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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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曾浩說河流前麵是瀑布,趙詩韻很著急,她可不想再呆在這叢林裏了。
    曾浩安慰她那瀑布不大,他們應該能有機會下去。
    兩人便順著河流來到一處有二十多米高的懸崖前,河水從這懸崖衝下去,形成瀑布。
    這瀑布雖然不大,不過水勢還是相當猛的,人如果不小心從上麵被衝下去,不死也得受重傷。
    曾浩叫趙詩韻在原地站好,因為這裏河水的速度已經有些湍急了,他到前麵看看有沒有辦法從瀑布下去。
    很快他就一臉興奮地回來,對趙詩韻說:“我們很好運,在瀑布邊沿有一條藤蔓,順著瀑布向下生長,一直長到下麵水裏。我們可以抓住這條藤蔓爬下去。”
    趙詩韻過去看了下,瀑布邊沿果然有條藤蔓一直垂到下麵水裏。
    不過要想抓著藤蔓下去,必然要承受瀑布水流的衝擊,一旦抓不穩被衝下去,掉到水裏還好些,如果撞到那些凸出來的岩石,不死都沒半條命。
    趙詩韻對自己的力氣沒有信心,擔憂地說:“可是以我的力氣,應該爬不下去……”
    “你傻啊,誰叫你爬了,還是像剛才下溶洞時那樣,我背著你下去。”曾浩說。
    “可是你的手和腳都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沒事,都是小傷。”曾浩背對著趙詩韻,“上來。”
    趙詩韻猶豫了下,還是上到曾浩的背上,緊緊抱住他。
    來到瀑布邊沿,看著往下衝天的水勢,曾浩深呼吸一口,活動了下手腕,然後故作輕鬆地對趙詩韻說句:“準備好了嗎?我們回家咯!”
    背上的趙詩韻心情原本還有些忐忑,曾浩輕鬆的語氣讓她安心了不少。
    雖然她和曾浩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曾浩卻是帶給她最多安全感的人。
    曾浩雙手緊緊抓住藤蔓,雙腳踩著瀑布邊沿,慢慢下降。
    兩個人的重量讓曾浩手心的傷口又瞬間崩裂出血,瀑布水流的力量也比他想象中要強許多,落在他臉上不亞於一塊塊石頭;瀑布邊沿的岩石又長滿了青苔,滑不溜秋的根本站不住腳。
    下降過程中的每一秒對曾浩來說,都像一場酷刑,非常煎熬難受!
    才下降到一半,曾浩的身體就已經到了極限的邊緣,全身肌肉僵硬發麻,想用力都用不上,他明白自己快要脫力了。
    他此時真想就這麽放棄掉下去死了算了,也比現在受到的痛苦要解脫的多。
    可是他不能,他不是一個人,他背上還有趙詩韻。
    他自己死了無所謂,但他不能害死對方。
    於是曾浩大吼一聲給自己打氣,把牙齦都快咬出血,榨幹身體裏的每一絲力氣,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把趙詩韻安全送到下麵!
    剩下的距離,曾浩就是靠這個堅定的想法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成功下到瀑布下麵的水潭裏。
    下到水潭時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因為他整個人已經又痛又累到麻木了,還是背上的趙詩韻告訴他,他才反應過來,然後鬆開了一直死死抓著的藤蔓,整個人完全脫力摔倒在水裏。
    “你太厲害了!這麽高的瀑布,你居然都能成功帶我下來!”趙詩韻語氣崇拜地對曾浩說。
    曾浩沒有力氣回應,就那麽浮在水麵上。
    趙詩韻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一會,見曾浩一直沒有回應,身體也一直沒有動彈,她瞬間慌了,遊過去抓住曾浩的身體,帶著哭腔說:
    “喂!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我們已經成功下來了,馬上就可以走出去了!”
