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大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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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塵沙之中三名黨項騎士縱馬而來,遠遠看去,這三人都是身穿簡陋軟甲的普通正軍,多半都是西夏牧主充任。
西夏國人口稀少,物產貧乏,雖然幾乎人人能戰,但卻缺乏兵甲。除“獨誘”、“臣僚”和各宿衛正軍由朝廷供給齊全裝備之外,大部分的普通正軍都是牧主、農主充任,從軍時要自出馬匹、甲胄、兵刃。
這些普通正軍裝備簡陋戰力較弱,卻經常遊弋在兩國邊境,劫掠偷過邊境的客商已充私囊。
這些西夏騎兵心黑手狠,遠遠看到耶律真秀便縱馬衝了過來,仿佛餓狼看到了食物一樣。
這三人見耶律真秀未帶兵刃,連弓箭也懶得射,一人縱馬當先直衝過去,便要直接將耶律真秀撞死,當真殘忍至極。
耶律真秀見騎兵迎麵衝來卻不閃不避,任由馬匹衝撞。
契丹馬匹不是宋朝可比,各個都有五尺上下高矮,而且精壯非常,若被撞個正著不死也丟半條命。就連宋翊也替耶律真秀捏了一把汗。
耶律真秀仿佛入地鐵樁一般,那馬匹帶著騎士栽著跟鬥翻滾在地,耶律真秀卻是紋絲不動,當真“靜如山嶽”。
那西夏騎兵從地上翻爬而起,吐出滿嘴沙土。再看自己戰馬,反而倒在地上吐著血沫。這名騎兵撞人不成反而折了馬匹,心中惱怒之火燒得他忘了思考,抽出腰刀便砍了上去。
他也不去想想,那耶律真秀被戰馬撞過卻毫發無傷,自己又怎能是對手。當耶律真秀伸出兩指剪斷鋼刀之時,恐懼的寒意才令他有些清醒。不過為時已晚,一隻手掌猶如利刃一般穿透了他的身體。
隨後趕來的兩名西夏騎兵卻要聰明許多,見到耶律真秀如此恐怖非是自己所能觸碰,離著約有十丈便調轉馬頭逃命。
這二人也當真該死,若說逃命也就算了,偏偏要回身射上一箭招惹這個煞星。真當以為自己箭法如神能要了對方性命,又或欺負人家沒有馬匹追不上自己。
這一箭,燃起了耶律真秀的十分怒火,明明是隻螻蟻偏要去攻擊一隻猛虎。
耶律真秀猛一登地,激起腳下黃沙四散飛揚。隻是縱身一躍便跨過十幾丈的距離,閃身出現在一名西夏騎士身旁。揮臂如刀將那射箭的騎士連人帶馬切成兩段。
那名騎士從沒想過有人能夠如此迅捷,驚駭的表情尚且掛在臉上,便已斷成兩截。
另外一名騎兵頭也不回地跑出十幾丈遠,呼聽背後惡風不善,猛一回頭卻是幾乎嚇出尿來。隻見自己同伴的半截身子朝著自己呼嘯砸來。
那半截人身尚未死絕,口中仍在不斷噴吐著熱氣,麵目驚駭扭曲雙目圓瞪,眼睜睜看著自己撞上同伴,一起爆成兩灘碎肉。
耶律真秀隨手擲出半截死屍殺了最後一名騎兵,硬生生撕下一個馬頭,湊到嘴邊咕噔咕噔飲起馬血,那隻海東青則落在不遠處啄食人肉。
耶律真秀飲飽了馬血隨手將馬頭一扔,跨過屍體繼續向西行去。黑色的短靴在沙地上踩出一串長長的足印,很快便被風沙淹沒,隻留下一地碎屍任由沙海吞沒。
這三名西夏騎兵命中該絕遇上這等大煞星,活該變作沙中白骨卻也不用再提。再說宋翊,隻等耶律真秀走得遠了才將一顆心落回肚中,衝著戲秋風說道:“這人好生厲害,這三個黨項人在他手裏就像泥捏的一樣柔弱。”
戲秋風也恢複了懶散的樣子,將手從劍柄上挪了下來,說道:“這耶律真秀是個煉體狂人,身上筋肉硬如堅鐵。尋常刀劍砍上,頂多一條白印。全身各處沒他煉不到的地方,指甲縫裏也要練出幾塊硬肉來。”
宋翊聽得直吐舌頭,繼續說道:“這人身法快如閃電,真是世間少見。”
戲秋風雖然懶散性子卻也挺愛提些閑話,本來性子又綿軟,於是耐心解釋道:“我聽說你也曾跟高漢武練過更骨術,不過那種煉體之術與耶律真秀根本不能同日而語。這練體術的步法有‘縮地’、‘神速’、‘踏雲’三層,耶律真秀剛剛使的是比縮地更高一層的‘神速’。”
宋翊追問道:“那踏雲是怎回事?”
