明白。

    不過也沒催。

    耐心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段天康略尷尬的輕輕咳嗽兩聲，從側麵說道：“我兒子吧,作風不太好，這是個大問題。”

    陳風：

    頓時徹底明白。

    段天康現在說的，和自己剛才想象的，還略有不同。

    段輝這孫子，玩的真夠花的啊。

    這是把公司當成自家後宮了？

    還十幾個？

    橫跨各個部門？

    “所以呢？你現在什麽意思？給你打包帶走啊？”

    陳風心中mmp，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說道。

    段天康長歎口氣，擺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

    “哎，現在這個情況，我這老臉也無光，但這件事，還是得處理。”

    “他留下的爛攤子，我終究是得收拾，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哎”

    他此刻的表情，多少有幾分落寞。

    哪怕兒子再壞，依舊是親生的。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他來收拾爛攤子。

    “你別扯這麽多，你直接說，怎麽個意思？”

    陳風看著他,臉色平靜的問道。

    段天康深吸口氣。

    臉上的肌肉顫抖兩下。

    “我的意思是，這些女人，有的已婚，有的未婚，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她們留在公司。”

    “我跟她們不是很熟，或許可能還有別的人，我也不知道的。我昨天晚上睡覺前剛冒出的想法，這裏頭，會不會有人，呃，舉個例子，懷孕之類的？”

    “所以，要不請公司全體員工，一起做個體檢？放心，這個費用，我來全部承擔。”

    這些話,段天康自己說起來，也覺得羞恥,斷斷續續的。

    但，還是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陳風沉默的看著他。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你要是懷疑，自己私自去找人聊。這種事，我是不可能幫你的。”

    陳風說翻臉就翻臉，直截了當的拒絕，語氣瞬間冷淡下來。

    開尼瑪什麽玩笑呢？

    當人是牲口啊？

    段天康：

    不由沉默下來，頗為尷尬，心中則是後悔。

    這個想法，晚了。

    要是趁陳風還沒進來，就開始做這件事，那就好了。

    可當時各種外憂內患，加上公司集體降薪，當真沒顧得上，考慮這樣的“小事”。

    昨晚躺在床上，做最後複盤時，才想到。

    “我建議，不如你把這些女人都拉出去，重新成立一家公司，就當是養著了唄。”

    “萬一其中哪個，備受你兒子寵愛，被他秘密聯係了呢？”

    陳風這時又開口說道。

    這種事，簡直無恥。

    趁早把這些人甩出去為好。

    也算是“不良員工”清場。

    這話

    段天康微微一愣，眼神卻是隱隱發亮，有點心動。

    “可以嗎？”

    他下意識問道。

    陳風擺手道：“當然可以！你的心情，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嘛”

    陳風巴不得他把這些人都帶走。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段天康心中盤算一下，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陳風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去辦。

    至少，得瞞住“兒媳婦”那邊。

    免得雞飛蛋打。

    “還有些什麽人？”

    解決了“裙帶戶”的問題，陳風再次開口問道。

    準備解決“關係戶”的問題。

    段天康看一眼陳風，這會兒姿態就輕鬆多了。

    畢竟事不關己嘛。

    現在陳風是大股東，自己隻是個吃股息紅利的小股東，已經沒有決策權了。

    這些人，反正也是公司養著。

    “大概有那麽十個左右吧，都是各路領導的親戚、朋友的親戚、以及嗬，女人之類的。”

    “有的是我安排的，有的是我兒子之前安排的。”

    “這些人，都有用得住的地方，一條條關係，我詳細說給你聽。”

    他淡淡笑著說道。

    帶著些許指點的意味。

    陳風表情平靜的看著他，耐心聽他一個個說完。

    九個。

    倒是不多。

    都是些親戚，朋友的親戚，情人之類。

    分量，不算是很重。

    想想也是，真要是“領導”的嫡係血親，也不會隻安排在公司裏領薪水。

    自己當老板不香嗎？

    大都是些旁枝別蔓之類的“小鬼”。

    當然，真要碰上事，好的項目，小鬼就能帶出大魚。

    段天康細數一遍後，還繼續交代道：“這些人，降薪的時候，都不在降薪範圍之內。我之前安排會計，把錢以獎金的名義，都補給他們了。”

