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開門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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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金元幾人將宅院收拾布置了一番,又到縣城內置辦了日常應用的物品。

    縣城距此處十餘裏,購買置辦采購,一來一回也要一天時間。如此折騰了幾日,宅院之內才算有了些煙火氣。

    豔陽高懸,宋翊站在院子中央四下打量,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塊匾額上,陷入了沉思。

    這時,李金元走過來問道:“堂主,咱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將這匾額掛出去。”

    宋翊辦事向來果決,此時心中卻在猶豫不絕:“雖然隻是一塊木頭牌匾,可是隻要將這小東西向門楣上一掛,那可就算是站到風口浪尖上了。入江湖易,想要出來,可就難了。”

    宋翊正在猶豫之時,卻聽門外想起拍門之聲。

    此處荒山野嶺,怎會有人登門,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警覺。

    李金元等人轉眼間已將兵刃出鞘,花榮的龍牙弩也對準了大門。

    宋翊示意王煥之前去開門。王煥之收起單刀,輕輕將院門打開一條縫隙。

    隻見門前立著三個青年,各自背著兵刃,伸頭探腦地向裏張望。

    王煥之見這三人一身武者裝扮,便喝問道:“什麽人?!”

    那三人聽到喝問立刻站直了身子,抱拳行禮道:“敢問此處可是行誅堂?”

    王煥之聽到來人竟然有此一問,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宋翊,宋翊也是滿臉地訝異。

    宋翊思考片刻,揮手示意王煥之將門打開,移步門前抱拳回禮道:“此處正是行誅堂,不知三位有何貴幹。”

    那為首青年又問道:“不知哪位是宋大俠。”

    宋翊回道:“在下便是宋翊。”

    哪知這三人對望一眼進門便拜,為首一人跪在地上抱拳說道:“我等乃是大城縣人,聽說宋大俠在此開立行誅堂,特地前來拜入您的門下。”

    宋翊幾人聽得麵麵相覷,均是一臉不解。宋翊讓幾人起身,那三人卻是不肯,執意要讓宋翊將自己留下。

    宋翊卻問道:“你等從何得知,我在此處開立行誅堂?”

    宋翊行事處處謹慎小心,就連李金元下山買辦都是自己套了馬車拉上山來,怎麽招牌還沒掛出去,就有人前來拜山?

    宋翊一邊說話,一邊將目光轉向了李金元,尋思著定是李金元給張羅了出去。

    李金雲見狀慌忙擺手道:“可不是我說的,我們幾個到縣城裏辦事從沒跟旁人提過此事。”

    此時,卻聽為首青年答道:“宋大俠在大城縣開立行誅堂的事情,全天下都傳開了,我等離著行誅堂近在咫尺,一刻不敢耽誤,前來拜山門拔個頭籌。”

    宋翊眉頭一皺,心中暗道:“怎可能傳得這麽快?自己剛到此處,腳跟尚未站穩,行誅堂的事情便已經傳得天下皆知?”

    宋翊又問道:“你等是何出身來曆?”

    那為首青年跪在地上恭敬回道:“弟子王長傑。”

    另兩人也跟著回道:“弟子李貴,弟子常滿。”

    王長傑又道:“我兄弟三人乃是大城縣山坨村人,自幼在一起學藝,專愛行俠仗義,遠近有些名號。”

    宋翊又問:“既然已有師承,何必又來拜我。”

    王長傑道:“我等習練槍棒,都是村中同好一起湊錢,請的過路武師教授,練不上三年二載便要換人,哪裏比得上宋大俠‘單掌破乾坤,腳踏雲顛頂’般名震天下。”

    宋翊一聽,眼珠子都睜圓了,問道:“慢來慢來,什麽‘單掌破乾坤,腳踏雲顛頂’?你說清楚些”

    王長傑三人對望一眼,麵上表情似乎比宋翊還要吃驚。

    王長傑回道:“自然說得是宋大俠在玉皇頂上力挫四大曠世高手的事情。江湖上有詩流傳:‘曠世高手匯雲巔,試問天下誰絕頂。刀劍往來掙不休,英雄自有後來人。橫刀豎掌分乾坤,足踏岱宗震九州。’江湖人都稱您老人家為‘東嶽大俠’。”

