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忙碌，清月樓最終篩選出二十種珍稀美味上架。
    加上民間一些常見食材，酒樓菜單已初具規模。
    山珍海味食材雖稀罕，但勝在單體量大。
    尤其是妖獸肉。
    動輒數丈高的妖獸，一頭就夠用上許久。
    如此一來還有個好處，清月樓的菜單可以常換常新，每日都能給食客驚喜。
    若遇極品食材，更能大做文章。
    口感上乘、百吃不膩的，槽幫自會重點采購。
    翌日清晨，清月樓正式開張。
    南宮明月不願借自己的名頭招攬生意，開業格外低調，連麵都沒露，隻與幾人在二樓包廂靜觀其變。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早在籌備期間，“南宮仙子要在菩提峰開店”的消息就不脛而走。加上宋紅清大張旗鼓地調度槽幫人手，這位大小姐的麵子也不小。
    開業當天，慕名而來的賓客竟絡繹不絕……
    雖然不少人是衝著麵子來捧場，可一進門，清月樓的陣仗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左側矗立著十餘名魁梧的槽幫漢子，身形壯碩，笑容滿麵，身著圍裙，袖口高挽，聲音洪亮地招呼道：“歡迎光臨清月樓，三位貴客，裏麵請！”
    右側站著十多位身著青衫低胸裝長裙的侍女，一見男賓便輕盈上前，展露雪白之色，柔聲介紹：“今日特供天錫牛肉、赤血蛙肉等佳肴，道侶同行可享受七折優惠，不知貴客是單獨一人還是結伴而來？”
    許多男修士被弄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惶恐直說自己沒有結伴。
    兩層樓麵的座位很快座無虛席，預想中的冷清場麵並未出現。
    隻是……
    來的道侶不多。
    都是慕仙子之名來的，單人前來的不少。
    好在二人座很多，不會太浪費座位。
    等到這個模式運營久了，見仙子的熱情消退了一些，才會逐漸成為楊毅想要的樣子。
    就是變成道侶聚餐的好去處。
    誰知第一批食客離店後，口碑竟如野火般蔓延開來。
    是不是道侶根本不重要。
    男修士之間，或者女修士之間各自結伴前來的，逐漸成為大頭。
    “菩提峰新開了家火鍋店，聽說是南宮仙子和槽幫大小姐的手筆。”有人眉飛色舞地四處宣揚，“那味道，絕了！”
    “那鴛鴦鍋，還契合陰陽大道，享用美食的時候，可以有助於參悟修行呢！”
    “清湯鍋最是滋補。”
    “紅油鍋吃了通透！”
    雖然與預期稍有偏差，
    但結果是好的。
    二樓包廂內，楊毅望著樓下熱鬧景象，笑道：“保持這個水準，清月樓很快就能打響名號，說不定能成斬妖閣新招牌。”
    “沒這麽簡單。”南宮明月神色淡然，道：“一旦生意興隆，跟風者定會接踵而至，屆時競相壓價搶客，盈利恐將不保。”
    前麵其他類型的鋪子，已經有前車之鑒了。
    修行界可沒有專利法，這東西被抄襲，還真沒什麽大辦法。
    “誰敢跟風？”宋紅清拍案而起，“我讓他在菩提峰混不下去！”
    以槽幫在此地的根基，她確有這個底氣。但……
    “若是天下各大勢力呢？”楊毅搖頭苦笑，“人家去珍寶城、大夏皇都開店，你還能攔著不成？”
    “那你說怎麽辦？”宋紅清挑眉看他。
    “我倒有個主意。”楊毅眼中閃過精光，“我們可以將配方、食材、經營之道整理成冊。若有店家想效仿，不如讓他們加盟，交一筆費用，就能用我們的招牌、經驗，我們全力扶持。”
    “加盟？”幾位姑娘麵麵相覷，“這不是培養對手嗎？”
    “不能這麽說。”楊毅笑道，“競爭對手避無可避，與其惡性競爭，不如合作共贏。對店家而言，穩賺不賠的生意誰不想要？
    “他們要抄襲我們，肯定不能用我們的招牌，隻是經營的內容類似。
    “如果我們名氣夠大，相互合作形成品牌效應，就如同天元大陸購買東西就認珍寶城一樣，未來提起鴛鴦鍋，大家就認清月樓。
    “這就是加盟的作用。
    “而且我們相互合作之後，可以聯手打擊其他跟風的。
    “假以時日，我們的招牌將遍布天下。即便總店生意受影響，光加盟費也夠賺了。
    “豈不美哉？”
