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0歲不能隨便脫單的理由比擇偶標準還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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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玲玲準備的聚會如期舉行,康楠本來以腳骨折為由婉拒出席,可韋玲玲實在太過於熱情、周全,就差親自到家裏來接了,一副缺她不可的樣子,康楠無奈,總感覺這是一場鴻門宴,身殘誌堅的她經過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反正已經負傷了,不怕再多傷一點。

    雖然做足了心理建設,康楠還是叫來了徐州,一來徐州可以照顧狗崽子,二來在這段時間徐州表現出來一副“明白人”的架勢,讓康楠很受用。

    於是徐州陪著康楠帶著一窩狗崽子,去了老王的家。

    康楠拄著拐,綁著石膏的腳不能著地,一蹦一蹦,十分滑稽。

    徐州胸前的書包裏裝著三隻狗,小奶狗還沒睜眼睛,睡得著實香甜。康楠不時不放心地回頭看徐州,正把偷怕自己的徐州抓個正著。

    “你幹嘛呢?背著一窩狗崽,真成狗仔了?”

    “我給小薇看看,看看她崇拜的姐姐如今有多淒涼。”

    “哎,我竟然無力反駁,確實淒涼,身心都受到了重創,事業瓶頸,感情迷茫,拖著一條廢腿去參加曖昧對象前妻舉辦的鴻門宴,地點還是曖昧對象的家裏。”

    “能自黑,說明心情沒那麽差。”

    “要不我還能怎麽辦?在家哭嗎?”

    “沒錯,要哭也得去他家哭,不然哭給誰看啊?”

    “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大你快一輪了吧?”

    “沒有,7、8歲而已。”

    “你還真敢算啊?”

    “有什麽不敢的,反正你現在也打不過我,而且也不是我的領導。”

    “太勢力了你!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小子,你就不怕我東山再起,給你小鞋穿?”

    “你自己能穿上鞋再說吧!”徐州指著康楠綁著石膏的腳,半個腳背露在外麵,凍得發白。

    說著,兩人到了老王家,韋玲玲熱情地招呼兩個人進去。

    狐朋狗友群的夥伴們都到齊了,小白和小邱在客廳玩著遊戲,冷函和小紅在看綜藝節目,韋玲玲忙著招呼大家,廚房裏剩下老王和王心鈺在做飯。

    徐州和康楠的到打破了這個和諧的局麵。

    小邱最先跑過來,神秘兮兮地衝康楠使眼色,“楠姐,前王嫂這麽高調,不會是要和老王複合吧?”

    康楠有些尷尬,“你怎麽這麽八卦啊?“

    小邱笑著撓頭,“這不是關心老王生活嗎?“

    “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這個傷殘人士啊?“

    “我關心啊,我給你燉了豬腳湯,我都裝飯盒裏帶來了,待會吃完飯你拿回家喝。“

    “算你仗義!“

    打發走了小邱,王心鈺從廚房鑽出來,拉著康楠嘀咕,“你帶來的這個小帥哥是誰啊?“

    康楠急忙解釋,“我同事,來蹭飯的,我這不是腿腳不方便嘛。當他小弟弟,純友誼。“

    “別不好意思,他去你家接你我都看見了,一路說說笑笑的,特別和諧,姐弟戀很流行的,再說你和他在一起一點也不顯老。”

    康楠一下被“不顯老”這仨字噎住了,我有這麽老嗎?真被這個大姐氣死,算了也懶得解釋,康楠怕這個大姐再放什麽冷箭,自己的心再滴血。

    康楠暗中觀察大家,本以為大家會比較拘謹,但韋玲玲非常得體,很快就明白了這幾個人的關係,找到合適的話題,讓大家很輕鬆。這會兒韋玲玲正和小紅和冷函研究國外代購的事兒呢。

    奇怪的是,老王一直沒出來,廚房隻有做飯的聲音。康楠心裏有點惦記老王,她對老王還是有些捉摸不透。

    屋裏最和諧的還屬大熊和Lucky這一家,Lucky進屋的時候就凶大熊,仿佛在責怪大熊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義務,大熊一直示好,不停地舔Lucky的耳朵,Lucky才原諒他,讓他接近三個小家夥。於是一家五口幸福美滿地依偎在一起,看得康楠十分羨慕。

    為什麽狗的幸福如此容易,人不如狗啊。

    正想著,老王從廚房出來了,招呼大家洗手吃飯。

    放眼望去,餐桌上已擺滿了精致的菜肴,葷素搭配,色味俱佳,康楠看見這些美味心裏好受了很多。

    老王招呼大家坐,

    徐州扶著康楠坐好。

    小邱張羅著倒酒,除了康楠不能喝,其他人都打算喝點。

    倒酒的功夫,小白忍不住偷夾了一塊紅燒肉,被小紅發現,“你能不能有點風度啊,還偷吃?”

    小白嘴裏的紅燒肉還沒咽下去,急忙說:“你別胡說,偷吃這詞不能隨便用!”

    大家笑著舉起酒杯,酒杯叮叮當當地碰在一起,很是熱鬧。

    “快吃吧,都餓了。”韋玲玲善解人意並帶有威嚴地說,像體育比賽裁判發槍一樣。

    小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盛了一碗豬腳湯,剛要放在自己麵前,想起康楠的腳,意識到這湯應該是老王特意給康楠燉的,乖巧地把湯碗放到了對麵康楠的麵前,“楠姐,你腳不好,你先喝,喝啥補啥。”

    “你也喝,總在家跪遙控器,腳容易酸,你也補一補。”康楠跟小邱開玩笑。

    小邱嘿嘿地樂,旁邊小白問:“楠姐,你腳到底怎麽傷的啊?”

    小紅跟著一起問,“是啊,怎麽好端端的會腳踝骨折啊?”

