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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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薑進入酒店之後,休整一天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找入戲的狀態,這部電影的名字叫《雛鳥》,她試鏡的角色是女主金幼熙。

    金幼熙和兄長金相佑自小父母雙亡,好在她擁有一個疼愛她的兄長。為了讓妹妹有個好出路,金相佑帶著妹妹離開清州小鎮來到首爾,每天在倉庫搬運貨物來賺取金幼熙在首爾清潭念書的學費。一個月後,學校發生了一場意外事故,全年級第一的尖子生薑哉銘從樓頂上失足墜落,之後過了不久,學校的校花李淑麗在意外淹死在遊泳池。

    金相佑擔憂在學校的妹妹,於是請兒時的玩伴,如今已經成為刑警的羅成昊前來調查此事。羅成昊潛入學校後,發現了兩位學生並非是意外死亡,而是他殺。隨著羅成昊一點點調查,事情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沈薑的手指在白紙上一點點滑動,她把金幼熙有關的片段用橙色的熒光筆標注了出來,‘啊嘞,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嗎?’

    ‘從小被自己叔父猥褻,被尖子生薑哉銘誣陷作弊,被校花李淑麗帶的小團體欺負,媽呀,真慘。’大腦自己都顫抖了一下。

    沈薑閉上眼睛,‘我要進大腦宮殿。’

    “奉俊浩想要的是一個同時具有兩種相反性格的女主,在金相佑眼中的金幼熙,她漂亮幹淨,懂事乖巧。像樹枝上的雪花,像幽穀的清風。”

    “實際上她在幼年受到一次又一次猥褻的過程中,早已扭曲了自己的內心,在轉學第一天來到清潭高中,她想有個新的開始,薑哉銘的誣陷讓她失去獎學金的機會,兄長需要打兩份工來支付不菲的學費,李淑麗不滿金幼熙奪走了男生的注意力,她帶著自己的狐朋狗友把金幼熙堵在校園的巷子裏,剝光她的衣服,拍下了她的照片。”

    “金幼熙選擇讓這些人消失在世界上,她把薑哉銘約到天台上,聲稱掌握了他誣陷的證據,然後把他推了下去。李淑麗小時候因為母親疏忽,不小心在浴缸裏嗆了水,從此很害怕遊泳,金幼熙掌握了她這個弱點,利用李淑麗喜歡的男生把她約到了遊泳池,提前在泳池邊抹上一層油,讓她跌入遊泳池。”

    “在殺人的過程中,金幼熙嚐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她把目標瞄向自己的同學和老師,老師對她被霸淩熟視無睹,同學把她當作聊天的笑料。”

    “於是她想方設法讓老師和班上的女同學設計到一起拍照放到學校的論壇,偷取小霸王的錢包放到他的跟班書包裏,讓小跟班成為新的霸淩對象。惡意帶給了她滿足,她通過別人的痛苦來獲得精神的愉悅。”

    “她暴露之後,並沒有停下手,反而利用了兄長的疼愛,讓她找到機會給那些欺負她的女孩們潑上了硫酸。”

    “最後金幼熙不想連累自己的兄長,選擇從樓下一躍而下,結束自己的一生。”

    心理學教授意識體拿著劇本分析道,“金幼熙表麵一定要純真無邪,內裏充斥著負麵情緒。”

    “想要通過試鏡,你就要表現黑暗的一麵,在奉俊浩眼中,你已經具備金幼熙表麵的特性,他想看的是你陰暗的那一麵演繹。”

    “我懂了,那我怎麽樣才能演出眼神幹淨的小惡魔呢?”沈薑虛心請教。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戲都在眼神裏。不過殺人的感覺你可以請教她。”心理學教授意識體眼神瞥向沈薑身後。

    沈薑緩緩轉過腦袋,看著那個渾身充滿煞氣的意識體,這是在所有意識體中唯一一個手沾人命的,她和她的大腦都慫了起來,“你你好?”

