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熊市，炒股發不了財。”

    陸凡記得，92年才會有下一輪牛市，百萬人湧入深圳炒股，當時好像還發生了著名的“深圳8·10”事件，到時候可以買支股票玩一下。

    “啥熊市？”

    胡衛軍自行腦補，“不是說紅燈停，綠燈行麽？感覺熊市的行情很好啊。”

    陸凡有些無語，槽點太多，他懶得吐，淡淡地道：“牛市買股票才能發財好不好，走了，那些綠色的全是賠錢貨。”

    “啊，不會吧。”

    胡衛軍一頭霧水。

    何疏影驚訝地看著陸凡，不明白隻有高中文化的陸凡，為何什麽都懂？真是一個神秘的男人！

    走了兩個路口，胡衛軍又興奮地道：“有了，要不我們搞走私吧？”

    陸凡問：“怎麽搞？”

    胡衛軍解釋說：“昨晚，我們不是遇到自行車隊麽，我們可以像他們一樣，先到中英街那邊批發港貨，再鑽鐵絲網過邊防，把貨運到廣州，我打聽過了，利潤能有百分之四五十。”

    陸凡不明白胡衛軍腦子到底怎麽想的，好氣道：“老哥，你是黨員啊，你的黨性呢？怎麽老想著搞些歪門邪道？走私犯法好不好？”

    “不行，不行。”

    何疏影連連搖頭，堅決不讚成胡衛軍的餿主意。

    胡衛軍皺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麽才能賺錢吧？”

    陸凡看了一眼前麵，指著一家川菜館道：“走，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聊。”

    三人都有些餓了，便朝街對麵的飯館走去。

    這時，就見一個女孩子慌慌張張地，從一個巷子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喊救命。

    女孩子身後，兩個男子拿著棍子緊追不舍，大聲地威脅：“站住，你再跑老子把你的腿打斷！”

    路人紛紛躲閃，沒有人敢多管閑事。

    何疏影驚道：“哎，那不是火車上的那個小姑娘麽？”

    陸凡仔細看了一眼，認了出來：“對，她叫什麽來著，楊柳，對，就是楊柳。”

    胡衛軍蹭的一下子竄了出去，肥碩的身軀靈活得讓陸凡難以相信。

    “小姑娘，別怕，我來救你了！”

    胡衛軍邊跑邊喊。

    陸凡順手從路邊撿了一塊板磚，在後麵衝了過去。

    楊柳披頭散發，全身衣衫不整，聽見胡衛軍的喊聲，看見了陸凡三人，感覺抓住了救命稻草，轉身跑了過來。

    “敢多管閑事，老子弄死你們！”

    一個男子麵目凶狠，舉著棍子朝胡衛軍頭上砸了上去。

    胡衛軍用胳膊擋了一下，一腳將那人踹倒在地，另外一個男子猛然砸在胡衛軍背上。

    這時，陸凡猛地衝了上去，一板磚砸在那人胳膊上，把他手中的棍子砸飛了。

    胡衛軍痛得齜牙咧嘴，扭身對著那個男子踹了起來，陸凡怕出事，急忙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喊胡衛軍快走。

    陸凡拉著何疏影，胡衛軍扯著楊柳，四人一路朝下沙村的方向狂奔。

    一口氣跑了兩個路口，見沒人追上來，陸凡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何疏影已經跑岔氣了，用手捂著肚子，彎著腰大口喘息。

    胡衛軍坐在台階上氣喘如牛，楊柳一下子撲進陸凡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陸凡有些懵，胳膊支在半空，最後輕輕地拍了拍楊柳的肩膀：“好了，沒事了，不哭啊.！”

    “陸大哥，那個姓牛的不是好人，把我給賣了，我是逃出來的，嗚嗚.！”

    陸凡有些恨鐵不成鋼，責怪道：“我不是在火車上提醒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麽？”

    楊柳哭著說道：“我昨天下車後聯係我表姐，可是我表姐換了工作，我聯係不上她。

    姓牛的說他有筆大生意要做，讓我給他幫忙，他一天給我一百塊錢，我就跟著他了。

    他昨晚把我帶到一個村鎮，直接將我關了起來，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把我賣了，剛才追我的人說讓我今晚接客，我假裝同意，他們放鬆了警惕，我就趁機跑了出來。”

    楊柳一邊哭一邊說，陸凡三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麽，慶幸楊柳機靈，又正好碰見了他們，否則她這輩子就毀了。

    這個年代，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很多內地的女孩子，懷揣著夢想來到深圳和東莞等地打工，最後卻淪落風塵。

    早在80年代，東莞地下有色產業開始興起，主要形式是夜總會。90年代，大批台商奔赴東莞，東莞酒店業發展迅猛，並與有色產業結合。

    97年金融危機，東莞大量工廠破產，部分失業女工因生活所迫從事x服務，“性都”漸成東莞標簽。

    以至於，當時人們一提到東莞，每個男人都會露出一臉曖昧的笑。

    那時，東莞最有名的江湖大佬就是太子輝。

    直到2014年，東莞有色產業被央視報道出來，太子輝才落網，東莞開始強力掃除有色產業，從此摘掉了帽子。

    陸凡安慰了楊柳一會，然後找了一個家飯館，點了幾樣小炒，四個人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胡衛軍對著陸凡催促道：“老弟，你快說說你的計劃吧，不然坐吃山空，過幾天咱們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

    陸凡喝了一口茶，看了三人一眼：“你們真的想跟著我幹？”

    胡衛軍、何疏影和楊柳紛紛點頭，他們完全想不到快速掙錢的辦法。

    “那我們就搞培訓吧，教給別人如何才能成功。”

    陸凡開口道。

    “啊，那不是騙人麽？”

    胡衛軍疑惑地看著陸凡，自己下午就是這麽被騙的。

    何疏影也是一臉不解，問道：“陸大哥，你不是說成功學大師，就是江湖騙子麽？”

    陸凡解釋道：“那些人是騙子，我不是騙子，我是真的傳授成功經驗，為人們創業，為企業發展壯大出謀劃策，這不一樣。”

    見何疏影、胡衛軍還有些猶豫，陸凡直接問道：“難道你們有更好的主意？”

    二人搖頭。

    “那不就得了，放心，咱們不搞詐騙，也不害人。我保證讓人高高興興地把錢送到咱手裏。”

    見陸凡如此說，何疏影才徹底放心了，隻要不犯法就行。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陸凡對胡衛軍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關鍵是這人一心想著發財，還不怕觸犯些許法律，又長著一副大老板的模樣，正是裝大爺的最佳人選。

    至於楊柳，心思單純，又走投無路，陸凡對她也比較放心。

    “陸大哥，恁說咋辦吧，俺都聽恁類。”

    楊柳一口河南口音。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陸凡讓三人腦袋湊過來，然後一陣嘀咕。

    三人聽得一臉疑惑，狐疑道：“這樣也行？這不還是騙人麽？”

    “錯，這是策略！”

    陸凡義正辭嚴，讀書人的事，能說是騙麽？<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