    見趙詩韻這麽驚慌,曾浩隻好擠出一絲力氣,聲音虛弱地回道:“我……沒事……就是力氣用光了……讓我休息下……你自己……先上岸吧……”
    “我帶你一起上。”趙詩韻一隻手抱住曾浩的腰,另一隻手往岸邊遊,“你一路帶我過來,這時候我怎麽可能拋下你自己先走。”
    曾浩笑笑:“你嘴……雖然刻薄,但人……還算有點……良心。”
    “都成這樣了你都不能好好和我說話是吧!”趙詩韻生氣地用手掐住曾浩腰間的軟肉。
    “哎喲痛痛痛!我錯了,你人美心善,說話也好聽!”
    趙詩韻這才哼了聲鬆手。
    瀑布下麵的這個水潭不大,不過當趙詩韻帶著曾浩遊到岸邊時,還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上岸,趙詩韻顧不上自己休息,立刻去檢查曾浩手心的傷口,然後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原本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料,此時已經深深陷進傷口的肉裏,傷口處因為流血過多,再加上被水泡了那麽久,已經幹癟發白,看起來就像一具死屍的手。
    “我靠,我發現你這人好愛哭啊,而且傷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在這哭什麽啊?怎麽,你喜歡我啊?”曾浩習慣性口花花道。
    “說啊!繼續在這胡說八道啊!”趙詩韻眼裏繼續流淚,手卻再一次掐住曾浩腰間的軟肉。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快鬆手……跟誰學的這種壞習慣啊,動不動就掐腰。”
    “誰叫你這種人不會好好說話!”
    鬥了一會嘴,趙詩韻用匕首割下兩塊自己衣服的布料,然後小心翼翼換下曾浩手心包紮的舊布。
    曾浩痛得整個人都止不住抖了起來,因為那些布實在陷進去太深了,把它扯出來就像硬生生扯出來一塊肉一樣。
    用新布重新給曾浩包紮好傷口後,趙詩韻這才坐在一旁休息。
    曾浩看了她一眼,因為剛從水裏上來,她渾身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身體,把她前凸後翹火辣的曲線完全勾勒出來,再加上她絕美的側顏,曾浩被迷得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沒想到趙詩韻聽見了,一轉頭就看見曾浩正盯著自己的身體看,又羞又惱:“登徒子!看我不挖掉你的狗眼!”
    叢林裏頓時響起曾浩的求饒聲。
    兩人休息一番後,繼續沿著河流前進。
    事實證明,曾浩沿著河流走的思路是正確的。
    兩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走出了叢林,來到一條官道上。
    他們怎麽知道這是官道?
    因為隻有官道才會每隔五裏在路旁立“裏堠”石碑一塊,上麵刻著“賤避貴、少避長、輕避重、去避來”等交通法規。
    “我們終於出來了!”看見這塊裏堠石碑,趙詩韻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
    以前她覺得皇宮很悶,可經曆過叢林的驚險後,她覺得皇宮實在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兩人非常好運,剛來到官道上,正好有一輛馬車經過。
    曾浩伸手攔下馬車,想叫馬車主人載他倆一程。
    馬車主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身商賈打扮,很熱心,聽到曾浩說在叢林裏迷路,剛走出來,立刻答應載他和趙詩韻一程。
    路上曾浩和老頭聊天,才知道他現在身處滑州,與江州相鄰。
    老頭是滑州城裏一名藥材商人,問曾浩要去哪。
    曾浩自己倒是無所謂,所以他便看向趙詩韻。
    趙詩韻想了想,說:“送我到你們滑州的官府。”
    她準備讓滑州的知州派人送她回東京。
    老頭驚訝了:“女娃娃,你去官府做甚?”
    沒等趙詩韻回答,曾浩搶先說笑道:“她說她是帝姬,準備替自己的皇帝老爹到你們滑州官府考察下。”
    看著曾浩笑嘻嘻的表情,老頭自然不會當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一旁的趙詩韻表情淡然,懶得解釋,反正待會到官府曾浩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