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杜春成上台展示，結果卻不是很好。

    雖然杜春成在國內數學界算得上是佼佼者，也是高考的時候考上了華清大學，學習天賦是有的，但是他的數學思維總是比較死板，這一點限製住了他，讓他無法很好進行前沿的研究。

    台下的一眾外國數學家顯然都不怎麽感興趣，因為杜春成所說的，實在是有些不該出現的錯誤有漏洞，這些都是不應該出現的。

    蘇洋搖了搖頭，看來昨天古琦剛剛掙回來的麵子現在又丟了。

    杜春成從台上下來的時候狀態很差，他沒有返回座位，而是直接走出了會場。

    他感到十分挫敗，當然也怪不了別人，自己沒有好的內容，就理所當然會產生這樣的結果。

    下午，終於輪到蘇洋上場了，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很緊張，但是結果卻是他十分輕鬆。

    蘇洋步入正題，他借鑒的是前世看過馬克西姆·孔采維奇的一篇關於對任意泊鬆流形有效的形變量子化，拓撲場論中的穩定映像的模空間的論文。他利用一種類似費曼路徑積分的複雜積分構造的扭結不變量，創造了一個新的思路，在當代數學史上是不可磨滅的一筆。

    內容很快就讓在座的各位外國數學家們燃起了興趣，他們盯著台上的那個身影，幾乎快要陷進去。

    蘇洋講到高潮的地方，台下的人居然鴉雀無聲，這是不可思議的，在往常，不論是誰上台，台下總會有細小的談論聲，但是在現在，顯然大家都被蘇洋吸引了。

    接近尾聲，蘇洋的嗓子都有些累了，但是他越說越興奮，在黑板上又寫了好多東西，這個抽象的概念，他覺得他已經十分盡力地表達了，他感覺台下的人卻不是很明白的模樣。

    餘光看到麥德森，此時的他正瞪著一雙碧藍的大眼珠，滿臉的震驚。

    “以上就是我今天所展示的內容，謝謝各位。”蘇洋講完，說完結束語，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掌聲。

    蘇洋有些驚訝，麥德森此時站了起來，對著台上的蘇洋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麥德森坐在第一排，他說話的聲音雖然被掌聲掩蓋住了一點，但是還能聽清，蘇洋聞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麥德森走到了台上，看著寫得滿滿當當的黑板。

    “蘇，你的研究成果實在是太驚人了，不過我有點疑惑，這一步是如何推導的？”

    麥德森指向一個公式，蘇洋看到，頓時會意，連忙給麥德森解釋了一遍。

    可能是之前沒有描述清楚，經過了這一遍的解釋，麥德森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樣就對了，很巧妙！”

    蘇洋下台後，走到了古琦的旁邊，隻見此時的後者正一臉吃驚地看著他：“蘇洋，你什麽時候還開始涉及拓撲場論了，我從來沒聽說過你有進軍這方麵的事情，之前你的文章我也看到過，和你剛才講的那些根本挨不到邊。”

    “我這是最近才有進展的。”蘇洋一笑，“你不也秘密搞出了你的成果。”

    “不過我的成果和你的比起來，真是差的太遠了，蘇洋，你是我第一個敬佩的人！”

    “太誇張了！”

    蘇洋和古琦又聊了聊，期間，古琦還問了蘇洋幾個問題，蘇洋一一作答，下午六點三刻，今天到此結束，還有兩天左右，本次年會就結束了，蘇洋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事，此時心情舒坦得很，有好幾個外國數學家都走上前來，有的是單純打一個招呼，有的則是和蘇洋談論了一下問題。

    蘇洋自然是對答如流，他們問的都是自己的研究內容，那正好都是蘇洋所熟練的。

    吃完了飯，蘇洋遇到了麥德森。

    “蘇，我能和你談談嗎？”麥德森問道。

    蘇洋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到外麵吧。”麥德森邀請道，兩人走向了威西斯的街道之上。

