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挽眯著眼睛，“而且，張成耀肯定會在私底下跟那些人通氣，他們為了這筆訂單，做出來的第一批衣服質量大概率是過關的。”

    墨北寒道：“質檢沒有任何問題不好嗎？你直接接收校服，也不用擔心這麽多了。”

    “問題就出在這兒。”顧南挽道：“他們做生意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不老實，第一次他們或許可以為了長遠的打算，做出高質量的校服，但這種高質量必然不會持續長久。之後他們為了能多賺點錢，肯定會選擇壓縮成本，至於壓縮哪方便的成本我們無從知曉，跟這種人做生意很累，總是要提防著他們。”

    墨北寒一邊認真地聽她說，一邊捧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地幫她按壓太陽穴。

    顧南挽緩緩閉上眼。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他們合作了。”墨北寒道。

    顧南挽疲倦道：“沒辦法的，那五個合同今天下午我坐公司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沒有任何漏洞可鑽，張成耀簽了他的名字還蓋了公章，隻要顧氏沒倒閉，就得履行合同。”

    墨北寒抿唇不語，那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張成耀犯的蠢還不光是校服的訂單這一件事，他開除了公司一個很重要的模特，那個模特要跟他打官司。我找過那個模特了，她跟我說已經找好了律師，能讓張成耀賠十八萬。”顧南挽頭疼不已。

    墨北寒按了會兒太陽穴，一雙大手挪到肩膀上，輕輕給顧南挽捏肩。

    他明白顧南挽此刻的煩惱，人是張成耀開的，但那個模特在顧氏上班，賠償金自然要由顧氏出。

    墨北寒稍作思考，便說：“兩個辦法，你要是實在討厭張成耀，那就讓他敗訴顧氏出賠償金；你要是不想出賠償金，可以忍一忍，暫時和張成耀聯手，拿出證據說顧氏並不想開除她，這樣一來，她就贏不了官司。”

    “不行的。”

    “為什麽？”

    顧南挽娓娓道來：“一來，雲秋月是顧氏所有模特中最出名的一個，顧氏的客戶群體基本都認識她這張臉，張成耀因私報複雲秋月，可我不想開除她，二來，雲秋月也跟我說了，她想繼續留在顧氏工作，她的意思是等她跟張成耀打完官司，拿到那十八萬以後，她再回公司，我要是攪合了她和張成耀那個官司，她肯定不會回來了。”

    “你不想公司賠錢又想讓雲秋月留下？”

    顧南挽點頭。

    她道：“不是我不願意給賠這筆錢給雲秋月。顧氏的賬目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上半年淨利潤居然是負的，要不是設計大賽我拿了冠軍，給顧氏帶去了全國校服那筆大單子，顧氏恐怕早就倒閉了，實在沒有多餘的錢給雲秋月了。”

    墨北寒眼神沉了下來，“不可能。”

    顧南挽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他，“什麽不可能？”

    “先不說雲秋月的事情，像有好幾種產業的大公司，某一個產業淨利潤為負還有可能，但顧氏隻有服裝這個一產業，他的淨利潤為負就說明公司一直在虧錢，那虧的錢從哪裏來？這就表示需要有人貼錢進去，你覺得張成材會自己貼錢嗎？”墨北寒道。

    顧南挽一點就通，立刻道：“你懷疑他做假賬？把公司的錢挪到自己名下？”

    墨北寒點頭，“他是公司法人，按理來說他把公司的錢轉到自己名下不違法，但是你入股以後，公司每一筆收入都應該在除開成本後，按照你的股份分一部分給你，你有收到過顧氏的分紅嗎？”

    “……沒有。”顧南挽眼睛看向右上方，想了一下，“說起來，我來顧氏上了幾個月班，都沒發過一次工資。”

    因為她每個月都有大量服裝設計費以及各種分紅打到卡上，她不缺錢，也懶得記賬，所以，顧氏沒給她發工資這事兒，還真被她忽視了。

    “你是不是傻啊！沒工資你還那麽賣命，每天加班到淩晨，你圖什麽？”墨北寒快要被她氣死了。

    顧南挽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顧氏是外公留給我的，我進入顧氏的第一天就把顧氏當做自己的心血了，一心隻想從張成材手裏拿回顧氏，沒想過工資。”

    “張成材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肯定做假賬把公司的錢都套到他的口袋裏了。”墨北寒道。

    “財務部的部長楊通是張成材一手栽培的，他被我開除沒多久就聯合其他人來辦公室找我，之後跟人打了起來被警察帶走，應該沒時間銷毀賬本。”顧南挽站起來，“走，我們現在去公司。”

    “現在？”墨北寒拉她坐下來，好笑道：“你怎麽說風就是雨，現在都已經十點多了，而且就算真的要去公司，你也等我找個電腦高手再去啊。”

    “電腦高手？”

    墨北寒道：“不然呢？你知道楊通的電腦密碼？”

    顧南挽眨了眨眼，“我們好像有個懂電腦的高手，就在我們身邊……”

    這個時候三個小家夥正好跑進來。

    “媽咪，父親。”

    “好晚了，你和爸爸什麽時候睡覺呀？”

    “媽咪，快點來陪安安睡覺，沒有媽咪陪著，安安睡不著。”

    墨北寒和顧南挽默契地將眼神同時移到樂樂身上。

    樂樂被他們看得心裏有些毛毛的，他快速地回想了一下，今天有沒有犯什麽錯，結果是沒有。

    “媽咪，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

    他們家樂樂不就是那個電腦高手嗎？且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顧南挽笑眯眯地說：“你想不想玩電腦啊？”

    樂樂歪著頭看了看她，直接問：“媽咪你是不是想讓我破譯電腦？”

    顧南挽點點頭。

    “可是你之前不是不讓我黑別人的電腦？”

    顧南挽摸了摸鼻尖，訕訕道：“你就說去不去。”

    樂樂咧開嘴一笑，雖然他媽咪之前不許他當黑客，現在又來找他幫忙，但他對此一點兒也不記仇，反而很積極地說：“我要去！”他喜歡玩電腦，更喜歡幫媽咪的忙。

    顧南挽抱起他親了親他的頭頂，“乖寶貝。”

    “我也要親親媽咪。”說著，樂樂“吧唧”一下親了顧南挽一口。<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