    “殺人嘛,確實是會上癮的啦。”意識體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圖釘,她眼神冷漠沒有一絲感情。

    “請問怎麽稱呼你呢?”

    “你可以把我的職業看作屠夫。”屠夫意識體聲音沙啞粘膩,她的右眉中間被一道疤痕斬斷,及腰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後,手上帶著銀製三件套戒指。

    “或許你可以殺人試試?”

    “我不要!”沈薑猛烈地搖頭。

    “屠夫!”外交官意識體厲聲嗬斥了她。

    “我隻是開個玩笑。”屠夫意識體無奈地舉起雙手,她的氣質一變,變得春風和煦,“放心吧,我隻會殺那些惡心的人,剛才在逗你玩而已。”

    “你這樣讓我更害怕了。”沈薑躲在指揮家意識體身後說道。

    “抱歉,我錯了。”屠夫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看著她。

    “時間有限,還是辦正事吧。”指揮家柔聲打破兩個人爭鋒相對的局麵。

    屠夫收起玩世不恭的臉色,她走到沈薑麵前,“看好我的眼神轉變過程。”

    沈薑看著屠夫收放自如的殺氣,“好神奇啊。”

    “你試試?”心理學教授環著手臂在一旁觀看。

    沈薑盯——

    “噗~”屠夫捂住嘴,朝她們擺擺手,“不要在意我。”

    “你看起來就像吉娃娃,眼神變化不是讓你眼部肌肉在變化。”心理學教授說道。

    “我盡力。”沈薑有些懷疑這些半吊子真的能帶好她嗎?

    第二天一大早,沈薑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隨口吃了點東西就準備去試鏡了。

    “到那裏遇到前輩要打招呼,這裏很看重前輩後輩觀念。哎,聽到沒有。”勞莫絮絮叨叨叮囑道。

    “聽到了聽到了。”沈薑正在聊天板上跟她的意識體們叭叭。

    ‘我第一次來到韓國就遇到一個很傻x的男人,打得菜擺個xx的前輩譜,我當時頭都想給他打掉,電子競技菜是原罪。’電競選手意識體在聊天板上瘋狂輸出,因為職業關係,她打字速度飛快。

    ‘不尊重前輩這件事很嚴重嗎?’沈薑在上麵問道。

    ‘挺嚴重的,當時我因為這件事被全網罵了好幾個月,那一行業對女性也很不友好(’電競意識體說道。

    ‘還有這等好事?’沈薑挑眉,她心下頓時滿意了。

    到了試鏡的場地,發現很多人都已經到了。

    “我記得離試鏡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沈薑不解地看向勞莫。

    “韓娛影視資源僧多肉少,鄙視鏈又特別嚴重,誰都想進來分一杯羹。”勞莫說完就不再多說了,他不想讓沈薑明白那麽多陰私,“你找找狀態。”

    “噢噢,好的。”沈薑看到那些試鏡的女孩們各個神色緊張,大部分都跟著家長或者經紀人,這些大人比小孩還要緊張,哪像她的經紀人那麽佛係。

    勞莫拿出小本本給沈薑安排試鏡後的行程,他不由得想起入職時老板的囑托。

    “老板,我想知道為什麽您會選擇我呢?”勞莫簽完合同忍不住問道。

    烏托邦是華國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想要擠進來做經紀人不僅專業水平過關,還要通過一項測試,來檢驗是否能當某藝人的經紀人,他當時筆試的時候,前來參加的至少上百人,一層一層刷下來,到最後隻剩下十個人,而且最基本的都是港大畢業。

