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隔世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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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建新實在記不起前世有沒有羌石這個人,他應該沒跟他發生過交集。
也許,前世時,他上的是其他大學,或者根本就沒有考上大學。
但,這一世,他卻跟他在臨河師大,成了同學。
“我,我都還沒來及陷害你作弊呢,你就把我舉報了……嗚嗚。”羌石說話已有了哭腔,原本臉色就蠟黃的家夥,竟顯出一臉的委屈和可憐相。
範建新在高考的前一天,看考場時,將馬占彪及其眾徒弟打了一頓的事,羌石直到高考結束後才聽說。
他要是早知道,範建新如此的英武、勇猛,他哪還敢接受陳家新的唆使?!
這就是一尊煞神,別人躲還躲不及呢,他卻趕著往槍口上撞?!
“嗚嗚……為這事,我已被柳二柱打了一頓,牙齒都打掉了兩顆,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您,您老人家就像放個屁一樣,把我放了吧……嗚嗚。”
“行了,別假惺惺的淌貓尿了!”
當時,範建新專心高考,也沒在意他被柳二柱的暴打,“從今往後,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
範建新臉上露出點兒痞壞的模樣,像校園裏欺淩同學的校霸一樣,對羌石進行一番訓斥、威脅,直到羌石哭的眼淚吧擦的,才罷休。
羌石,被錄取在音樂係,不禁讓範建新心裏產生一股不屑又不安的情緒,也感慨起音樂係的不幸,竟然錄取了這麽個混賬的羔子。
羌石會拉二胡和吹笛子,他是知道的。可又一想,在音樂係放隻聽話的狗也不錯,能及時的了解音樂係的動態。
姚娜娜太漂亮了,小事精明,遇到大事腦子卻有點拎不清。她身邊的追求者肯定不會少,他倒有點擔心她。
前世的自己一無長處,姚娜娜還不是投入了自己的懷抱?既然都投懷送抱了,幹嘛又舍棄?……
他可不希望,姚娜娜這顆好白菜,被某頭豬給霍霍了。
攆走了羌石,範建新去了外語係辦公室,見了輔導員趙靜秋老師。她是今年才入職臨河師大的……
他與她絮叨了一會兒。
他趕到食堂時,食堂已準備下班了……他胡亂的吃了頓飯,便向宿舍而去。
當他走進前世曾經待過4年的寢室,他的心裏還在感慨命運之“軌”的強悍和頑強。
他,又被分到了107寢室。
這間十幾平方的寢室,整整住了八個人。現在,七個同學都在寢室裏,他是最後一個報到的。
整個房間猶如記憶的商鋪,四張高低鐵床,像貨架,鋪陳著範建新對床鋪主人的記憶。
陳旭東,臨河省社縣人,農家弟子……
雷元峰,省會臨城人,其父是當地某局的局長,也就是後世公務員……
譚振清,焦山人……他嗎,情況有些特殊。
大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一家偏遠的礦山子弟中學任教。畢業後,他幾乎失蹤,鮮有人知道他的經曆。等範建新再有他的消息時,卻是他已過世的消息。
年齡不到四十,據說是病逝。
範建新想,既然我二茬與你同學,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的。
吳良浩,臨河省乾元縣塢鄉人……疑是農家子弟。範建新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印象,是因為吳良浩自稱是農村的,卻跟在農村生活慣的人不一樣。
他身材魁梧,皮膚白皙,口袋裏總有零花錢。
年齡是本寢室第二大的人物。在家排行老二,妥妥的被同寢室人戲稱為“浩老二”,為這他沒少跟人翻臉。
因為他的“老二”,也名“小弟”,長的是又黑又小,屢遭同學們背後嘲諷。
範建新與他打過架,至於為什麽他倆會打架,範建新早已記不得緣由了。
他隻記得,那場架,自己吃了大虧。
可,沒過多久,範建新拜黃鑫教授為師,學習散手、格鬥術。吳良浩見範建新每日勤學苦練,十分的不屑和不服,竟然主動招惹範建新,結果挨了範建新像打沙包一樣的虐打。
吳良浩是有一定武術功底的,他被範建新打過之後,纏著黃鑫教授要學武功。結果,被黃鑫教授的一個弟子一頓胖揍,武功沒學成,人卻被揍的鼻青臉腫。
不過,後來他跟範建新成了好友。
範建新發現,原屬自己的床鋪,卻被他占住了。
——這跟前世有點不一樣。
聞震祖,自稱“老叟”,年齡最大。跟範建新同學時,他早已成婚,大學畢業時,已是倆孩子的父親了。
不過,上大學時,他填寫的婚姻狀況,卻是未婚。
他沒教幾年書,便調入臨河省出版局,任外語書籍的編輯和翻譯……
另外倆位室友,一個叫林立,眼睛奇大……看起來,小屁孩兒一個,年齡卻並不算小。整天瞪著一雙無辜又好奇的大眼睛,仿佛沒長大就來上大學了。
不過,他盡幹蔫壞的事。
另一個,叫胡慶,是107寢室裏,故事最多的人。
大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臨河省的全鄉縣,當老師。是同學中與範建新來往最多的人。
全鄉縣,緊鄰洛河省的巉州市,直線距離僅有60公裏。
