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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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鵑的大網袋不知用什麽堅韌的絲絨編織而成,就像一層層絨軟的隔膜,呂安被裝進裏麵,一眼瞧去,不規則的旮旯活像是裝了一隻過家家的中型豬仔。
    既然稱作網袋,隔膜就存在著合不眯縫的縫隙,呂安從裏麵看,由於焦距的問題,他也能模模糊糊分辨到外麵的情景。
    除了四肢被束縛之外,他在裏麵還可以開口說話,但是現在他確實無話可說。
    半炷香時間,牛車停了下來,前麵的房屋就是杜鵑在威穀的暫時落腳點。
    她的馬就關在裏麵,杜鵑是來抓人的,騎著馬自然過於顯眼,她喜歡獨來獨往,現在,她達到了目的,就打算騎馬將呂安運回秦安縣。
    呂安閉著眼睛,隻覺身體被外力挪來移去,偶爾還聽到開門關門聲。
    車夫將網袋搬到地上,拿了銀子,走了。
    杜鵑已經牽來了馬,她思考了一會,接著,踢了圓鼓鼓的網袋一腳,不耐煩的說道:“給我老實點,待會坐在我的後麵!”
    呂安明知她的用意,卻故意不聞不問,當作沒有聽到。
    “你耳聾了,再不說話,看我不把你扒下一層皮!”杜鵑厲喝道。
    網袋動了一下:“你這樣把我捆得那麽緊,我怎麽坐?你要是放開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杜鵑看了看天空,最好天黑之前趕到秦安縣,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拖延,隨即冷冷的一笑:“嗬嗬!別做夢了,你當我三歲小孩?不過,我可以把袋口放鬆一點,讓你有個活動的空間。”
    網袋她用了那麽久,什麽性能已經很清楚,袋口的套環拉到那一檔位,可以動腳,那一檔位,可以動手……
    即便呂安想騙人也騙不了網袋的主人,現在套環的檔位,呂安也確實動不了,他也沒想騙人,隻是,套著網袋讓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她後麵,打死他他都不幹。
    要配合罪犯的綁架工作,他是個偵破人員,最低的定位也不能跟犯人同流合汙,這對朝廷官員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呂安主意已定,隻要她放出自己,那就不算是違背原則,也就會破例的配合她的指令。
    華山一條路,其它一切免談。
    呂安道:“我出不出來都一樣,反正又跑不了,你何必多此一舉。”
    今天是杜鵑最好的脾氣了,按照她的習性,那會跟階下囚廢話,換作是別人,早就拳腳一頓了。
    此時,杜鵑臉色被氣得鐵青,忍不住踢了一腳:“閉嘴!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雖然隔了層隔膜,呂安隻覺得腿骨疼痛無比,罵道:“臭八婆,有種你打死我!”
    《控衛在此》
    杜鵑氣極,腦子一熱,抬腳就想再踢一腳,但是,腳在半空就停了下來,她突然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將這小子踢成生活不能自理,那麽自己還得雇輛馬車,到時候,麻煩的還是自己。
    “找死,難道你真的不打算配合我!”杜鵑嚇唬道。
    “絕對不可能!除非你放我出來。”
    “不行!”杜鵑並不是擔心對方逃走,而是如果依了他,那就說明自己服軟,對於一個武殘,在她性格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臭八婆,那你隻能扛著我走!”呂安怒道。
    “你!快閉上你的臭嘴……”杜鵑臉色被氣得由青到白,情急之中,腦子一陣暈暈,竟然連酥胸都顫抖了一下。
    時間是不能耽擱太久,現在搬運人質出現了大麻煩……她又頻頻秀眉緊蹙。
    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她曾經想到過,頗為為難的是,如果把這小子橫架馬背前麵,由於駕馭馬匹的姿勢,雙方身體不親密接觸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麵,她知道網袋的隔膜擋不住近距離視線,這樣一來,自己的在他眼皮底顯露無遺。
    生怕這貨有透視眼似的。
    在某些方麵杜鵑並不忌諱,但是,那種目光肯定使人很不自然,最主要的是,假如以這種姿勢前進,還要看顧網袋的平衡點,速度肯定不能放快,浪費時間也是個大問題。
    還有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就是花費五兩銀子雇一輛馬車,可是,杜鵑一個月的薪水也隻有六兩五錢,加上還要買服飾以及生活用品,再說,完成任務後上級有沒有獎賞都還是未知數。
    總而言之,讓她自費掏錢始終都有點舍不得。
    到底怎麽辦呢?
    杜鵑左手托著下腮,眉頭已經皺成一條波浪,模樣卻是很美。
    實際上,對於這件事她並沒有時間上的限製,可是,杜鵑卻不以為意。
    其實,在人們的思想意識裏,生活中每一件事都有時間上的限製,隻是在某些時候習慣性的沒有發現、沒有注重自然被忽略而已。
    杜鵑就是這樣,也想早點完成任務,因為她還很忙,時間好像永遠都不夠用。
    這裏很安靜,唯獨牆角的蟋蟀在嗡鳴。
    她的主人是誰?自己並沒有跟多少人結過怨仇啊!網袋裏的呂安如是想道。
    下一刻,懷疑對象就有了著落,呂安是個預測專家,小小的疑點就難住了他,他就不是破案官員了。
    此事一定與段景德有關。
    身邊的女人很另類,貌似暖男控的意味,美眸帶抹黑暈,乃是情感失衡的征兆,此人很煩,表理她,自己被圈在網袋裏任其擺布,也是不錯的選擇。
    下一時段,呂安就被人提了起來,像一沱屎一樣被扔到馬背之後,杜鵑滿臉唏噓,無奈的坐上馬鞍,看到這貨厚顏無恥的緊挨,咬牙切齒的身體稍作撤退。
    呂安以腰部為支撐點,手腳懸掛馬腿兩邊,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軟腿欲走還留,他實在不願意與這情感失衡女人身體觸碰,然而,對方這種無謂的矜持與犧牲,簡直惡心透頂,幾乎使他胃裏的鴨肉自覺嗝吐出來。
    馬走了一程。
    視線不遠,身體劇烈的震蕩使呂安朦朦朧朧的意識到了不安。
    路段貌似坎坷不平,這裏肯定不是驛道,此人打算去往何處?
    主使若是段景德,現在應該是前往秦安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