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並不怎麽樣。

    班裏大多數人心裏都浮現出這麽一句話，但又想到他們的確也有問題，當時沒一個人去找找那群男生，也開始猶豫。

    “不用不用！”那幾個男生急了。

    這多不好意思，明明是他們犯錯，但全班要一起受罰。

    “老師，是我們幾個的問題，不用再讓集體受罰了吧，”韓瑞皺著眉頭推推眼鏡。

    “但你們要始終記住，你們是一個班集體。”許榮華敲敲桌子，

    “一個人走出去，都可以代表咱們三班，你們懂我說的意思嗎？”

    “……”

    三班學生都沉默下來，想來也都在思考許榮華的話。

    最終，一個兩個學生先開口，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回答願意一起受罰。

    “有誰不願意也是可以的哈，不用跟著一起罰，”許榮華看著下麵的學生，笑意愈深。

    有人願意，就自然有人覺得不公平，所以不願意，也有一個兩個學生舉起了手，最後，不管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班裏大多數人都願意，隻有6個人不願意。

    “行了，不願意的人放下手吧。”許榮華點點頭，“那不願意的就留在教室繼續上晚自習，”

    他頓了頓。

    “願意的就給你們十秒鍾時間，把桌子上收拾幹淨，然後下樓。”

    “？？？”

    “我們還要下樓受罰？”

    有些人愣道，

    “對，罰你們不用寫今天晚上的所有作業了，可以下樓去練下星期運動會要參加的項目，直到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 許榮華笑眯眯。

    “……”

    “！！！”

    話音落下，所有學生都齊刷刷地睜大了眼睛，麵色驚愣，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反應過來後，三班教室裏就一陣騷亂和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和拍桌聲。

    “啊啊啊啊啊！”

    “老許威武！！！”

    “我們都聽到了！不能反悔！！”

    “……”

    “誒誒誒，安靜！！”許榮華忍不住笑了，“不反悔，小點兒聲，你們這麽高調，其它班還上不上晚自習了。”

    他故作嚴肅，“等會兒下樓梯誰要是動靜大，給我吵，也不用下去了啊，留在教室裏和那六個人一起繼續上晚自習。”

    “好的——”

    全班笑嘻嘻地對視一眼，默契地紛紛用氣聲回答。

    而剛才那六個說不願意的人頓時哭喪著臉，“老師，還能改選項不？我也願意一起受罰！”

    其中一個問。

    “我也願意！”

    另一個也跟著道。

    “不行，剛才你們每個人都選擇沒有對錯，但都得為自己的選擇，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許榮華油鹽不進地搖了搖頭，

    “選項不能改，你們六個好好上晚自習。”

    “……”

    那六個人也深知自己剛才的確不仗義，也沒話可再說，隻能歎了口氣，羨慕地望了望其他人後，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而教室裏大多數人都輕手輕腳的收拾完東西後，排著隊離開教室。

    許榮華目送著一群學生離開，嘴裏囑咐著“都拿上水杯記得喝水，天冷熱了身再練，下了第三節晚自習之後準時回宿舍，別讓舍管阿姨催！”

    學生們都認真點頭應著，一個兩個喊了聲“知道了許媽媽！”緊接著，所有人都笑嘻嘻地跟著叫“許媽媽”。

    許榮華笑罵了聲小兔崽子，心裏滿是無奈，便也隻能隨他們叫。

    “一個個的。”

    -

    周五下午，蘇家司機又按時開著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停在學校門口，接蘇相宜蘇誠還有夏渺回家。

    三人坐上車後，依舊如往常那般靜默無言，發呆的發呆，聽歌的聽歌，傍晚是交通高峰期，路上有些堵，回到蘇家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

    三人走到客廳裏換了鞋，保姆接過他們的書包，等又走了幾步遠，就聞到了從餐廳裏傳來的飯香味兒。

    為了慶祝蘇成州出院，林芋親自下廚，三人走到餐桌前時，帶著圍裙的林芋正端著一隻騰著白色熱氣的的砂鍋快步走到飯桌前，放到正中央。

    看到三個孩子進來了，她麵上浮出笑意，“快都去洗洗手吃飯了，今天媽做了燉魚，不知道好不好吃。”

    說完她又扭頭喊了一下廚房的蘇成州拿筷子，蘇成州應著“來了來了”，就拿著幾雙筷子跑了出來，大病初愈，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卻很好，看見三個孩子也笑了，“快去洗手，還等啥呢，等會兒飯涼了。”

    “……”

    而原本站在那兒有些發愣的三人聞言，麵色各異地離開。

    其實不管是誰，都很久沒見這種類似“一家人”“一起吃飯”的場麵了。

    以前蘇成州和林芋都很忙，各自都有各自的公司，有時候就算是過年，兩人任意一個人都可能因為一通電話而出差或者去公司。

    夏渺沒來之前，蘇相宜和蘇誠過的大部分年，都是兩人麵對麵坐著，對著空蕩蕩的兩個座位，吃著已經涼下來的飯菜。

    保姆想幫他們熱，但他們從來都沒心情再熱，隻草草吃了盤子裏的東西後各自回房間做自己的事。

    這麽多年，很少有例外。

    而自從三年前夏渺來了，飯桌上多了一個人，倒是也沒什麽不同，隻是飯桌上多了一雙筷子，向來和蘇相宜沒話說的蘇誠終於有了“姐姐”能說話。

    而當蘇誠吃飯的動作慢下來和夏渺談笑聊天時，誰都沒注意到，或者根本顧不上注意，隻有蘇相宜加快了吃飯速度，埋頭吃完飯後走上樓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

    蘇相宜回過神來時，池子裏的水早已經溢出來，而她的手還無意識浸在裏麵。

    透明的液體順著池簷滾落下來，打濕了她的拖鞋和瓷磚地，而水管裏的水還在不停的流，啪嗒啪嗒拍在地上，濺起冰涼的水花。

    她嚇了一跳，連忙關了水，又把水池裏通往下水道的蓋子摁開，池子裏的水這才一點點減少，沒入那黝黑的洞裏。

    似乎也把她那冰涼的回憶也一同帶走，直至消失不見。

    潔白的池壁依舊泛著光。

    蘇相宜盯著那個洞看了半晌，眨了眨眼睛，這才拿起旁邊的毛巾把手上的水珠一點點擦幹淨，關了衛生間和房間裏的燈，慢步走下樓梯，而蘇誠和夏渺早已經坐在那裏。

    “相宜，快來坐吧，就等你一個人了。”

    屋內滿是暖光，屋外天空泛著暗色，飯桌上的砂鍋還在響，霧氣氤氳，每個人的臉或臉上的表情都似乎被一個白色大網罩住，朦朦朧朧，顯得並不十分真切。

    夏渺揚起笑臉，率先向蘇相宜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