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可是楚歌心裏已經認定了就是他殺的人，這下也不會畏懼他。

    宋肆甚至神情漠然地看著她一臉氣憤的樣子，也懶得開口解釋。楚歌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立刻發覺了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咬牙道：“竹已，我們走。”

    竹已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也反應遲鈍地察覺到夾雜著火藥味的氛圍，連忙跟上楚歌一同離開。

    楚歌一路混混沌沌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院子裏。

    回想起當時宋肆一雙死沉死沉的眼睛，如同吸鐵般要將她整個人都給吸進去一般的感覺，楚歌就一陣哆嗦。

    宋肆簡直就是個瘋子。

    她隻希望這場如同噩夢一般的世界能夠盡早結束。

    楚歌一點兒也不想和宋肆扯上半毛錢的關係。

    -

    胡蘭芝的效率很快，畢竟是大夫人，處理家務這一方麵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沈大夫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屍體，給大少爺陳赦匯報：“死者身上有多處傷痕，行凶之人性情簡直暴躁如雷。手段數不勝數，光是這具屍體上就有鞭痕、烙印、刀傷、掐痕等等…而且死者身上的肌膚大多是青紫，還出現了浮腫的現象。”

    “鬥膽猜測…可能是用了什麽類似水銀之類的有毒藥水特製而成，將屍體浸泡後再在太陽底下暴曬的而形成的。”

    說到最後，沈大夫都不禁皺眉。

    這手段，可真是變態至極。

    陳赦聞言，似乎有些被嚇到了，臉色有些難看。沈大夫見他唇色發白，適當地不再說下去了。

    待沈大夫走後，陳赦忍不住又看了一地上的屍體，瞬間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將午飯嘔吐出來。

    他這下一眼也不看了，伸手捂住口鼻連忙吩咐道：“快抬下去。”

    “諾。”

    兩個小廝抬著屍體經過他身邊時，看見一向溫潤如玉的大少爺難受的模樣兒，忍不住在心裏想著這大少爺可真是心腸好啊。

    有能力又行善積德。

    陳赦不知道小廝們心裏所想，隻是臉色依舊難看，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抬腳往東苑走去。

    東莞如他所想一般，院子裏一片蕭條淒慘的景象。

    陳赦此刻臉上的神情已經調整好了，剛走到書房門口時就聽見裏頭傳來陳瑾深的聲音：

    “大哥請進。”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他像是早已料到他會過來一般。

    陳赦心裏莫名有些堵塞，麵上卻半分不顯。

    他推門而入，窗口吹進一陣涼風，引得陳瑾深一陣低咳。

    “咳咳！…咳…咳咳！”

    陳赦盤腿坐在他的對麵，陳瑾深一手捏成拳頭遮在唇邊，麵色比陳赦之前來看他時還要憔悴蒼白幾分。

    陳赦注意到屋子裏還有一個小奴婢。

    幾乎是聽到咳嗽聲，阿雲就立刻端著熬好的藥湯遞給陳瑾深。

    陳赦的目光落在少女那張清冷的麵龐上時微微一怔，下一秒，陳瑾深便含笑著開了口。

    “讓大哥見笑了。我這身子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陳赦挑眉，溫聲的語氣像是真心體貼他：“無礙，二弟好生調養便是。”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陳瑾深悄悄地將阿雲擋在了身後。

    陳瑾深笑而不語。

    陳赦漫不經心地開口：“不知二弟聽說府中死人的事兒沒……”此話一出，屋子裏陷入詭異的僵局。

    陳瑾深輕抿了抿藥湯，一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他蒼白的臉上勉強帶著一絲笑意，似乎很努力地壓抑身體的不適。

    陳瑾深故作驚訝：“怎麽回事？這…二弟愚昧，還請大哥賜教一二。”

    陳赦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來，隻能感慨他這二弟的演技實屬精湛。連他都險些被騙過去了。

    陳赦意味深長地道：“可我聽下人說…東苑好像有一個叫采兒的奴婢失蹤了三日呢。”

    聽到“采兒”兩個字，阿雲的瞳孔驟然緊縮，指尖微微泛白。

    “是嗎。”

    陳瑾深疑惑了一下，隨即又立刻笑開：“不過是一個小奴婢，大哥怎麽如此上心我東苑的雜事？”

    明明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陳赦的臉色變了又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