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人好事要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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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婉,悲愴,充滿不舍,又坦然接受,那是餘呱呱留給譚初豪最後的聲音。
譚初豪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抬起手,握成拳頭,在自己的心窩裏砸了幾下衝著遠山,奮力喊出了心中的不舍:“餘呱呱——”
餘呱呱沒有再回應,隻有遠山的回音在往遠出傳送。
譚初豪望著遠山,期待能聽到一聲熟悉的回應,可惜,周圍都很靜,寂靜被另外的喊聲打破,是明哥的聲音:“少爺——阿豪——在哪——?”
譚初豪忍住不應。
明哥的聲音越來越近:“阿豪——豪仔——阿豪——”
童謠趕進抬手擦了淚,抬手戳一下譚初豪:“應一聲啊,明哥這是擔心你。”
“我這幾十歲的人我讓他擔心——”譚初豪嘴上這麽說,還是往園林門口走了幾步,漫不經心應了一聲,“你喊那麽大聲累不累?”
“哦——我的天——”
遠處傳來明哥如釋重負的叫聲, 不大一會,越野車的轟鳴聲就到了跟前,車子飛速到了園林的大門外, “嘎”一聲刹了車,明哥身形矯健下了車,手裏提著一個袋子,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譚初豪的身邊,一邊喊著:“好在你聲音大,要不我就一直往上走了。”
童謠也從園子裏出來,跟明哥打了招呼。
明哥提著袋子徑直到了童謠麵前,從袋子裏拿出了一瓶牛奶遞過來:“童小姐,這折騰了一晚上了,喝點有營養的吧。”
這麽一說,忽然覺得又渴又餓,童謠接到手裏,卻沒心思喝,心裏一直都是餘呱呱告別的樣子。
明哥也遞給譚初豪一瓶,一邊說:“我帶了你的衣服過來,你去車上換一下吧,我們該回去了,餘爺爺都催.......咦——你們怎麽都不喝?”
“明哥,餘呱呱走了?”童謠低聲說,語調裏是難掩的傷感。
“死了?!”明哥大叫,“怎麽死的?”
“是走了!”譚初豪惱火,衝著明哥吼,“是走了——”
“這......什麽叫走了?”明哥小心翼翼問童謠。
童謠就把餘呱呱的事跟明哥複述了一遍,臨了,童謠說:“我聽不懂餘呱呱的話,但我領會它的意思是它要走了,不回來了。”
明哥點點頭,把手放在譚初豪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兩個也不要難受,這個事,遲早都要有的,餘呱呱都十七歲了,已經是高齡了。
我聽老輩人講,貓和狗知道自己的壽命,要是覺得自己的生命就要到頭了,就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為的是不讓主人看到自己死後的樣子,免得主人傷心。”
譚初豪迅速把頭轉向一邊。
童謠側身望譚初豪,從他的眼裏看到了隱隱的淚光。
童謠歎一口氣,輕輕拍拍譚初豪的胳膊,小聲說:“你要是傷心,就違背了呱呱的初衷。”
譚初豪回頭看童謠,童謠點點頭,她想裝作輕鬆地笑一下,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做出輕鬆的表情,幹脆帶頭往外走。
譚初豪跟上來,去車裏換上了明哥帶來的衣服。雖然經過了幾天的煎熬,雖然眼睛憔悴一點,但帥氣的休閑裝一穿,即刻又恢複了往日的倜儻。
明哥做著司機,載著譚初豪和童謠,一路飛馳,往高沙四隊方向去。一路上 ,譚初豪都沒說話,麵上始終掛著哀傷和凝重。
童謠也沒說話,縱然有許多話在心底翻江倒海,童謠也依舊忍住,畢竟有些話,當著明哥的麵也不方便說。
到了那條岔路口,往左是去高沙村的,往右便是回麗苑的路,童謠趕緊叫住明哥:“我在這下吧......”
譚初豪才反應過來,趕緊說:“我在這下,讓明哥送你回去。”
“這樣吧,我先送少爺回餘爺爺那,因為餘爺爺比較著急,到了,立刻就送您回去,這樣行嗎,童小姐?”明哥口裏的意思是征詢童謠的意見,車速並沒有減,飛快的駛過那個十字路口,沒有停頓的意思。
童謠隻好悉聽尊便,沉思一會,趁勢對譚初豪說:“要不.......等忙完了,譚總帶餘爺爺到我家裏來做客?”
“啊?”譚初豪一時茫然。
童謠加重語調:“我奶奶和餘爺爺都是同齡人,讓他們認識一下,說不定以前他們就認識呢,你說呢?”
童謠刻意加重了“認識”兩個字,好加深譚初豪的理解。
果然,譚初豪反應過來:“哦.......好——我就帶餘爺爺過來。”
說話間,車子已經拐進了高沙村的牌坊,奇怪的是,路兩邊停的都是車,密密麻麻的,路上還有他人,扛著攝像機,堵在通往敬老院的路口,一個個嚴陣以待。
“搞什麽鬼?”譚初豪透著車窗往外麵看。
“據說是村子裏麵搞活動,等會讓老人家來領獎。”明哥說的很輕鬆,開著 黑色的越野車,理直氣壯穿過車流,停在餘爺爺家的院子外麵。
餘爺爺家門前反倒安靜不少,隻有兩部攝像機放在敬老院的牆邊上,兩名靚麗的女記者正對著鏡頭播報。
明哥摁了車門的開關,對譚初豪說:“你在這下吧,我得趕緊去送童小姐。”
譚初豪完全沒預料到這是明哥的圈套,順從地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穩腳跟,攝像機的鏡頭竟然一起轉過來,對準了譚初豪。
譚初豪才意識到,今天的事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再想拉車門,車門已經鎖死了。
譚初豪又氣又慌,伸手捶了一下車身。
明哥從車窗戶探出身子,對譚初豪說:“注意鏡頭,說不定是直播呢。”
譚初豪很絕望,醞釀好了情緒,才轉身過來,對著鏡頭,笑嘻嘻地說:“各位都不忙?”
“譚初豪先生,我是臨江電視台新聞頻道的記者......”
臨江電視的首席記者率先舉著話筒站出來,對著鏡頭說:“經過一個晚上的等待,我們終於等到了本次新聞的主角,他就是譚初豪。
就是這麽一位年輕的企業家,他成立了這所養老院,五年來,默默無聞地維護著這所敬老院的運作,淡泊名利,心係孤寡老人,他是這個時代的楷模,是我們學習的榜樣,譚初豪先生,請您接受我的采訪.......
譚初豪無路可退,生無可戀,忽然把自己隱藏了許久的事跡曝光,譚初豪覺得好像是要扒光自己的衣服,好在他時常生活在聚光燈下,應付記者已經駕輕就熟,幾個寒暄過後,已經能自如地應付了。
眼前這一切,也讓童謠始料未及。
初始,童謠對於明哥的解釋信以為真,到明哥放譚初豪下車,童謠也都沒有覺得異常。
可明哥鎖了車門,不給譚初豪逃跑的機會,童謠才徹底醒悟,到成輝園林找譚初豪;又給他拿了衣服讓他換裝,路上不停,直接把懵懂的譚初豪送進記者手中,這都是明哥提前計劃好的呀。
明哥開著車出了高沙村,才對童謠說:“童小姐,我不認為我做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