    賓館的北麵是一個市區公園，裏麵有不少植被，但沒有闊葉種類，這裏海拔有些高，氣溫有些低，不是很適合闊葉生長，長得都是一些蘇洋叫不上名字的樹木，樹木都不是很高大，一貫有些矮小。

    兩人坐到了一個灌木叢前的長椅上，麥德森開口了。

    “蘇，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真的想對你發出邀請，協會在巴黎郊區興建了一家數學研究院，世界各地優秀的數學家都會前往，那裏你可以安心做研究，你願意嗎？”

    蘇洋笑著搖了搖頭。

    “麥德森，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並不會勝任一個研究員，那和我的本職不符。”

    “本職不符？什麽意思，你不是從事數學領域研究工作的嗎？”麥德森一臉疑惑地問道。

    “不是，我其實是一名高中教師。”蘇洋說道，“我本職是培養學生，搞數學研究隻不過是我的副業罷了。”

    麥德森目瞪口呆，吃驚地看著蘇洋，愣了好一會兒。

    “奇怪，奇怪，你是怎麽做到的，一邊教學生，一邊做出來這麽驚世駭俗的成果！”麥德森驚歎道，“這太違背常理了！”

    “你太誇張了，麥德森，我做出來的成果其實也沒有你稱讚的那麽好，我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往前稍微前進了有一小步而已。”

    “這一小步，有的人一輩子也邁不過去。”麥德森搖搖頭，“蘇，你太謙虛了，不過讓你做高中教師，你會快樂嗎？你難道不喜歡數學研究嗎？”

    “我喜歡教學，也喜歡數學研究，這兩者並不衝突。”蘇洋回答道，“但是當我每天麵對的都是枯燥的數學時，我反而會覺得難以接受，麥德森，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我差不多可以理解，蘇，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隻是可惜了你這麽一個人才，你的出現真是讓我眼前一亮。”麥德森說道，“之前幾年之中，從未有任何一個人讓我這麽吃驚。”

    剩下的兩天在平淡之中度過，蘇洋沒看到什麽令他感到有趣的研究，現在的他歸心似箭，雖然這裏很好，但是沒有了家人的陪伴，總是感覺少了很多東西。

    年度數學創意獎在最後一天的時候頒發給了蘇洋，其餘的獎項也都一並頒發，蘇洋成為了十年以來第一個獲得這樣榮譽的龍國人。

    至於他為什麽無緣其他的五個獎項，按理來說，他所做出的成果確實也配得上那些獎項，但是因為這是西方人主導的一個會議，讓一個東方人獲得這麽多的獎項，他們是定然不會這樣決定的。

    再者說，蘇洋活動的範圍還主要是國內，除了之前在《Inventiones　Mathematicae》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和前天的演講之外，他就沒有什麽活動的痕跡，盡管在國內，蘇洋已經發表了五六篇文章，但是這些西方人可都不知道，他們也無法定奪。

    回國日期近了，蘇洋在1月6日的時候坐上了回國的飛機，麥德森一再挽留，但終究留不下蘇洋那顆回家的心。

    在他心裏，搞數學這樣的事情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他不是一個那麽狂熱的人，他隻是芸芸眾生裏麵的一個普通人，他所向往的是世俗的快樂，掙很多錢，和身邊人好好生活，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因為是從羅馬坐飛機，蘇洋還再見了朱莉安一麵，兩人相識不過寥寥幾天，卻還是有了一些情誼，臨到分別之際，不免還有些傷感。

    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見到她了。

    蘇洋臨走時，朱莉安摟住了蘇洋，給了他一個吻。

    蘇洋連忙掙脫開，但朱莉安顯然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笑著說道：“蘇，帶著這個吻回去吧！很高興認識你。”

    載著這些日子的疲憊，蘇洋回到了京都，這時候已經是1月8日，蘇洋本來想著要返回江州，卻被告知還有一個聚餐，蘇洋心想：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心情參加，都是一些無聊的社交，純粹浪費時間。

    所以蘇洋沒有選擇前往聚餐，而是來到了孫鶴年的家中，他在免稅店買了兩瓶意大利紅酒，想要送給老人家。

    紅酒度數不高，老人喝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