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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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一周終於過去,又是一個周一。

    張澍挪到第二組,和盛夏再次隔著一個走道。

    兩張桌子分開時,張澍問“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落我這的?”

    她東西確實比較多,總是亂飛,經常上著課就找不到筆找不到修正帶,張澍就會掀開他的習題冊,十有能找到她的東西。

    盛夏檢查了下,說“沒有了。”

    她看到他檢查抽屜,才想起來那個禮物,他到底,看到了嗎?

    他沒什麽特別的動靜和表示,要麽就是沒看到,要麽就是看到了並未聯想到她。

    總之,她是安全的。

    辛筱禾再次換到她的左邊。

    每天看辛筱禾和楊臨宇鬥嘴,還是挺振奮精神的。

    畢竟天氣越來越悶熱,人也陷入了倦怠期,一到下午,盛夏就犯困,前座的侯駿岐一倒下,盛夏就更困了。

    這時候她就會看看一直刷題的張澍和聚精會神的辛筱禾,她就不敢困了。

    學霸環繞,壓力倍增。

    這幾周下來,盛夏感覺在附中與在二中最大的不同就是緊迫感,心裏一直有未完成事項,腦中一直有未吸收的內容,整個人從身到心都在急速運轉。

    停不下來。

    因為周圍一直在動,一直在變。

    人像被裹挾在巨大的機器中,不自覺跟著轉。

    每天的吃飯時間就是盛夏最放鬆的時候。

    她很喜歡午托的飯菜,家常可口,營養均衡。

    可偶爾碰到侯駿岐和張澍,輕鬆的用餐時間也會變得不輕鬆。

    這天下午放學,盛夏先去鮮果屋買了杯青瓜汁才上二樓吃飯,張澍和侯駿岐已經在吃著。

    侯駿岐招招手,“小盛夏,來這兒!”

    盛夏端著餐盤遲疑,如果不過去,是不是嫌棄得太明顯了?

    想想確實不禮貌,盛夏還是走過去。

    四方的桌子,張澍和侯駿岐麵對麵坐著,盛夏無論坐哪個空位,都是被兩個男生“拱衛”著。

    挺顯眼的。

    她低著頭吃飯,眼角餘光都能看到不少人往這邊瞧,包括服務的阿姨和……美女老板娘。

    “小盛夏,你真的有一米六六?”侯駿岐吃飯從來就靜不下來。

    盛夏微怔,下意識瞥了一眼張澍。

    他和侯駿岐是無話不談嗎,這種瑣碎事也說嗎?

    她點點頭“嗯。”其實那是去年體檢的數據了,她似乎又長高了些。

    “你和盧囿澤很熟?”侯駿岐又問。

    這話題跨度有點大,盛夏不明所以。

    盧囿澤坐辛筱禾後邊,離盛夏很近,但是盧囿澤也不是愛聊天的性格,兩人其實沒有太多交流,也就早上討論了一下汪曾祺的書,聊得久了些。

    盛夏言簡意賅答“初中同班。”

    侯駿岐說“他初中就愛打小報告嗎?”

    盛夏……

    她抬眼,“沒有吧,我不太清楚。”

    “那你……”侯駿岐還要說什麽,被張澍一筷子敲在餐盤邊打斷

    。

    “話那麽多,不吃就站一邊講相聲減肥。”張澍聲音淡淡,內容卻不客氣。

    侯駿岐做了個唇部拉鏈動作,乖乖閉嘴。

    盛夏默然,覺得侯駿岐也挺不容易的,和這麽暴躁刻薄的人交朋友。

    晚修的時候,班上來了兩個扛著扶梯的工人,在講台上搗鼓半天,大夥都好奇地撐著下巴看。

    最後工人釘上一個巨大的倒計時牌,事了拂衣去,留下一片哀鴻遍野。

    “啊怎麽忽然害怕起來了……”

    “不是吧居然沒有三百天!”

    “不要啊我還是個寶寶!”

    八月已悄悄行至末尾,補課結束,下周就正式開學了,真正的高三開始了,高中生涯,隻剩下倒計時牌上鮮紅的數字了。

    天。

    平時總在說還有高三一年時間,可真正的日期,哪裏還有一年?

    緊迫感如翻騰的巨浪洶湧襲來。

    “吵什麽吵,知道時間不多還不抓緊,擱這嚎能把時間嚎長嗎?”王濰忽然出現在後門,目光淩冽看著瘋成一片的學生們。

    今晚不是王濰的晚修,他怎麽來了?

    教室裏安靜下來,各自埋頭做題。王濰喊道“張澍,你出來一下。”

    張澍扔了筆起身。

    “又怎麽的?”到了教室外,沒等王濰說話,張澍不耐煩地開口,“考個第一就要一周一次知心哥哥時間嗎?那下次考慮看看考個第二。”

    “你小子!”王濰一把抽出夾在胳膊下的書卷,就要衝張澍背上拍去,高舉到半又放下來,瞪一眼不知所謂的學生,“有正事!”

    張澍“說。”

    王濰又撈過他肩膀背對著教室,擺開說正事的專用姿勢。

    “下周開學升旗儀式,學校安排你做國旗下講話,你……”

    王濰話沒說完,張澍拒絕“不做。”

    “這是不說不做就不做的?學校每年開學都是高三第一給學弟學妹傳授傳授學習心得,你不講也得講!”

    這類演講,說白了就是打雞血。

    張澍說“傳授什麽學習經驗,我能說什麽,天賦異稟?也沒什麽,就是好好聽課寫完作業?”

    王濰一時語塞。

    “我聽說你的錯題本在高二挺火的?都快人手一本了,”王濰開始懷柔政策,“要不你就說說怎麽做錯題集。”

    嗬?王濰都知道他賣的是錯題本,怎麽就有人覺得他在□□-穢物品?

    張澍笑了聲,“每個人的錯題肯定是不一樣的,不知道要我的錯題本有什麽用,大概是拿來拜拜搞點玄學。”

    “你!”

    王濰每次和張澍說話都能氣個半死,他穩了穩情緒,又道“你實在不會講,就問問盧囿澤,人家演講經驗豐富,再不行你先寫寫,再讓盛夏同學給你改改。”

    張澍鬆口“行吧。”

    王濰鬆口氣,張澍倔歸倔,答應的事一般就不會出岔子。

    不想張澍又補充,“我叫不動人家,要不你給安排安排?”

    王濰“安排什麽?”

    “安排人給我改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