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澤。”白澤擺弄著自己身上那混白的毛發。

    “看得出來，雖然我沒怎麽讀過書，但各種各樣的神話故事可沒有少聽。”

    “哦？”白澤的鼻子噴出白色的氣息，“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度過的神話故事太多了，所以靈視比正常人都要高一點。”

    “靈視？是什麽東西？”

    “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能夠理解我說的形容。”白澤說道，“靈視，就是你能不能接受人類認知以外的事物的能力。”

    “雖然你說你能理解，可我好像沒怎麽聽懂。”

    “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如果一個神明突然降臨在你的麵前，你會怎麽樣？”

    “很驚訝。”

    “不，如果一個神真的出現在人類的麵前，更多人的選擇是，瘋狂，癲狂，隨後在無法理解的地獄之中自殺。”白澤緩緩說道。

    “啊？為什麽？”

    “因為神，並不在你們的理解範圍之內。”白澤說道，“你們理解的東西，是類似宇宙的基礎法則一樣的東西，物理公式，數學邏輯定式，一切的一切，你們隻是在挖掘自己能夠理解的事物。可是如果有一天，一個神明出現了，祂不在所有的物理定律之中，隨便翻手就能毀滅這個世界，那麽你們人類至今為止建立起來的認知就會被推翻，你們無法理解神明，所以會陷入瘋狂。”

    “也許我們能夠理解神明。”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我能讓時間停止。”白澤似乎是在炫耀。

    “額……”

    封無神本來就沒有讀過幾本書，這種能力在他眼裏自然是神跡，“你確實很厲害，可我也沒有瘋……”

    “那是因為你的靈視很高，你已經能夠接觸一些宇宙本源一類的事物，換句話說，因為你已經能夠理解神明的一部分了，所以如果神明真的出現在你麵前，也許你也能夠坦然接受。”

    封無神咽了咽口水，鄭重地點頭，“嗯，那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我是製衡者，世間萬物，善惡，光陰，是非，正邪，都必須要平衡，才能讓自然發展，如果哪一方過大，陰陽失去平衡，我就會出現。”白澤的口中噴出一口霧氣，輕聲說。

    “你的意思是，‘妖魔’那一方過於強大，人類過於弱小，所以需要你來製衡，是嗎？”封無神問道。

    思來想去，似乎是隻有這麽一個可能性了。

    “是的，所以在你們快要滅族的時候，我必須出麵，為了讓你們擁有和妖魔一戰的力量，之前的歲月裏，也有幾次失衡的情況出現。

    在你之前，我也找了一些人來平衡雙方的力量，但他們大多都死了，妖魔當然不能讓被我選中的人成長起來，所以近年來它們發動的幾次衝突的目標都是被我選中的人。”

    “你似乎沒有覺悟，我雖然看得懂事間的很多東西，但還是有很多我無法窺探的東西，比如，人心。”白澤說道，“那我隻能寄托於你的未來。”

    它的頭微微上揚，空中一道白光降下，皚皚白雪竟然不如那道光白淨，光在封無神的麵前停頓，一柄手杖突破光圈頓在空中。

    “這是龍頭手杖，給你了，你並不需要力量，你需要的是覺悟。”白澤緩緩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勝任拯救世界的職責，那就自己去尋找繼承人吧，把這個手杖傳承下去，交給你認為能夠勝任的人。”

    手杖渾身通透潔白，更像是虛影，但封無神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它的重量，明明是，手杖上銘刻著一些晦澀神秘的銘文，龍頭浮雕上似乎還有精芒在閃爍。

    “雖然這是一把武器，但我更願意稱它為一個權柄，能夠拯救世界於水火之中的能力，而且它的能力必須要由正確的人來使用，才會更加強大。”白澤輕輕轉身，往昆侖山的深處行進，它的蹄子沒有給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趁我還沒從你的視野消失，想問什麽趕緊問。”它背對著封無神說道，但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不僅語速，它的移速都是亙古不變的。

    “世界末日什麽時候會來？”封無神急忙地呼喊。

    他之前就聽肖悔說過，死靈之書預言了人類的末日，難道是這一次嗎？

    “放心吧，並不是現在，可也不會太遠，未來總會到來。”