    大家都是聰明人，隻是平時的腦子用來修行和參悟。
    商道的東西，開發能力不足，但有成體係的經驗擺在這裏，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理解怎麽回事。
    好像……很有搞頭！
    眾人一起看向楊毅。
    讓楊毅來果然沒錯，這家夥鬼點子就是多。
    “就這麽辦！”宋紅清道。
    “附議！”南宮明月點頭。
    “俺也一樣！”張麗珠憨笑道。
    ……
    就在楊毅還在菩提峰忙碌時，禦物門已迎來幾位不速之客。
    一陣旋風卷過，十餘名身著監國府服飾的人影顯現。
    為首男子白衣勝雪，氣度不凡，腰邊的腰牌，雕刻著龍飛鳳舞的“鐵捕”二字。
    他是大夏四大鐵捕之一的燕育臣。
    他環顧四周，屬下立即四散開來。
    而他自己，則徑直走向向芙蓉的閣樓。
    對於外人闖入，向芙蓉早有所覺。
    此刻她正環抱雙臂坐在椅上，冷眼盯著踏入閣樓的不速之客。
    “嗬……”向芙蓉鳳眸輕眯，指尖在雕花扶手上輕輕叩擊，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監國府的人，竟如此不懂規矩，連個拜帖都不遞，就敢擅闖我禦物門？”
    燕育臣麵露難色：“向師姐……監國令已向清逸子掌門遞過文書。實在是有樁案子，需要禦物門配合調查。”
    閣樓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向芙蓉眸光閃爍，似在飛速檢索記憶。半晌才幽幽道：“哪一樁？”
    “啊？”這反應讓燕育臣一怔。
    “在戒律堂長老到場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向芙蓉突然正色道。
    “哎，誤會了誤會了，這事兒跟您毫無瓜葛。”燕育臣連忙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釋然。
    “早說啊。”向芙蓉瞬間笑靨如花，緊繃的肩膀也鬆弛下來。
    方才她在心裏把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過了一遍，才捋了不到一成，時間就過去大半。
    實在是樁樁件件都經不起推敲。
    既不是衝自己來的，她頓時輕鬆許多，玩味地挑眉：“那是哪個不長眼的犯事了？”
    燕育臣沉聲道，“是您座下弟子，楊毅。”
    向芙蓉瞳孔微縮。
    這個答案著實出乎意料。
    在她心裏，楊毅堪稱禦物門最讓人省心的弟子。
    方才她把峰上活物都想了個遍，愣是沒往他身上猜。
    倒不是覺得這孩子不會犯事，而是以他的性子，就算犯事也絕不可能留下把柄……
    “什麽天大的案子，勞動鐵捕親自拿人？”她笑容漸冷。
    待燕育臣說明原委，向芙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先坐著……我去把那孽徒給你提來。”
    轟！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已化作一道殘影破窗而出，在空中炸開音爆雲。
    “向師姐！”燕育臣臉色驟變，當即化作青色旋風追去，“天網恢恢！你這是在藐視王法！”
    斬妖閣群峰間，頓時上演一場奇觀。
    前方烈焰橫空，後方風雷激蕩，所過之處雲海翻騰。
    ……
    此時的楊毅，正在享受難得的“獎勵時間”。
    二樓包廂裏，女修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
    自從提出加盟計劃後，話題就轉向了胭脂水粉、修行趣聞。
    怎麽換了個世界，女人的話題還是脫離不了這些臭美和八卦的事？
    他如同空氣般被忽視在一旁，心中不禁懷念起那胖乎乎的跟班來。
    至少能多個人分擔這份尷尬。
    閑著也是閑著，楊毅悄然分出一縷神識，潛入女子虛像空間。
    碧血黑鱗蝮所化的綠色印記懸浮牢中，他伸手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