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暴露的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孔淵，應該說他以為孔淵早就被自己激怒了。

    “王陽，這話是你自己說的，要舔哪雙鞋，你自己挑吧。”

    孔淵毫不掩飾的怒火直擊王陽門麵，他這句話褪去了所有的偽裝，將真正超越宗師級別的氣場完全釋放出來，辦公室的文件無風自動，都被孔淵的怒意所帶動。

    王陽不過是個年過半百的商人，根本沒習過武，哪裏遭得住孔淵如此不加掩飾的怒意。

    當即就兩眼一黑，後仰著跪倒在地，而等他雙膝痛麻的時候，王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跪下了。

    梁天臉色微變，葉安和王陽同時大駭。

    他們三人都沒有見識過孔淵真正生氣的樣子，平日裏孔淵表現出來的怒意要麽是誇張表演，要麽幹脆是裝的。

    隻此一次是赤裸裸地表現了出來，直把王陽撞得鼻底一熱，一低頭滴滴答答的鼻血就出來了。

    王陽直到此時才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可控製地發抖，完全停不下來。

    孔淵不會朝著不習武的普通人下狠手，即使在盛怒之下孔淵也沒有失手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否則王陽就不可能隻是流下幾滴鼻血那麽簡單了。

    所以孔淵這次同樣是小懲大誡。

    但除了在背後時刻關注孔淵動向的千龍殿護法外，沒有人發現孔淵留手了。

    因為孔淵展現出來的力量太過強大，如果這已經是刻意降低的威力，那完整的傷害將有多可怕！

    王陽跪倒在地板上，視線被紅木辦公桌遮擋，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孔淵價格不菲的皮鞋。

    他腦中嗡嗡直響，耳邊一直有蜂鳴，是被孔淵掀翻之後遭遇撞擊導致，這讓他腦袋一時有點不太清醒。

    但“舔鞋”這兩個字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令王陽的認知有些混亂。

    “這……他還好吧？不會鬧出問題吧？”

    葉安驚疑不定地低聲梁天道。

    他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對孔淵的這一手很意外，但梁天和他的表情是最沒見過世麵的，葉安立刻就判斷梁天應該也沒見過這個陣仗。

    “放心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是奉公守法的人，不會讓他出問題的，這一下還不如拳頭重，看著滲人隻不過是因為體質差，休息兩下就好了。

    嚴孟的小隔間還留著，我不介意再收留一個人。”

    孔淵涼涼地朝葉安說道，眼睛卻不離王陽，始終用一種極其冷漠的目光看著他。

    葉安沒想到自己那麽小聲說話都能被孔淵聽見，一下驚得不敢再有其他反應，繼續把自己扮演成一個擺件。

    孔淵沒有說謊，也不屑於說謊。王陽的狀況確實不算什麽大問題，隻是因為平時鍛煉少，顯得有些誇張。

    如果孔淵直接給他一拳，王陽這會兒可能就得上醫院。

    王陽半點也反應不過來周遭的情形，跪著跪著終於曉得抬頭，看見孔淵居高臨下的姿勢。

    “怎麽？跪久了起不來？你不會真的要舔我的鞋吧？”

    孔淵的嘲弄和惡意第一次如此明顯地表露出來，葉安聽在耳中都有些戰栗。

    “我，我……”

    王陽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句，隨後發現自己連舌頭都因為恐懼僵硬了，拚命地眨了眨眼又搖了一下頭，才讓正常的感官回歸。

    他顫抖著撐了一下膝蓋，盡力站起來，但很快又跌了回去，重複兩三次才真正顫顫巍巍地站好了。

    林氏幾人知道孔淵動了真火，沒有上前幫忙，就看著王陽掙紮。

    這種在眾目睽睽之下洋相百出的情景仿佛壓塊王陽最後一根稻草，等他站穩之後麵對孔淵時就失去一直以來的倨傲，隻剩下恐懼和灰敗。

    “我，是我錯了，對不起，我很抱歉。”

    王陽又再嚐試了一下，才真正將卑微的道歉說出口。

    葉安看著王陽這一改往日的表現，非但沒有覺得可憐，反而更加覺得解氣。

    雖然做到他們這個位置的富豪，壓力都很大，都會尋求一些比較邊緣或者過激的手段解壓，不過葉安最看不起王陽這種人。

    葉安不是第一次收到情報，指王陽在家中暴打手下，有時候是自己打，有時候是讓其他手下代勞，總之暴力地很，半點看不出是個生意人。

    加上王陽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葉安就能想象王陽私底下是什麽樣的貨色。

    現在看到孔淵能治他，葉安心中不知有多痛快，雖然他麵上還是表現地很震驚。

    孔淵聽著王陽可憐巴巴的道歉，感受到一陣荒謬。

    王陽這個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的手段有哪裏不對，現在跟孔淵道歉也不會因為他真心懺悔之前利用各種灰色手段為非作歹，純粹是因為孔淵把他打怕了。

    孔淵判斷王陽可能私下裏是非常暴力且唯我獨尊的人，像這樣被收拾得毫無尊嚴應該是他人生第一次。

    孔淵非常反對以暴製暴，然而對待王陽時卻無心插柳了。

    “我暫時不接受你的道歉，不過你要是有別的誠意，我可以考慮一下。”

    孔淵看著王陽的老臉，越來越厭煩，最後移開了視線厭棄道。

    王陽茫然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令他反應遲緩了很多。

    主要是麵對孔淵時的恐懼令他很難思考其他東西，這會兒孔淵問他誠意，王陽心裏細數了一下王家的產業，竟覺得好像一個都拿不出手。

    “老板，我看王總好像有些休息不足，是不是還沒想好要奉上什麽樣的誠意。

    不如讓他想好了下次再來吧。”

    張耀仔細看著王陽的臉色，見他確實是快要被嚇尿的樣子，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終於忍無可忍地插嘴道。

    葉安還等著孔淵處置王陽，沒想到卻會聽到廚聖開口，登時嚇得倒吸一口氣。

    但孔淵不以為忤，張耀是他的兄弟，不是旁人，孔淵對他的態度自然不一樣。

    “我看也是，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就預約見麵吧。”

    孔淵說完之後對著係統連點兩下，前台接待和安保人員就收到了送客的消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