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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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自輕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明玕的人,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叫明玕,是修仙者,也是來自紫羅國皇室,同樣是戴罪之身!天底下還有這麽巧的事!?

    一國皇室,按理來說,不可能會出現同名同姓之人,這是大忌,更何況眼前這人雖然相貌年輕,但困守此地多年,世人皆知。

    種種巧合湊在一起,那便不是巧合。

    不,不對,如果是同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另一個明玕去了西洲做了守山人?嗯...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風自輕心中稍稍慶幸了一下,可又轉念一想,眼前這人可是魂體,不是血肉之軀啊!

    他為何偏偏是魂體啊!這不得不讓人往是同一人的方向想啊。

    老吳說過,人的魂識由三魂七魄組成,隻要魂識達到一定境界,是可以分出一部分魂識離體的。

    眼前這人,難不成真是明老神仙魂識的一部分?可明老神仙完全沒提起過有這回事啊!

    風自輕咽了咽口水,之前第一眼看這人覺得有些眼熟,難不成真是同一個人?是明老神仙年輕時的模樣?

    “你...真叫明玕?”風自輕依舊不太願相信自己的種種推斷,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圓臉青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無氣力般地嗯了一聲。

    風自輕一拍額頭,倒退兩步後猛吸一口涼氣,好家夥,這地方的奇特之處,他感受到了一些。然後,輪到他來回踱步,細聲碎碎念了。

    ......

    良久,風自輕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雖然這個衝擊對他比較大,但卻又不得不接受。

    “好吧,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何會困守在此地嗎?請你如實,且完整的告訴我,我要找到她!”

    似乎是剛才的一番折騰,讓圓臉青年將情緒發泄了出來,所以對於風自輕的探底詢問,他沒有再以言語還擊。

    他緩緩走到池邊,再次摘下一朵蓮花,隨後蓮花化為瑩瑩粉塵,被他吸入體內,片刻之後,他的精神恢複如初。

    圓臉青年走向涼亭,坐在蒲團上,抬頭看了看天空,眼神複雜,像是陷入了回憶。

    ......

    他的表情漸漸緩和,最後嘴角上揚,化為一笑。

    “她叫鬱離,是個好姑娘。”

    風自輕瞳孔一縮,竟然真的是同一個人!明老神仙啊,你怎麽都不跟我提一下啊!

    青年明玕一手攤開,畫卷重握於手中,他輕輕摩挲著畫卷,輕聲吐息,輕聲說道:“那年,我剛突破至洞元境不久,在皇宮後山修煉實在太過乏味,想著終於能禦劍飛行了,又有皇室特殊法器傍身,怎能不去外麵好好闖蕩一番。

    我不想被規矩束縛,於是選擇獨自一人,離開了皇宮。剛離開京羅那會兒,由於性情高傲,惹下了不少麻煩,不過憑借著自身實力和特殊法器,不但漸漸提升了實力,還解決了大部份麻煩,其他解決不了的,便隻好逃了。

    在逃跑的路上,我遇見了她。

    她的容貌談不上有多好看,臉甚至有些圓圓的,不過配上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在皺眉時,顯得可愛極了,我一見傾心。所以後來我總喜歡故意和她拌嘴,就是為了能多看看她皺眉的樣子。”

    說到這,青年明玕緩緩閉上雙眼,暗自回味,笑容漸顯。

    風自輕在一旁聽的認真,初見,總是那般美好的。

    青年明玕閉眼繼續說道:“她師承門派不大不小,隻能說是尋常,不過資質卻是極好的,雖然隻比我小一歲,但已經是乘虛境了。

    我小心的試探過,她說她的道侶必須要強過她,她才會心服。而我那時還隻是洞元境後期,想著等哪天實力強過她了,再好好跟她表明心意才好。

    於是我刻苦修煉,但奈何資質有限,她的成長速度,明顯比我快了許多,要不是因為有特殊法器傍身,在遊曆期間,我都會拖她的後腿。雖然她從來沒有對此說過什麽,但這種境況,卻是一直存在的。

    借助外物,終非長久之道。心高氣傲的我,怎能容忍讓這種情況一直存在,於是我開始尋求他法,想以求用最短的時間超過她,因為她一旦突破至真璞鏡,便要結束遊曆,回師門閉關,為之後接受掌門之位的傳承做努力,不成功躋身合淵境,不會輕易出關。

    你也知道,六境之下與六境之上的壽命,相差至少有一百年多,而以她的資質,淩雲三境大有可能,壽命隻會更長。我怕我此生無法突破至六境,到時我隻能老死在外,而她還在閉關,此生不再相見。

    世間之事,就是如此不如意。

    三年,我跟她一起遊曆了三年,風餐露宿,行俠仗義,幾經生死。盡管我拚命修煉,但始終超越不了她,在我是乘虛境後期之時,她已是半步真璞境了,這還是她有意壓製修行速度,不然,她早就躋身六境了。

    對此,我心中頗為歡喜。她曾多次勸過我,要我別那麽心急,她每勸我一次,我心中便要掙紮一次。我想要大聲告訴她,又怕她拒絕我,畢竟她也從未對我言明過,雖然我能感覺到她的一些心意,但感覺,終究隻是感覺。

    此時想來,若是當時我勇敢說出了口,又或者她對我說些什麽,結局,或許便不會如此了。”

    青年明玕悠悠一歎,又自嘲一笑,“如此種種,又能怪得了誰,隻恨當時的自己心性不堅,膽小且懦弱。”

    風自輕靜靜地聽著,心中無奈一歎,世事無常,終究是錯過了。不過他心中有所疑惑,聽了這麽多,似乎沒有過錯啊?

    青年明玕緩緩起身,搖頭自嘲,“人呐,總是有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後來,終究沒能如我願,止步於半步真璞。

    為了這半步真璞,我修煉一路急功近利,不顧隱患的修煉,卻還是落後於她。而她,因為不再能繼續壓製,否則就會有損修行,最終順利突破,所以也就到了歸去之期。

    知道沒有理由再強留她在身邊,我也就隻好送她回師門了。或許是知道再無能為力了,我的心境反而有了一絲明朗。

    對此,她也感覺到了,所以在回師門的路上,我們暫時卸下了心理負擔,一路有說有笑。我依舊故意與她拌嘴,她也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口頭警告。

    本以為在她回師門之前,會一直如此,沒想到,最終卻讓我碰上了它。”

    青年明玕猛然轉頭望向牆角的那根紫羅竹,死死地盯著它,良久,他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盡是苦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