    宋翊聽罷眉頭一皺,心道:“怪不得這幾人一進門來便一口一個‘大俠’。東嶽便是指泰山,乃是五嶽之尊睥睨天下,接受四方朝拜。這‘東嶽大俠’的名號頗有蓋壓四大高手之意,是不是太過了?而且這首詩也不知是何人所做?太過狂傲!簡直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內。”

    王長傑三人見宋翊閉口不語,又不住磕頭,口中說道:“大俠,求您老人家開恩將我幾人留下,哪怕是給您老看門護院也好。”

    宋翊回過神來,心道:“既然開幫立派,怎樣也要收些人來辦事,既然這幾人都來了,不如先將他們留下再做打算。”

    於是,宋翊對王長傑幾人說道:“你三人起來。你們既然來拜我的山門,我就暫且將你等留下,核清身份之後在做定奪。”

    宋翊好歹也算是先將王長傑幾人留了下來,王長傑也不能過分苛求,橫豎不能隻見一麵便讓人家立馬收入門庭。

    宋翊讓李金元給王長傑幾人安排了住處,暫時留在行誅堂。而他心中卻不住地思考著,自己的事情為何在短短幾日之內便傳得盡人皆知?這一切之中,仿佛有一些自己看不清楚、把握不住的東西。

    宋翊心中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夠擔得起這樣的名頭,撐得起如此重任。

    而上天似乎不願給宋翊準備和遲疑的時間。連續幾天,不斷地有人從天下各地趕來,爭搶著加入行誅堂。

    宋翊無法,隻能硬著頭皮一一收留。短短十天的時間,便已聚集了一百來人。

    眼看著行誅堂收納的人手越來越多,宋翊的頭卻是越來越疼,他從沒想過自己竟有如此大的號召力。事情進展的太快,他心裏反而沒了底。

    這日,宋翊將李金元召喚到房中,單獨商議。

    宋翊還未開口,便聽李金元說道:“堂主,沒想到咱們行誅堂的名聲這麽響亮,短短十幾日便招攬了這麽多的人手。”

    看來,宋翊將管理人手的事情交給李金元還真是沒錯。李金元每天忙前忙後,管束著這些人手倒是樂不可支。

    宋翊說道:“咱們行誅堂這麽短的時間便聚攏了這麽多的人手,必須趕快立個規矩,不然定會生出事端來。”

    李金元點頭說道:“的確。俗話說,無規律不成方圓。咱們響當當一個行誅堂,怎能沒有規矩。”

    宋翊又補充道:“還有,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良莠不齊心思各異,需要嚴格篩選。”

    李金元問道:“怎麽個選法?”

    宋翊道:“首先是品行,咱們行誅堂絕對不能收容奸惡之徒。 其次是武功,必須精中選優,行誅堂隻留精兵強將。”

    李金元想了想說道:“武功倒是好校驗,這品行咱們怎麽能搞得清楚?”

    宋翊說道:“盡量收年紀輕的人,年輕人江湖閱曆淺,不至於有什麽大錯在身。另外,你要注意他們的一言一行,觀其身查其神,寧缺毋濫,絕不讓心術不正的人混進行誅堂。”

    李金元應了一聲便要下去操辦,卻聽宋翊補充道:“今日起,你便是行誅堂的監院,約束部眾、打理堂內事務,都由你來負責。監院職責不小,萬望李兄盡心盡力。”

    李金元一聽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心中大喜,連忙拱手道:“堂主放心,李金元必當盡心竭力。”言罷,便轉身興衝衝地去了。

    隻過了三日,李金元便來向宋翊回複。

    李金元見到宋翊先是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說道:“堂主,經過幾日查看,堂中共有三十一人身份令人生疑,我已將他們盡數逐出行誅堂。”

    宋翊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對李金元做事的結果滿意,而是因為李金元在受了職務後變得規矩了許多。