    “妖魔到底是什麽？”

    “一切的根源。”

    “你是神明吧。”封無神看著它逐漸被雪吞沒的背影，突然說道，而且是陳述，並不是疑問。

    白澤愣了一下，身子也停了下來，透過雪幕，封無神看到它回頭了，也看到了它眼底的嘲弄。

    “你果然是特別的。”白澤的聲音回蕩在山穀，“好好活下去吧，期待我們再次見麵的那一天。”

    最後，白澤消失在了雪幕的一角，皚皚白雪隱去了它的身軀，雪麵上沒有任何腳印，好像它從來沒來過這世上一樣。

    封無神愣住了，他看著自己手上憑空多出來的手杖，忽然感覺有些沉重。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一下白澤，昆侖山裏的死靈之書到底該怎麽辦，自己又到底該怎麽做呢？

    不過這些好像問了也得不到答案，白澤似乎並不能幹預外界的發展，不然他可能自己就會出去動手了，完全沒有必要把封無神給拉進這個地方吧。

    他歎了口氣。

    “拯救世界……為什麽自己會突然攤上這種破事？”

    封無神無奈地自言自語，從上車後就一直感覺不大對勁，肖悔一直說的就是世界會迎來末日，然後到了村子他才肯說出真相。

    惡魔之眼還在不斷地召喚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妖魔就是在惡魔之眼裏出現的，這是目前唯一的解答。

    自己什麽時候能回去？

    封無神才這麽一想，忽然，他的眼前就變成了一片白色。

    過了一會，封無神才發現，自己的臉竟然被埋在了雪裏，他抬起頭，鍾延就在他旁邊還在不斷地搖晃。

    “別搖了！我很好！”封無神說道。

    “你是很好，可我們現在並不是那麽好。”

    鍾延扭頭說道。

    封無神一開始還不理解鍾延說的，他再次把視線移出去，好家夥，妖魔此時又一次舉起了拳頭。

    不是吧？

    這才剛回來，又要陷入什麽生死兩難的關頭嗎？

    封無神想站起來跑路，可倏忽間發現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根手杖。

    是那個龍頭手杖！

    幻境裏的東西竟然還能帶到現實之中嗎？

    妖魔的拳頭又一次如同死神降臨般墜下，迅猛的風將兩人壓在雪地之上，根本無法逃脫。

    鍾延這一次已經放棄了抵抗，閉上眼睛，靜候死亡的到來。

    不知道死是什麽感覺，會不會痛。

    如果真的很痛的話，還是希望能夠盡快地結束吧。

    砰——

    這一次的攻擊，比先前所有的拳頭更加迅猛強大，這一次引發的震動甚至連在前線對戰的人員都吃了一驚。

    不少人回頭望了那一片區域，似乎有什麽巨人在破壞大地。

    鍾延的冷汗從臉頰之上滴落，很難想象，在如此低溫的環境裏，他竟然數次流出冷汗。

    因為妖魔的強大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一次次複活，一次的融合，直接將二人的信心擊碎了。

    尤其是這一次，妖魔在重塑了大腦後，已經開始發動兩人一定會死的攻擊，可是……

    萬籟俱寂。

    耳邊甚至還有山間風聲的回響，狂風席卷在村子之中，鍾延的身上的大衣被掀開一角，頭發更是在風中淩亂不堪。

    疑惑的來了。

    這麽強大的攻擊，可自己好像，還活著？

    為什麽還活著？

    鍾延試著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身影擋在自己的身前。

    封無神拄著手杖，擋在了妖魔的拳頭和鍾延的額頭之間。

    這一幕看上去十分的荒誕怪異。

    因為一根手杖，重量也不過就幾公斤。

    可剛剛妖魔揮動拳頭刮起的風無不在展示著他的狂暴之力。

    這給人的視覺衝擊就像是一隻螻蟻竟然擋住了一輛車的軲轆。

    就連妖魔也愣住了，他試探性地收起自己的拳頭，隨後看到了被自己的拳頭遮擋的封無神。

    他好像有些疑惑，這麽小的一個人類，為什麽會能夠接下自己的一拳？

    他看到了那銀白色的手杖，呼吸聲也開始變得犀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