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的身體一顫，鼠標差點給丟了出去。而這麽一被打擾，最後那口奶被給到，兩個人的角色都躺在了地上。

    “我靠，你剛剛怎麽回事？”前桌探出腦袋問他。

    江燃疼的齜牙咧嘴，沒回前桌的話，他扭過頭要衝馬瑞撒氣，膝蓋卻被人鬆開了。

    馬瑞朝他眨眨眼，又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像是哄小孩兒的語調，“乖乖坐好。”

    “……”

    江燃氣不過也打不過，一肚子的氣憋著難受，恨恨的瞪了馬瑞許久，見他麵上笑盈盈的神情，氣呼呼的起身。

    他剛走，馬瑞也起身，不急不緩的跟在少年身後，插著兜頗有閑情逸致，看樣子像是來旅遊觀光的。

    網吧裏的廁所擁擠，隔音效果也差，四周的牆爬上了青苔，而靠近水槽的那處布滿了黑色髒漬，空氣中混雜著臭味和煙味，實在算不上好環境。

    江燃氣憤的洗了把臉，看見隨後推門進來的馬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這一方髒亂的小天地裏光線黯然。

    馬瑞挑起了眉，整個人像是陰暗裏蟄伏的野獸，神情卻舒展了開，他摸了摸少年的頭，依舊是哄人的調，低聲求和：“是哥哥的錯，哥哥下手太重了，你原諒哥哥行不？”

    上一次是這樣。

    這一次又是這樣。

    明明玩笑似的，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小少年的後背挺直，像壓不倒的青鬆。這一次，他不想原諒馬瑞。

    小孩兒賭氣似的裝作看不到他，洗完臉後又悶著臉離開了。

    馬瑞挑起了眉，心裏嘟囔著：這年頭小孩兒脾氣還怪衝的。

    他再回到電腦桌前，隻看見了江燃的朋友，而小孩兒倔強的身影卻不見了。

    馬瑞還沒問，少年的朋友先出了聲，“他去對麵便利店買零食去了。”

    馬瑞點點頭，正準備往外走去找人。

    椅上的陌生少年退出遊戲賬號，拿著手機起了身，突兀又熟稔的說：“加個聯係方式？”

    馬瑞沒拒絕，掃了二維碼兩人加了好友。

    少年又說：“跟江燃說聲，我犯困回家睡覺了。”

    馬瑞點點頭。

    前桌先一步離開網吧。

    他剛拐過一個街角，便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中小女孩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哥哥，你要回來了嗎？”

    前桌換了隻手握著手機，問了一聲，“怎麽了？”

    “爸爸回來了，他和媽媽在外麵吵架，我有點害怕。”小女孩已經帶上了哭腔，又強迫自己不哭，聲線都在顫抖，“哥哥，我有點害怕，你回來陪我一下好不好？”

    前桌愣了幾秒，低聲“嗯”了一句，掛了電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

    馬瑞出網吧的時候，恰巧看見少年的身影到達了便利店門口。

    便利店內冷白色的光映在少年臉上，在濃黑夜幕中，格外顯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

    江燃突然轉了個頭，看見了馬路對麵的馬瑞。

    “……”

    馬瑞勾著唇，隔著一條道，衝著便利店門口的少年笑。

    江燃表情驟冷，低罵了句髒話，扭過身進了便利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