胡慶一年總有三兩次,來巉州見範建新。直到,他向範建新借了一大筆錢,從此就消失了……
往昔如煙,卻曆曆在目。
同寢室的幾人,出了兩位校長,一位縣教育局局長……雷元峰和林立根本就沒當過一天的老師。
雷元峰從政,先在省城的外事局任職,後來去了人大。
林立移民到以色列。
多年以後,範建新才知道林立是猶太教信徒,他的父母都是猶太人。
範建新想想,自己算是這個寢室裏混的最差的那個。至於覃振慶,他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他到死時,還沒娶過老婆。
……
“各位同學,我叫範建新。來自洛河省巉州市,喜好音樂、下圍棋,擅長繪畫、書法……,諸位的情況,我已有所了解。以後,我們要在一個寢室共寢4年,還請諸位多多指教。今天晚上,諸位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我想請……”
範建新自報家門,多數室友報以善意的笑容或是點頭示好,但他卻看到一雙不屑的目光,那人直接打斷了範建新的話。
“哼!你小子是難得的人才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呀……我看,你就是一個喜歡吹牛皮的筒子。你是最後一個來的,怎可能了解我們的情況?……”
範建新話還沒說完,吳良浩就從高低床的上鋪伸出不屑又豪橫的腦袋,口氣及其不善的向範建新,責問道。
那張床鋪應該是範建新的,或者說,在前世,那張床鋪範建新睡了整整四年。鬼使神差的,他今天才決定上外語係,他是臨時被分配到107寢室的。
107室的其他學生,早就報到了。現在,隻剩下拐角的一處下鋪空著,看來他也隻能睡那張床了。
範建新當然不可能真的在這裏睡四年,隻要得空,他肯定會在學校附近買一套住宅的。
吳良浩睡在他的鋪位,他僅僅詫異一下。沒想到的是,他的話卻讓吳良浩鑽了空子。
範建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語,又將前世今生……混為了一談。
不過,從吳良浩的這番話,也讓他回憶起眼前人的性格。
感情這小子就是個刺頭,眼裏看不得別人的好,也是個好強爭勝的學霸性格,一點包容性也沒有,有的卻是挑事、惹事的性格。
他後來,究竟是怎樣當上了縣教育局局長的?!
就他這臭脾氣,怪不得,前世自己會跟他打架呢。
想想前世的自己,就一“窩囊廢”、“看家狠”,怎麽敢主動找人挑事?
看來,一定是被眼前的這小子惹急了。
“我,我不能從輔導員那裏看你們的檔案嗎?……比如,我知道你叫吳良浩,臨河省乾元縣塢鄉人。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個哥哥,下有兩個妹妹……”
吳良浩被範建新一番話說的兩眼發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範建新……
但,範建新緊接著的話,更是讓他驚悚。
“你父親從事土木建築行業,也就是一鄉鎮泥瓦匠的包工頭……你呀,正在爭取當我們107寢室的室長。”
範建新進門之前,寢室裏的幾人正在“議”室長一職的事。而實際上,前世吳良浩就是107室的室長,學校學生會的幹部。
吳良浩年齡在107寢室排行老二,年齡最長的聞震祖無意於此事,吳良浩便有了勢在必得此職的想法。
此時,寢室裏的眾人對此事也議的差不多了。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基本上就可以定為吳良浩了。唯有的變數,就是那個沒來報到的學生。
範建新一來,自信、自來熟的向眾人介紹了自己。而且,介紹的內容,卻是讓人高不可及的。
這就引來吳良浩的不滿。
其實,對範建新來說,見到這些前世的同學室友,說不激動是假的,除非他刻意的去掩飾。
否則,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些同學,畢竟是他韶華年紀的同窗好友,刻骨銘心的純友誼同學。
見到這些人,這本也是範建新重生以來,最愉快、最舒心的事。
他之所以要主動介紹自己,就是想盡快與這些同學“熟悉”,盡快進入角色,也不想他們誤念錯(或故意)自己的名字。他也想盡快的從這些人中尋找和挖掘,能做自己幫手的人。
來此地讀書,對他來說,隻是權宜之策。還能真的傻乎乎的,按部就班的在這裏上完四年大學?
那無疑是生命的一種極大的浪費!
沒想到,他想盡快融入這個團隊,可有人卻不買這茬。
在吳良浩的意識裏,範建新已經把自己誇成了一朵花,這讓他很是不服氣。
他的“領袖商”天賦還是蠻高的,不然,前世的他也做不了一地的教育局長。一來學校報到後,他就想找機會在同學間立威。那麽,首先要在寢室裏有話語權,然後才是班級、學校。
範建新顯然礙事了,這個隻背了一個雙肩包就來上學的文弱家夥,口口聲聲說自己才藝雙全……無疑,他把他當成立威的靶向了。
其實,範建新已經很謙虛了。
兩世為人的才學和見識的積累,說範建新是才藝和技能的天才,也豪不誇張。
“哦,剛才我忘記說了,我還是位武術高手……”
這句話,是裸的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