戲秋風搖頭說道:“沒見識過,傳說是踩著雲彩登天。”
宋翊當然不會相信這等神乎其神的傳說,心中想道:“那不成了騰雲駕霧了嗎?跟前兩層根本就是兩回事情。估計江湖上就是以訛傳訛,很可能就是一種更加快速的步法而已,甚至就是憑空杜撰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沒人見過。”
卻又聽戲秋風繼續說道:“這煉體術終是不比修煉內功,隨著年歲增長便會由盛轉衰,任誰也逃不過去。我看這耶律真秀也有四十幾歲年紀,以至煉體術的巔峰,大概再過兩年便會走下坡路。”
緊接著,戲秋風又皺起眉頭來,使勁搓揉著胡子拉碴的下巴,罕見地在努力思考事情,轉而自語道:“咦,這耶律真秀不在遼國呆著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不成是打算趁著巔峰期,再次挑戰中原武林?還好與咱們不是一路,避得越遠越好。”
幾人邊聊邊走出了黃土丘陵,踏入了茫茫沙海,一直向北而去。行至天色將黑,一眾人馬才走了三成路途。
荒漠之中無遮無掩,夜裏冷得嚇人。幾人眼見在不遠處有些斷壁殘垣,便商議著在那處借宿一晚,即使隻有一麵牆也好遮擋風沙。
西夏國尚佛,處處都是寺廟。這處殘破的建築,大約便是被流沙淹沒了大半的一座廟宇。隻剩下幾處一丈高矮的屋頂、閣樓,孤零零地躺倒在沙海中,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
一行人馬分別進入兩處較為完整的殘破閣樓中,厚實的夯土牆雖然歪斜但也算堅實,正好遮蔽風沙。
宋翊掏出麵餅肉蒲將就著吃了兩口填飽肚子,便倚在土牆根上休息。聽著風沙吹過屋角、裂縫發出嗚嗚的低鳴,透過屋頂的破洞看著天上的星鬥,宋翊不由地裹緊了羊裘。
李金元和宋翊呆在一起,戲秋風則帶著另外十幾個人,住在十幾丈開外的另一間荒屋中。趕了一天的路,宋翊本想合眼休息一下,李金元偏不讓他如願,蹲在旁邊將一個酒壺遞到宋翊手裏,說道:“大哥,這天寒地凍的,喝上兩口暖暖身子。”
宋翊本以為李金元是好意,等一口酒下肚才追悔莫急。李金元又打開了話匣子,問道:“大哥,你說這麽大個地方,這不夜宮到底上哪找去?”
宋翊心想應付他幾句趕緊睡覺,便說道:“咱們不認識路,不夜宮的駱駝認識。聽說不夜宮在橫山附近有個前站,凡是去投誠的都有人引路。”
卻聽李金元又接茬問道:“那咱這幾個人在這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橫豎也不能找駱駝打聽去。要不,咱們回去抓個不夜宮的人給咱帶路。”
宋翊越想睡覺,李金元越偏不讓他如願,實在不勝其煩,說道:“大致的方向咱們知道,之所以分成三路,便是要從不同的方向進入沙漠查找,很容易就能找到,到時燃起狼煙匯合便可以了。”
李金元哦了一聲,又要問些什麽,宋翊打斷他道:“你且歇會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李金元一句話憋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卻聽一邊的花榮咯咯笑個不停。李金元儼然已將自己認作了二當家,見花榮嘲笑他頓時有些麵皮不掛,說道:“笑什麽笑,不許笑,趕緊睡你的覺去。”
愣了一會兒,李金元覺得實在無趣,複又挪到花榮身邊說道:“花兄弟。”
花榮也不願理他,背過身去假裝睡覺。宋翊看到忍俊不禁,便要揶揄他兩句,卻聽戲秋風那邊殺聲四起。
宋翊等人立刻抄起兵刃衝了出去,卻見十幾人站成一排橫住去路。當先兩名黑衣人卻是十分顯眼,其中一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男子,麵皮白淨相貌俊美,身形高挑精健。
此人,頭帶紫銅馬蹄冠束發,內穿玄色裹身勁裝,足蹬黑漆牛皮短靴,皮腕咬手,外罩一件皂色緞麵猩紅裏子廣袖大氅。雙手環抱往那裏一站,腰身筆直英氣十足,風骨傲然目空一切,顯然便是這一票人的首領。
那青年男子身旁站著一人,粗眉圓眼口闊鼻直,四方大臉麵皮薄緊,脖子上筋肉凸起,一看便是渾身硬肉,身高約有五尺四寸上下,手長過膝天生異種。這人身穿一件黑色勁裝,足蹬黑漆牛皮短靴,青布包頭牛皮護腕。眼中滿是殺戮凶光,嘴角掛著狠毒的笑容。
這二人身後,十幾名精壯漢子手持鋼刀盾牌一字排開。這些人身上甲胄齊全,頭盔、頓項、披膊、身甲,皆用細小甲片、皮繩疊劄而成,護至膝蓋手肘,臂褠、護腰也是一樣不落。一身甲胄精工打造價格不菲,熙和禁軍中的精銳裝備也不過如此。
宋翊正自詫異自己是否被禁軍盯上了,卻聽那名為首的青年男子問道:“你小子就是宋翊吧?”
宋翊將刀一橫,朗聲答道:“正是!”
那人冷笑兩聲,說道:“今天要你死個明白,小爺便是殺道盟“雙龍”!
宋翊聽罷倒吸一口冷氣,真是冤家路窄,此等荒僻之地也能碰上殺道盟的人,看來定要鬥個你死我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