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刑場的血將軍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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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藍的燭光飄搖著,虛弱地刺破黑暗,在潔白的牆壁上投影出一個的一道黑影。房間裏的抽泣聲,包裹住的痛苦和無助,孱弱的飄到了窗口,在沉重的摔在了地上,像極了她的身子,被撕成了碎粒。

    薑家男丁的血染紅了刑場,女眷在教坊司哀嚎,薑柳卿用盡手段爬上了這張床。溫軟的舌尖,劃過她的臉頰舔掉淚珠,低沉的男聲問著:“怎麽?後悔了?”

    後悔?她不敢,甚至不敢覺得口水留在臉上有些惡心,隻能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細弱蚊嚶:“疼。”

    她沒用說謊,她全身的一寸,包括那顆心,都是痛的。

    但,安弱守雌換不來濃情蜜意,隻有變本加厲的折辱,讓她的痛、她的哀求成就了男人內心的滿足。

    原本飄搖的燭光,放棄了抵抗,讓黑暗吞噬了整個房間,和她的身體。

    今夜,薑柳卿終於明白了: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並不是什麽美好的詩句。

    一直到男人許久沒了動靜她才努力地撐起身體,摸出一件衣服穿上,然後想了想,這蠟燭還是別點了。

    但是,皎潔的月光卻不肯放過這間屋子,照在了滕武軍堅實的腱子肉上。

    他用手撐住腦袋看著被銀白月光罩住的薑柳卿:“沒想到忠勇伯嫡女還有這等伺候人的本事,難道這要是閨中小姐必修課?薑小姐這般手段日後一定能在教坊司立足,說不定還能做個頭牌!”

    句句如刀,割得薑柳卿體無完膚。

    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走下去:“燕王叫我去侍姬,不知道燕王會不會認為將軍和他搶女人。”

    滕武軍拿起酒杯聞了聞,再回頭看向薑柳卿,那眼神中射出來的光,曾經喝退過萬馬千軍。

    看的薑柳卿不由縮了一下身體。

    被算計畢竟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他的手抓住薑柳卿的脖子:“你猜,我一用力這麽細的脖子會不會斷?”

    薑柳卿掙紮了幾下,纖細的手指胡亂抓弄之時在滕武軍的胸膛留下來一道紅痕,身上的汗珠打濕了衣裳,當離死亡臨近或許就沒這麽怕了:“殺我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怎麽和燕王解釋。”

    滕武軍不屑地笑了笑:“薑小姐這麽不知廉恥費盡心機,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燕王?我還是能應付的。”

    薑柳卿深感這大手在一用力,她這些時間所承受的痛苦都付之東流:“我薑家是否冤枉,將軍自有判斷。我父親有個侍妾,被發配到雍州。將軍若能助我,我...為奴為婢伺候將軍。”

    滕武軍握緊的手鬆開了些,因為掐得太緊薑柳卿一直不停咳嗽。而滕武軍剛才被薑柳卿抓得抓的抓痕,有些痛、有些癢有些...

    終於那雙手從細嫩的脖頸上放了下來,她身上的衣裳恰似月光一般的薄紗,照在身上似隱似現。

    滕武軍一邊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女子的身段,一邊想著燕王,他就更想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了。

    跪趴在床上的薑柳卿終於停止了咳嗽,撐起身體看著眼前的男人,等待著他的回答。滕武軍一下子把她摟在懷裏躺在床上,薑柳卿等的心焦:“將軍。”

    滕武軍把她摟得更緊了:“本將軍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被打擾。”

    “將軍,您的手有些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壓迫感最終還是離開了她的身體,身後火熱胸膛粗狂的呼吸把她裹了起來,許久沒有過的安全感的從這一刻開始產生,這男人可是鬼見愁的大將軍,今晚應該不會再有衝進來的兵丁、無情的皮鞭了吧?

    鬆懈下來的身體,被困意席卷,薑柳卿終於有機會睡了一個好覺。

    清晨的窗外傳來了鳥叫聲,她睜開眼睛,小鳥在跳動了幾下飛往窗外一棵大樹。

    那棵大樹據說是薑家祖上尋來的百年古樹,種在院中寓意為家族庇蔭。可是人世間的悲苦豈是一棵大樹能庇護得了的?

    伯爵府抄家,那顆大樹姓了滕。

    曾在大樹下蕩秋千的女子也成了新主人胯下承歡的女人。薑柳卿一陣苦笑,身後傳來話語:“不是說好了要為奴為婢伺候我嗎?這都什麽時辰了?這天下哪有你這麽懶的奴婢?”

    薑柳卿心驚了一下,滕武軍站在門口一隻手背著一把陌刀,額頭上絲絲汗珠,喘著粗氣應該是才晨練回來。

    她看著那把陌刀一度懷疑僅憑重量就能把她壓死。

    滕武軍才從邊境回來述職,皇上念他有功就伯爵府賞賜給他。所以府上也沒什麽伺候的人,諾大個伯爵府現在就兩人居住。

    薑柳卿自嘲地想了想,她不就是將軍府的下人嗎?

    她快速的爬下床,學著曾經伺候自己的丫鬟畢恭畢敬的站在滕武軍的麵前:“奴婢知罪,奴婢這就給將軍打水淨麵。”

    滕武軍看著她的背影喊道:“再弄點吃的,餓著我的話,饒不了你。”

    薑柳卿好不容易找到了廚房,看著眼前的灶台有些蹙眉。

    水可以從井裏打,但是火怎麽生?教坊司可舍不得讓伯爵府大小姐洗衣服做飯,在加上薑柳卿養的也好,對於教坊司的嬤嬤來說,這幅臉蛋可是有大用處的。

    滕武軍收好了陌刀,不曾想淨麵的水和想吃的東西沒等來,卻看到一陣濃煙從廚房處升起,把滕武軍嚇了一跳,難道走水了?

    他急匆匆地跑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拿著水瓢往廚房裏潑水,臉被熏的黑成了炭。

    滕武軍趕緊提了一桶水衝進廚房澆滅了灶台上的火,再看看站在門口驚魂未定的的薑柳卿。

    薑柳卿把頭低得很低:“將軍,我、都是奴婢的錯,你再讓奴婢熟練熟練,下次不會這樣了。”

    看看一片狼藉的廚房,地上還有桐油的痕跡,滕武軍疑惑:“你拿桐油做什麽?”

    薑柳卿一副做錯事怕被懲罰的樣子縮了縮身體:“奴婢不會生火,就想著用桐油可以燒得快點,沒想到油碗打翻在了火裏。”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去攪動衣裳,開始擔心起來。

    聽說行伍出身的男人們,一個賽一個粗魯還喜歡打女人,不知道那蒲扇大小的手掌要是打在身上能不能挨得住,能挨多少下。

    滕武軍無奈地搖頭:“你這還下人做的可真是夠可以的,廚房差點燒沒了。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打點水洗洗?”

    薑柳卿馬上開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挨打就好。

    水桶扔下井,轆轤把手磨破皮搖到一半又跌落下去,就像是要和她作對一樣。嚐試了幾次,水沒打上來人累得扶著轆轤開始喘氣,肚子還餓得發慌。薑柳卿強行把淚憋了回去,別哭不能哭,眼淚是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