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聲音極小，除了她身後的秦希堯以外，沒人聽見。

    蘇黎眼光微微一轉，就將目光定格在了這間屋子窗台上的那盆花上麵。

    那是一盆杜鵑花，養的挺好的，此時開著嫣紅的花朵，在夜晚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漂亮，散發出別樣的光澤。

    別人觀察到的或許是花，但蘇黎觀察到的是花盆。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花盆不是單純的瓷質花盆，而是能夠看到花盆裏麵閃耀著淡淡的光芒，淡藍色的，很迷人。

    “把打碎花瓶的人叫上來。”梁順謙看著地上斑駁的碎片，一張老臉上滿是心疼，夾帶著山雨欲來的怒意。

    他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梁家之所以能夠成為這麽出名的家族，和梁家老爺子年輕時候的雷厲風行脫不開幹係。

    所示沒有當時梁家老爺子不要命地打拚，梁家也成為不了今天這個樣子。

    很快，管家將打碎花瓶的人帶了上來。

    屋子裏的氛圍一瞬間變得寂靜，針落可聞。

    家主生氣了，梁家人全都耳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這時候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找死。

    秦希堯則是挑了挑眉，站在蘇黎身後，手掌不老實地在她的小腰間摩挲著，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隔著衣料傳來點點滴滴的溫熱觸感。

    打碎花瓶的傭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上去挺老實的樣子。

    與其說她是對花瓶早有預謀，不如說她是無心之失。

    “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傭人看起來害怕極了，站在那裏，雙手緊緊地窩在一起，顯而易見的拘謹。

    梁順謙沒說話，衝著蘇黎招了招手。

    如果傭人不是故意打碎的花瓶，他梁家也不是什麽置人於死地的地方，饒恕她也不是問題，但如果她是有意為之……

    “梁爺爺。”蘇黎乖乖巧巧走上前去，站在了女傭人的旁邊。

    梁順謙用眼神示意蘇黎看看這位女傭人到底有沒有什麽問題。

    蘇黎會意，低頭看了一眼女人。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女傭人微微皺眉，旋即臉上驚慌的表情更甚。

    蘇黎本來隻是隨意地一掃，卻不想……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濃重的死氣。

    死氣是和陰氣差不多的東西，沾染了陰氣會讓人倒黴，但沾染了死氣會讓人不知不覺死去，甚至不會有一點點的感覺，就是單純地沒了命。

    簡單來說，和失魂了差不多。

    而麵前這位，按照死氣的濃重程度估計也活不了幾個月了。

    “阿姨，你對打碎花瓶的事情還有印象嗎？”蘇黎看著麵前的女人，神色認真地問道。

    中年女人搖了搖頭，囁嚅地說道：“我……我沒有印象，對不起，我不該打碎花瓶。”

    她知道這個花瓶家主有多麽重視，每次進來擦拭古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裏不合適把重要東西弄壞了，就算是下輩子她也還不起啊。

    包括梁順謙在內的梁家人俱是一驚，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是被人操控了。”蘇黎看著梁順謙，麵色平靜地說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