    “因為你的人生目標很適合那位藝人。”沈知芸說道。

    ‘人生目標?’勞莫想了想,那是麵試最後一道題,他當時怎麽回答來著,好像是隻靠自己在香島買房。

    回答完他就後悔了,那些競爭對手答的都是為公司帶來利益,帶出來一個亞洲巨星,管理好藝人的行程問題,頓時感覺自己的目標充滿了銅臭。

    “他的人生目標跟我一樣嗎?”勞莫推測地問道。

    “不,那個藝人是我正處於叛逆期的侄女,她腦子進水了放棄大好的學業進娛樂圈。那些帶出世界巨星的根本不符合我給她找經紀人的標準。”沈知芸歎了一口氣說道,她認真地看向勞莫,“你隻需要保證她不受委屈,不要讓別人欺負她,至於事業的話隨緣吧。”

    “等我侄女退圈之後,我會找別的藝人給你帶。”

    回憶完畢,勞莫看著東張西望的沈薑,默默把自己的職業守則塞回肚子裏,‘她開心就好。’

    第一個試鏡的女孩麵色沮喪地出來,口裏嘟囔著,“什麽嘛,對著歐巴那張臉怎麽能狠下心騙他呢?”

    顯然她給剩下的女孩們帶來焦慮,一個一個進去,有的出來麵無表情,有的出來臉上帶著欣喜,有的出來甚至帶了淚痕。

    “勞模哥,電影試鏡是同一個鏡頭嗎?”沈薑被這一出整得有些緊張了,她問身邊的勞莫。

    “有的是,有的不是。”勞莫也是第一次當經紀人,他隻能用之前認識的同僚給的經驗回答。

    “號。”

    沈薑站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放了一張長桌,三把椅子,奉俊浩坐在最中間。

    “我是白歌,請多指教。”

    奉俊浩臉上笑容不變,他抬手示意右邊,“這位是李怔宰,金幼熙兄長金相佑的扮演者。”

    “我是李怔宰。”男人相貌英俊,但不是當下流行的美男子長相,三庭五眼比例均衡協調,五官立體,氣質清冷矜貴,自帶一股禁(穀欠)感。

    ‘後輩要主動跟前輩打招呼,並且微微彎腰,用雙手握住前輩的手以示尊敬。’電競意識體說道。

    “幸會。”沈薑冷淡地吐出兩個字,腰板筆直,她稍微握了一下自己先放開了,‘我要反著來。’

    李怔宰確實愣了一下,顯然這個試鏡的女藝人跟前麵那些態度恭敬謙卑的後輩完全不同,但他已經在娛樂圈呆久了,隻是驚訝了一下就拋到腦後。

    “白歌,可以演一下金幼熙騙取金相佑的感情來達成自己目的那一段戲嗎?”奉俊浩胳膊肘撐著桌麵,用手托著下巴說道。

    “啊,可以。”

    房間裏的燈光一一熄滅,沈薑慢慢融入到劇本裏,化為金幼熙。

    金幼熙神色悲傷的注視著自己的兄長,“你來到這裏是為了把我送到警局嗎?”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呢,幼熙?”金相佑無法想象學校裏那個連環凶手就是自家跟初雪一樣的幼熙,他聲音顫抖地問道,“這是犯罪啊!”

    “為什麽,這句話你應該問那些人,那些狗雜種,他們做了什麽!”金幼熙朝兄長怒吼道,淚水從她眼眶裏滑落,“薑哉銘,他把小抄放到我的書桌裏,向老師舉報我作弊,李淑麗,她無緣無故帶著自己的朋友孤立我,老師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同學們把我當成談資”

    “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啊,哥哥,我好難受”

    “我被那個男人欺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呢”

    “我每次痛苦的時候,你總是不在我身邊。”

    “幼熙”金相佑神色怔愣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他神色痛苦,自責愧疚淹沒了他的大腦,高大的身軀緩緩跪在地上。

    “哥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是愛我的吧。”金幼熙上前握住兄長的手說道,那雙清澈的美目水光盈盈,“可不可以讓我做完最後一次,做完我就跟你去警局自首,等我出了勞教所之後,我們回到清州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金相佑艱難地點了下腦袋,他被自己妹妹抱住,“幼熙?”

    “哥哥,你真好。”金幼熙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純真的臉上浮現一個不屑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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