    翌日清晨,剩餘的七十二人在院子裏排成了八排,接受宋翊的校驗。

    這七十二人排列整齊,站得筆管條直,無一人交頭接耳、懈怠鬆散。宋翊看罷暗中稱讚,看來李金元調教手下倒是頗有一套。

    宋翊站到石階上向眾人拱手施禮,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行誅堂初落此地各位兄弟便慕名來投,是高看我宋某人,捧行誅堂的場子,我在這裏謝過諸位。

    但我行誅堂卻不能沒有門檻,否則豈不被江湖人恥笑。因此,今日宋某要校驗諸位武藝。若能留下者,便要遵守行誅堂的戒律,若不能留下者,還請見諒。如有異議,還請諸位直言。”

    宋翊的話說得合乎情理,眾人哪能有話說。見眾人均是沉默不語,宋翊便向金元看了一眼。

    李金元心中會意,走到眾人麵前說道:“今日憑本事入行誅堂,還請各位盡展所長,不要有所保留。”

    言罷,李金元指揮眾人亮開場麵,讓備選之人逐一施展本領。

    眾人之中有使刀的,有用劍的,有善拳腳的,還有能彎弓射箭的。總之是各展所長,盡心竭力,人人爭先,各個恐後。整個行誅堂內刀槍亂舞,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七十二人輪番施展,一直從清早演到了正午,吃過午飯休息片刻,便又開始繼續演武,直到日落西山才算罷休。經過宋翊親自篩選,不多不少整整留下了五十人。

    被選中的人揚眉吐氣,落選之人蔫頭耷腦,宋翊又客套安撫了一番,便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盞茶的時間,李金元又來到宋翊房中,一見宋翊仍舊是抱拳行禮規規矩矩。

    宋翊給李金元看了座位,李金元剛剛坐穩便說道:“堂主,我自做主張,在落選的人中又留下了十人。”

    宋翊既然讓李金元當這個監院,自然要給他一些自主的權利,因此他並沒有責怪李金元擅自做主,而是問道:“哦?你留下這十個人做什麽?”

    李金元道:“我選了十個聽話能幹活的,將他們作為記名的待選成員,平日裏幹些打掃庭院、買菜做飯的雜活。”

    宋翊聽了點點頭,說道:“確實,咱們這裏五六十人,平日裏雜活倒也不少,倒是我疏漏了。看來,你這個監院倒是比我心細。”

    李金元聽到宋翊誇獎,笑道:“哪裏,我逐他們幾人下山的時候,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央求,說是留下幹活打雜也好。於是,我才心思一動將它們作為記名成員留了下來。他們為了有朝一日正式加入行誅堂,肯定會盡心竭力地幹活。”

    宋翊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李金元看了看宋翊的臉色說道:“堂主,今天咱們行誅堂收了這麽多的弟兄,你為何悶悶不樂?”

    宋翊看了看李金元,問道:“你說咱們今天招的這些人武藝如何?”

    李金元笑道:“單說咱們今天留下這五十人,各個都不是庸手,怎樣也算得上二流。”

    宋翊點頭說道:“不錯,以他們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必定是得過名師指點,假以時日定能在江湖上闖出名頭,何必背井離鄉來投咱們這個小門小派。”

    李金元笑道:“那還用說?自然是衝著堂主你的名頭來的。”

    宋翊卻隻搖了搖頭,不置可否,淡淡地說道:“你先下去吧。咱們既然開幫立派自然要有規矩,你先給他們定下規矩,方便日後管理。”

    宋翊發話,李金元不敢再多言,自去擬定堂規,隻是心中暗笑:“堂主真是奇怪,手下人的武功高了,他反倒愁苦起來。”

    李金元自然不會明白宋翊心中的想法,宋翊心中暗自思慮:“看這些青年人的武藝各個不俗,若非出自名門大派,便是有名家調教。

    既然他們各自都有師承,為何卻要帶藝來投行誅堂?問他們師承,卻幾乎都是眾口一詞,全都是過路武師教授。這些人,莫不是群英殿派到這裏來的?”

    宋翊總覺得,這一切的背後,仿佛有一隻無形之手在操控一切,無論是自己蹬上玉皇頂還是在此處開立行誅堂,好像都已預先經過謀劃。看似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實則宋翊就像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每一步都是棋手的安排,在他人的操控之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