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青年節,叫自己一聲老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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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歲的我,在單位儼然是一位老同誌了,好在我潛意識裏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老了:登山徒步,騎行郊遊,單杠雙杠各種器械等等,自己都不亞於很多年輕人,包括九零後的犬子。

    昨日騎行上下班,單程11公裏。本來今天想開車去單位,看到樓下彩旗飄動的方向和強度,忍不住又騎車出發了,一路順風,豔陽高照,鳥語花香,當然也有車水馬龍。騎行最開心的是看到堵在路上的長龍,尤其是看到自己熟悉的同事,調皮的過去衝他扮個鬼臉,然後揚長而去。

    “綠色環保,低碳出行,今天你低碳了嗎?”最近地方台一個公益廣告如是。既然倡導,為何不去實施?於是在天氣不是極端炎熱或者寒冷或者大風的時候,我喜歡騎行上下班,一天等於撿到了二十多元的鈔票啊,並且還鍛煉了身體。而在某些人眼裏呢,騎自行車的老家夥就是神經不太正常,尤其是把摩拜單車、OFO以及消失了的小綠車偷回家塗上其他顏色敲掉密碼鎖的人,我也嗤之以鼻。

    去食堂吃完早餐,來辦公室換上西褲襯衣皮鞋,這也相當於封建社會的官服了。心情大好,時間有餘,便想敲打點兒文字,記錄自己的這幾天的心理曆程。

    “五一”四天假,我回老家呆了兩天。父親去世後三年了,我越來越希望回到老家,回到母親身邊陪伴她,陪她聊天,拉她出去趕集看光景,去飯店吃飯,再回到院子裏打理我最近種下的各種菜蔬果樹等等,一朵海棠花的綻放,一串藍莓的生長,以及櫻桃樹的第一次坐果,都引發我們很久的關注和欣喜。

    無意中發現一隻小馬蜂在我窗外做巢,小小的巢像一個高腳杯的樣子。它左三圈右三圈地吐著粘著物,細心營造,十分鍾左右就飛走了,至於它是不是去往什麽地方去取回建材不得而知,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它又回來了。晚上它就靜靜地蜷縮著身體趴在自己的“高腳杯”上睡覺,天亮了就又飛走,然後回來。不久“高腳杯”的上端多出了幾個“杯子”,杯托更粗大了一些而已。

    和它一起做巢的還有一個同伴,隻不過它是在石榴樹上。母親告訴我,這些小家夥是從院子裏的土中鑽出來的,一開始是細細的一點土,然後是破繭而出的帶翅膀的小馬蜂。

    院子上空還有一隻黑乎乎的大家夥,我們老家叫它“葫蘆頭馬蜂”,他迎著北風,盡量地原地不動,發出嗡嗡聲,風力加大,它被吹離了原有位置後,馬上又飛回來,保持位置不變。我想,它是雄性,在展示自己的強壯,求偶中。

    閑暇無事,我喜歡到村頭的河邊散步,首先要穿過蔓延到天際的甜瓜大棚。我們老家的甜瓜如今成了規模,小有名氣,天不亮就有很多瓜販子來收購,各種車輛的轟鳴聲打破了鄉村的寧靜。

    河床經過平整,水草長得茂盛,畢竟如今很少有人用它來生火取暖做飯了。於是就有了各種水鳥如白鷺、蒼鷺、野鴨、大雁,偶爾我還見到過一隻白天鵝。野雞的腳印到處都有,經常看到他們飛來飛去,或者跑來跑去,雄性野雞有長長的尾巴,很漂亮,他們的叫聲也常常聽到。河床的沙子前些年采挖殆盡,餘下很多的淤泥石塊,以及很少的沙子。小時候,這裏可是細沙遍野,河水清澈,魚蝦成群的。偶爾看到死掉了的河蚌的巨大外殼,一麵白色,一麵褐色。

    河兩側修起了高大的堤壩,上邊的柏油路麵正在鋪設,將來是很好的觀光大道。而鄰村老於的果園及一排大瓦房被圈在了堤壩裏,房子被拆,果樹也被通知挪走。他無可奈何地哭訴說:當年我開發荒灘,政府可是給予我扶持的啊。這段時間拆違拆大棚房,成了各區市的任務,因為有某區委書記、區長為此停職的先例,其他區市領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開拆,而我所知道的一些風景區別墅,沒有手續,卻因為後台很硬,一直放著,如仙山慧場村海邊的那片別墅,以及隱藏在景區內密林中的巨大建築。據說,秦嶺別墅、石家莊別墅後,我們的市委書記也對仙山的書記區長發話了:你們有沒有違章別墅?你拆不了不要緊,我換人去拆。本來以為老於能利用這次鄉村振興發個財,結果卻住進了臨時窩棚。

    左鄰右舍的三嫂子大嬸子看到我的車子停在門口就知道我回來了,紛紛送來各種甜瓜麵瓜羊角瓜等,我也不叫他們空手回去,捎給大叔三哥幾個德國啤酒易拉罐等。村後三哥弓著腰送來四顆新品種辣椒苗,並且告訴母親明天賣掉小羊羔就可以送鮮奶來了,不過每月75元漲到100元,我說好好好,母親有些心疼,怕攢不下錢,我反問你攢錢幹什麽?我們市裏要賣三倍價錢十元一斤的!更何況不知道新鮮不新鮮摻水不摻水。母親自從去年開始每天一斤羊奶後,氣色好多了,也有力氣了。我就想啊,等我退休回來,是否還會有新鮮羊奶喝呢?

    和母親去大姨家的表姐飯店吃了飯,聊些天,又到附近醫院開點兒藥,我把我的醫保卡裏的錢打過去一百,沒想到還可以這樣操作。然後到集市買了兩條褲子給老母親,29元一條,最貴的,母親還嫌貴,哎!回程看了看大姐,還是三歲孩子的智力水平,腳麵都扭曲了,下不了地,她的大女兒蜷縮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大姐夫接到電話從葡萄地裏趕回來,說這孩子不吃不喝,眼看就要走了……癌症晚期,三十歲……

    母親止不住淚水,我也心情沉重,沒有呆很長時間就離開了,母親想給大姐洗洗腳,大姐夫說每天晚上他給洗腳,用二女兒買的那個按摩盆,可是,沒有恢複的可能了。二女兒馬上生二胎了,最近也沒有回來。

    跟母親告別,帶走了門前的香椿芽和鄰居送的甜瓜。說好端午再回來。

    次日去看忘了大哥大嫂,用登山包裝了些茶葉葡萄酒啥的,騎自行車過去。侄女的大兒子很豪放地拿出開了的茅台給我喝,然後我和大哥、侄女女婿喝我帶的白酒。春節後我就沒有過來看他們,這和春節母親來我家過年兩次他都不來看望母親有一定的關係,但是,大哥也是大哥,對我的成長幫助很大,包括長嫂比母的大嫂,他們大我11歲,61了。

    看來我真的應該在“五四”青年節,叫自己一聲老同誌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