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1章 兩個真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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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斬妖閣眾人對此戰尤為關注,個個屏息凝神。
    隻因紫陽真人一旦破關而出,必然也要與這位西海劍神爭奪劍道至境!
    隨著皇帝陛下退下高台,一道銳利得仿佛能將整個蒼穹都割裂的磅礴劍意,自高台一側衝天而起!
    即便相隔極遠,眾人仍覺雙目刺痛,難以逼視。
    劍意源頭,西海劍神身形緩緩懸浮於空,其人其勢,便是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劍!
    對麵,來自劍宗的天元劍尊呂盛,則顯得“接地氣”許多,全然一副尋常白袍老者的模樣,
    若非淩空而立,幾乎與市井間曬太陽的鄰家老翁無異。
    呂盛在家中排行老三,在他的師兄弟當中,也是排行老三,所以又綽號呂老三。
    這一場對決,若說成是“西海劍神大戰天元劍尊”,聽起來便震撼寰宇,令人心潮澎湃。
    若說是“狗蛋打呂老三”,聽起來倒像是村口兩老漢為了灌溉田地的水渠歸屬權準備掄鋤頭。
    轟!轟!轟!
    三聲象征著對決開始的震天炮響,如同九天驚雷炸裂!
    二位參悟了世間道法基礎,掌握陰陽兩億的至尊,鬥法正式開始!
    明明是盛夏時節,燕都四方天際卻毫無征兆地飄起鵝毛大雪!
    雪花紛紛揚揚,愈發密集,幾乎要遮蔽所有觀禮者的視線。
    那晶瑩的雪片落在皮膚上,竟帶來一絲絲輕微的刺痛感,隻因每一片雪花之中,都蘊含著兩位劍道至尊逸散出的、玄奧無比的凜冽劍意!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根源便在於高空中那兩位懸空而立的身影。
    雙方甚至尚未正式出手,僅僅是氣勢的對峙與劍意的碰撞,引發的天地異象便已改易天時,令八方肅殺,寒意直透九霄!
    西海劍神相貌敦厚,一副標準的國字臉,皮膚黝黑帶著風霜痕跡,身量中等,看上去樸實無華,甚至與其本名“狗蛋”分外貼合。
    縱然他貌不驚人,甚至略帶土氣,
    可當他於萬眾矚目下淩空而起,那股淵渟嶽峙、舍我其誰的宗師氣度便自然散發開來,令人心生無限敬畏。
    “前輩,”西海劍神迎著浩蕩天風,聲音凝成一束,僅限二人可聞
    “自上次一別,至今有一甲子,晚輩未有一日敢懈怠,終僥幸明悟了前輩劍中三分真意。今日,懇請前輩再次指點。”
    對麵的呂盛,完全是一副矮胖老者的模樣,
    寬鬆白袍更顯其身材圓潤,眯眼笑起來時,眼角皺紋堆疊,竟透出幾分為老不尊的猥瑣氣,
    活脫脫像個整日蹲在巷口打量過往小媳婦的老不修。
    劍修在世人心目中,本該是白衣勝雪、仗劍天涯,來去如風,淩厲瀟灑至極。
    在這兩位堪稱劍道巔峰的“領銜”下,整個劍修群體的平均顏值水準怕是陡然跌至穀底,
    僅靠一位同樣年事已高、但氣質尚可的監國令,怕是很難挽回頹勢了。
    “嘿嘿,小子,甭跟老頭子我假客氣。”
    呂盛笑眯眯道,聲音同樣精準傳入對方耳中
    “上次跟你打完,老頭子我嘛,倒也略有所得。
    “這些年雖然光顧著養花、逗鳥、釣魚、揍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哄我那寶貝曾孫女開心……但這手上的活兒,可也沒完全撂下。
    “待會兒要是輸了,可別哭鼻子啊。”
    “這一點前輩盡可放心。”西海劍神語氣平穩,卻透著磐石般的堅定,
    “晚輩修劍一生,敗績累累,早已習慣。每一次失敗,皆為吾師。”
    “那便出劍吧!”呂盛一擺手,“讓老頭子瞧瞧,這一甲子的光陰,把你磨礪到了何種地步?”
    西海劍神不再多言,卻並未拔劍——事實上,他手中根本無劍。
    隻見他緩緩抬起右手,於漫天飛雪中,信手拈起一片晶瑩的雪花。
    那枚微不足道的六出冰花,落入他指尖的刹那,驟然凝固,變得堅逾精鋼!隨即被他屈指輕輕一彈!
    咻——!
    輕描淡寫的一指,一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細微白光破空而去!
    然而就是這看似輕柔的一擊,卻在瞬間產生了滔天偉力!
    其所過之處,漫天密集的雪花如同被無形巨力排開,轟然向兩側倒卷而去!
    穹頂之上層層疊疊的烏雲被瞬間滌蕩一空,四方天宇重現湛湛青天!
    天地之間,驟然恢複一片清明朗澈!
    劍道,醉寒霜!
    此刻,地麵觀禮人群中,凡已掌握或曾參悟過一絲“醉寒霜”大道真意的修行者,如南宮明月、楊毅等人,皆感心中猛地一悸,氣血沒來由地一陣翻湧,
    仿佛自身所悟之道正在向那天空中的絕對主宰頂禮膜拜!
    這邊是參悟世間根本,掌握陰陽兩儀的特性。
    “難怪他們都說,一條道隻能有一個人,每一條道,參悟陰陽兩儀後,就是接觸到這條道的根源,同一個根源,又怎麽能有兩個人占據呢!”
    楊毅若有所得。
    在八階強者麵前,在其所執掌的大道範疇內,他便是毋庸置疑的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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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隻是隨意施展,也能輕易引動所有參悟此道者的氣機共鳴。
    若有人妄想以此道與他對抗,無異於螳臂當車,必將遭致大道本身的恐怖反噬!
    電光火石之間,那枚蘊含著醉寒霜劍意的雪花,已悄無聲息地襲至呂盛身前。
    呂盛麵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稍稍收斂,第一次顯露出一絲鄭重。
    他右手寬大袍袖隨意一拂,並指如劍,於虛空中輕描淡寫地一劃。
    呼——!
    仿佛有清風吹過,又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枚晶瑩雪花,於呂盛身前尺許之處淩空劇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無質、卻又沛然莫禦的力量強行幹擾了軌跡,
    在空中幾度詭異翻轉之後,終於承受不住,
    “嘭”的一聲輕響,炸裂成無數細微的冰晶粉末,消散無形。
    而高空中的西海劍神,瞳孔也是微微一縮,緩緩舒了一口氣,似乎接下這輕描淡寫的一擊,也並非全然輕鬆。
    斷之劍道!
    抽刀斷水水更流!
    與劍氣磅礴、一往無前的醉寒霜大道迥異,斷之劍道更加抽象,是一種無形劍意,更是一種基礎劍道的無限拔高。
    於無聲無息、無影無形之間,便可斬斷虛空,破滅萬法!
    一甲子前,他便在此道之下吃過悶虧。
    此次試探雖依舊略處下風,但好歹算是穩穩接住了,未有失措。
    西海劍神張開手掌,朝著虛空緩緩一握。
    嗡——!
    一道近乎完全透明、唯有在特定角度下才能瞥見一絲微弱空間扭曲的劍光,憑空出現在他掌心之中。
    經過方才的試探,他終於取出了自己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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