    “這個別忘了。”

    陳風：

    深深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我再麻煩你一件事吧？”

    嗯？

    段天康微微愣了一下，疑惑笑道：“請講。”

    陳風笑道：“麻煩你去當個壞人，把這些人，都給我開出去。”

    九個人，平均月薪都在五萬以上，堪比總監級別。

    降薪都波及不到。

    還要私下補。

    這種做事的方法，陳風當真完全不認同。

    比他媽跪著要飯的都不如！

    聽到陳風的話，段天康徹底懵逼了。

    自己，是過來拜托陳風照顧這些人，沒想到，陳風竟然要全部開掉？

    “可不敢啊。”

    “閻王好辦，小鬼難纏，區區一點錢，給了就給了。”

    “真要碰上事兒，隨便有個項目，就賺回來了。真要開了，我和老朋友都沒法交代。況且，影響公司發展。”

    段天康深吸口氣，還是詳細解釋，給出更多理由，想要說服陳風。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不是什麽好事。

    因小失大。

    陳風懶得跟他爭辯了，這種老頭子，腐朽的觀念已經深入骨髓，完全就是大傻波一。

    那就用他的邏輯打敗他。

    “你的關係，又不是我的關係。”

    “先開了。”

    “回頭我再搭，我不也得認認各路神仙的門子？”

    段天康：

    一時無語。

    這話，好像也沒毛病，很有道理的樣子。

    “去吧，麻煩啊。”

    陳風最後笑著說道。

    和段天康最後聊完之後，陳風又把方玉喊過來，告訴她接下來的一周，主題是清理鼎匯集團的人事問題。

    現在的鼎匯集團，內部是一鍋亂粥，陳風準備快刀斬亂麻，走“順我者昌逆我者走”的路子。

    至於是否會影響業務

    那業務現在還用影響嘛？

    股價都跌成狗了。

    先影響著吧。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些長期業務，已經有了慣性，暫時維持著還是可以的。

    至於短期業務，先停下來再說，都要從頭梳理。

    這種事,自己不計劃親自動手。

    都是些糟爛事，煩。

    讓她來做。

    方玉的“剛正不阿”,也最適合幹這些。

    方玉：

    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咬牙答應下來。

    人事，的確是重中之重。

    和財務，屬於序列最靠前的兩件大事。

    老板給我臉，必須得兜著。

    我就是老板的刀！

    老板說往哪裏砍，就往哪裏砍！

    “關係戶，裙帶戶，一刀斬，全部趕出去！”

    “高管，你要摸清楚陣營，段家原先的親信，砍。技術派,留下。”

    “中層,你自己估計吧。”

    “先凍結招聘,等這些砍完,再來吸收新鮮血液。”

    “業務方麵,暫時還攔不到哪裏去，股價跌就跌，跌到穀底，準備在二級市場回購。”

    “整個十二月份，都先把內部整頓好。”

    陳風交代清楚思路。

    說白了，鼎匯最值錢的，主要還是“上市公司”的身份，以及部分核心業務，別的，都無關緊要。

    陳風要的，也正是這個身份，這個資質。

    畢竟，自己從頭開始，做一家上市公司的話，怎麽也得三年時間，而且，還要麵臨冗長的審批流程。

    聽陳風一句句說著，方玉不住點頭，逐條記錄。

    這些措施，沒有問題,她也是這麽想的。

    執行就是。

    “對了，這間辦公室,給我重新裝修一下，搞的素淨一點。”

    聊完正事，陳風又笑著說道。

    段家父子倆的品味，都是那種“金碧輝煌”的風格，很老土。

    再者

    這破地方，不定有沒有留下兩人曾經“戰鬥”過的痕跡。

    想想都惡心。

    還是重新裝修一下為好。

    不心疼錢。

    裝修個辦公室，能花幾個錢？

    而且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上市公司的錢，和大股東的錢，壓根不是一回事。

    公司一旦上市，就屬於“社會公眾”的，成百上千個股東，按比例享有不同的權益，公司也有義務向大眾股東披露各種信息，同時接受公眾監管。

    雖然，這種監管，通常很扯淡，沒啥卵用。

    但這就是遊戲規則。

    方玉再次點頭。

    “我回頭找人設計一下，方案拿給您選擇。”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