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正打著哈欠模樣乖巧地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身後的婢女給她梳妝打扮。隻見竹已一臉焦慮地闖了進來。

    見到楚歌還好好地在房裏，這才好不容易穩住了一顆慌亂的心，勉強維持一副冷靜嚴肅的表情，冷漠地打發了婢女：“你下去吧，這兒有我來伺候小姐。”

    楚歌倒是不計較她的失禮，隻是見她一清早就如此匆忙不禁疑惑。

    “出什麽事兒了這是？”

    房門被婢女貼心地關上，竹已這才卸下麵具，語氣裏滿是焦灼：“五小姐今日清醒過來了。”

    “哦。”楚歌反應平平。

    竹已卻更加焦慮了：“奴婢打探到這五小姐醒來後就發了瘋似的，一直尖叫不止，不讓任何人接近，嘴裏還胡言亂語著說是有人要害她。”

    楚歌方才的困意散了些，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聽。

    有人害她？

    可不就是她要害陳笑麽。

    “五夫人請大夫來看了一下，大夫說是受了極大的精神刺激。五夫人一聽，就不幹了，哭哭啼啼地跑到陳侯爺和老夫人那裏說是要將那人揪出來……可五夫人卻說是小姐您有心要害五小姐！”

    竹已說著就激動起來，瞪著眼睛氣紅了臉叫道：“我看這五夫人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我家小姐怎麽可能會做出害人的事情？一定是她們汙蔑小姐！”

    楚歌很平靜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她一笑：“不，就是我幹的。”

    小丫頭嚇得差點咬斷舌頭。

    竹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什？”

    楚歌如同老父親一般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反過來寬慰她，“沒事沒事，你家小姐我還是那個貌美如花嬌弱得不能自理的黛玉妹妹。”

    竹已：“……”嘴角不住地抽搐。

    這臉打得未免不要太快了。

    不過楚歌的安慰還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竹已已經沒那麽手足無措了。

    然而這剛緩和的氣氛沒多久便被打破————

    “五小姐若是起了，和老奴走一趟吧。”

    門口傳來沉穩深厚的聲音，竹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低聲詢問：“小姐，怎麽辦，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楚歌對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別擔心，她沒有把柄落在陳笑的手上。

    少女的聲線平穩，聽著語氣和平常的沒什麽區別，“好的，我這就隨嬤嬤去。”

    果不其然，門外老奴的聲音少了幾分壓迫：“諾。老奴就在門外等著五小姐。”

    “小姐…”不知為何，竹已的心並沒有因此平靜下來，反而心跳更快了。

    楚歌推開門，笑容滿麵地看著老人家，看起來朝氣蓬勃。

    “我好了。”

    老奴沒看出不對勁，於是心裏的疑慮消了些，規矩地在前麵帶路。

    竹已一路跟在他們後頭，心裏七上八下，想不出法子來。又不敢和楚歌低頭交耳，若是被老奴瞧見了隻會更加懷疑。

    楚歌一路上都認為自己沒有什麽把柄，可仔細一想又忽然覺得不對勁。若僅僅憑靠著於氏的一張嘴，陳軒這個色令智昏的當家人興許會被糊弄過去。

    但是給她帶路的人卻是老夫人身邊的親信，陳老夫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把於氏的話當真了的。

    除非是於瑤手裏真有證據指證是她害的人，否則陳老夫人才會一時拿不定，“請”她去對質。

    楚歌獨自沉思，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一半的路。路過後花園時，她的腦袋裏忽然就冒出那日的情景。

    她皺著眉，將那日發生的畫麵都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再次回憶，每一處的細節都變得格外清晰。

    突然，眼前一團白光閃過。

    楚歌腳下的動作忽然變得遲緩起來，後脊梁如同爬上一條危險的蛇，令她的心尖發涼。

    不，是她疏漏了。

    她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