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虞鴻振的自謙讓人聽得舒服，但也不能掩蓋虞家的地產業在全國遍地開花的事實，能讓他們看好拿下的地肯定不是什麽三流貨色。

    然而虞家在上雲沒有那麽大的自由，資源被本地資本大量占領的情況下，就算是塊好地也可能存在很多幺蛾子。

    否則虞鴻振早就開發了，哪裏用閑置到現在拿來做跟林氏友好合作的籌碼。

    “城北我記得有葉家的能源開發工廠？這塊海岸似乎不太適合發展。”

    裴讓旁聽了許久，這會兒反應非常快，立刻就提出了問題所在。

    這也是孔淵想到的問題。當初得知金波那個私采鑽探井的事之後。

    孔淵去現場看過，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是跟葉安一起，剛好巡視過城北海岸那塊地方，印象深不可謂不深刻。

    葉家在城北的海岸處建有不少風力發電站，還有一個清潔能源廠。

    附近的沿海大道裏潛藏了富豪聯盟的藥品實驗室，近海大陸架上又有私采鑽探井，簡直是本地勢力灰色收入的大本營。

    孔淵聽到虞鴻振講城北的時候就明白了為什麽虞家遲遲不做開發。

    “那塊地本來最早還是虞家先看上的。那邊跟城東不一樣，旅遊資源不太突出。

    風景也就那樣，但由於處在一個內凹的海岸上，小範圍形成一個在上雲相對氣候宜人區域，我一開始都是打算做一個海濱度假酒店，或者做成海濱別墅的。

    結果被捷足先登了。”

    虞鴻振苦笑一聲，沒把話說完整。

    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地是虞家先拿下的，但緊接著葉安先行一步開發了發電廠，那地方就不再適合開發成酒店或者別墅了。

    虞鴻振把自己說得活像憋屈的小白菜，不過孔淵心裏卻明鏡似的，把他看得透徹。

    葉家早年的能源產業來路不正，等他想逐步轉移產業重心開發清潔能源的時候。

    應該差不多是在七八年前，但上雲的沿海地價一直都很高昂，以虞家的本事先拿到一塊地也得蛻掉一層皮，不可能閑置至今。

    既然虞家能放那麽久，很可能說明這塊地拿的時候處於一個可以接受的低價位，本來就是“撿漏”。

    根據孔淵之前和裴讓的了解，往前再推幾年上雲確實經曆過一個地價的低位期。

    那是因為周邊的蘇苑快速發展，大量資金轉投到蘇苑去了，給上雲地價造成一個非常短暫的地價期。

    後來沒過幾年，蘇苑的發展放緩，投資資金回流到上雲，不久之後露天海灘浴場開業，在相當長一段時間給上雲創收不少。

    現在這麽一回顧，很輕易就能明白虞家那塊地的前因後果。

    恐怕虞鴻振是在地價期拿的地，剛想開發的時候另一邊的海灘浴場就動工了。

    兩者的功能性重複，虞鴻振擔心到時候開發出來競爭力不足，所以幹脆閑置下來。

    所以雖然他話裏話外都在暗示是葉家導致他們的項目沒辦法進行，但實際上很有可能單純隻是因為他們自身的競爭力不足。

    “那虞總現在是想拿那塊地怎麽樣？還做海濱度假方向嗎？”

    孔淵別的不提，先問了目標。

    虞鴻振剛想回答，艙門外的劍龍卻輕輕敲了一下門上的玻璃，給孔淵比了個手勢。

    隨之而來的是快艇輕輕碰撞了一下的動靜，眾人這才後知後覺他們已經靠岸了。

    “快艇靠岸了，有什麽剩下的合作我們回林氏詳談？”

    孔淵沒等虞鴻振回話，先站起來雙手插袋看著虞鴻振，虞鴻振沒有思索太久，也一同站起來說道：

    “這樣，我讓助理把詳細的計劃案給你送過去，下午我還有一點事，等下次有機會再去林氏給你正式拜訪。”

    虞鴻振回絕了孔淵的邀請。

    他今天的商談不太順利，本來是想拉攏孔淵一起組建監管組織的，最後慌忙拋出一個開發項目，虞鴻振都覺得有點不太像話。

    他想先回公司再看看有沒有什麽滄海遺珠的優秀項目，吸引林氏跟虞家長期合作，不然隻做一次兩次的友好表態，依然讓虞鴻振有些不安。

    “那行，虞總有人接應嗎？我可以安排林氏的車送你回去。”

    孔淵等建劍龍打開艙門之後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他後麵跟著虞鴻振和裴讓跟張耀，何雨還有歐克絲落在最後。

    虞鴻振心想：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怎麽可能準備好接應的人。

    不過等他看到岸上的風景之後就明白了，快艇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原路返回到長河碼頭上。

    長河碼頭是遊船碼頭，停靠遊艇十分方便，虞鴻振一開始以為孔淵用來接人的快艇是死人財產，沒想打在長河碼頭竟然還能有停靠位。

    “不用了，我的人就在附近，我自己可以回去。

    助理的文件過一個小時就能送到，我就等待孔總的好消息了。”

    虞鴻振看見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之後就放鬆了不少。

    虞家在長河碼頭是留了人的，就算沒有車，現場安排一輛也不難，因此沒有麻煩孔淵的好意。

    一般企業老板出車接送虞鴻振，虞鴻振肯定就接受了。

    但孔淵不一樣，虞鴻振感覺得出孔淵對自己同樣不放心，他不相信孔淵說的送人當真隻是送人。

    萬一車上有什麽竊聽設備，又套他點什麽話……虞鴻振不敢再深思。

    說到底虞鴻振對孔淵還是心懷非常大的警惕，再多的欣賞跟敬畏無法降低虞鴻振心中對孔淵的畏懼。

    孔淵一眼看出虞鴻振眼底的恐懼，也沒有強求。

    他隻是順嘴問一句而已，另外安排車確實不費事，不過虞鴻振不願意就拉倒，他又不是非得上趕著給虞鴻振獻殷勤。

    兩個最有可能在上雲新的財商時長局勢中占據主角地位的老板就這樣平淡地在碼頭上分別。

    孔淵領著歐克絲上了岸，回頭望了一眼海麵。

    遠處依稀有幾艘快艇正在快速接近中，正是其餘接應富豪和記者們的遊艇。

    他看了幾眼之後，沒有等待，上了劍龍一早準備好的車直接回了林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