    康楠喝了一口湯,胃瞬間暖了起來,緩緩地說:“小區不是修路嘛,我穿高跟鞋,一時不小心,沒想到這麽嚴重。”

    小邱盛了第二碗湯,嘴巴不停,“是挺嚴重的,幸虧老王在,我下樓就聽樓下下棋的大爺說,你是被老王抱著送去醫院的。”

    康楠怎麽也沒想到小邱冒出這麽一句,一口熱湯直接嗆到咳嗽。

    徐州在旁邊悠悠地說,“對,我也一起摔了一跤,老王及時趕到救了我和楠姐倆人。”

    徐州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小邱描述很是曖昧的話變得正常多了。

    小邱完全沒察覺出康楠有什麽異樣,大大方方地舉杯,“感謝老王和前嫂子邀請,幹杯。”

    大家都笑了,舉杯。

    韋玲玲不知什麽時候,給自己換了一杯果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本來請客是為了大家盡興的,可我身體原因不方便喝酒。”

    冷函關切地問,“玲玲姐,你怎麽了?”

    韋玲玲一臉嬌羞,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慢吞吞地說:“我,懷孕了。”

    四個字如地震一般,所有人都震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詫,眼睛不自覺地轉向老王。老王也同樣驚訝,看向韋玲玲。

    韋玲玲完全沒有因為大家的驚訝感到一絲尷尬,舉起果汁,“我隻能用果汁代替了哈。”

    大家緩過神,小邱帶頭應和,“恭喜,恭喜”,大家跟著喝酒。

    康楠也不知道這頓飯是怎麽吃完的,以小紅率先喝醉收場,小紅舉著酒杯哭著說小白在家欺負自己,還動手打狗,家暴,哭得梨花帶雨,小白百口莫辯,王心鈺一直安慰,小邱安撫小白,總之場麵十分混亂。

    成人的世界太複雜,有很多事情,很多關係都搞不清楚,她看著Lucky和大熊帶著三個狗崽子依偎在一起,狗崽子睡得正香,Lucky和大熊一臉甜蜜,真讓人羨慕。

    把Lucky和狗崽子帶回家的時候,大熊在門口戀戀不舍,老王要一起送康楠回家,徐州卻笑著拒絕,“老王,玲玲姐有孕在身,你先去忙吧,狗子們你放心,我會和楠姐一起照顧的。”

    老王站著門口,看著康楠。康楠還沒從韋玲玲宣布的消息裏反應過來,木訥地說:“徐州說的對,他送我OK的,狗崽子也會照顧好,玲玲姐更需要照顧。你去忙吧。”說完回身關上了門。

    大家之後,康楠看著徐州小心地把狗子們安排妥當,閉上眼睛,扶著額頭。

    “你放心,孩子應該不是老王的,你看老王那一臉驚恐,下巴差點掉下啦,而且日子也對不上,今天人太多,老王也不方便多說,估計他這會兒也正在問韋玲玲呢?“徐州遞過一個剝好的橘子。

    康楠呆呆地接過橘子,放進嘴裏,很酸。

    “徐州,我有點累了,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還沒吃飽呢,我看你剛才也沒怎麽吃,我去煮個麵吧。”

    康楠肚子配合地咕咕叫了兩聲,說自己不餓是不行了。

    徐州去翻廚房,不一會兒拿出雞蛋、西紅柿和掛麵,“姐,你家東西很全啊。”

    康楠沒說話,想著這些都是老王帶來的。

    不一會兒,徐州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蛋打鹵麵,上麵還撒了蔥花,賣相很好。

    康楠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嘴裏,麵的軟硬度剛剛好,裹著西紅柿的湯汁,美味極了。

    康楠心裏憋悶,這碗西紅柿雞蛋麵簡直是一劑良藥,治愈了一半受難的心。

    “看來你對我的手藝很滿意啊。”徐州有些得意。

    “還可以,沒想到你還真能下廚房。”康楠吃得一臉滿足。

    “我在國外吃膩了漢堡薯條,就全靠自己做,還去中餐廳打過工。”徐州開始動筷。

    “深夜有帥哥在家煮麵給我吃,我這腳摔得值了。”康楠心情好了很多。

    “吃飽了就開心了。”

    “要不我還能怎麽辦,隻能撐著,看看最壞的結果能有多壞。”

    徐州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看著康楠,“在乎一樣東西就是要有代價的。記得你說過你曾經為了Lucky和鄰居大戰,這就是代價,因為喜歡了一件東西就有了軟肋,被刺痛在所難免,所以你要足夠強大才能得到它、保護它。”

    徐州的這一席話比康楠手裏的打鹵麵一樣治愈。

    “謝謝你啊徐州。”康楠有些感動,特別是在此刻脆弱的時候,更容易感動。

    “不用謝我。”徐州笑著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事業岌岌可危,感情前途未卜,這個新年我是過不好了。”康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這麽強悍,一定可以一一化解。”

    “說得輕巧,怎麽化解?”

    “事業我們先不說,感情這事,我覺得你要更主動一點。”

    “我還不主動嗎?小薇之前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紗,我信了,也做了,可還是一塌糊塗。”康楠想起來就絕望。

    “你要這麽輕易就放棄了,那老王一定早晚被韋玲玲拿下,她這次回來明擺著是要搶人的。不然為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懷孕的事兒,不就是要大家知道嗎?誰現在跟她搶老王,就是欺負孕婦!”

    “所以,她這事兒是衝我來的?”康楠第一次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那難道是衝我嗎?”徐州攤手。

    “但孩子不一定是老王的啊?”

    “不管孩子是誰的,她也是孕婦,輿論就是會向她傾斜。”

    “所以,我不能跟她爭?”康楠順著徐州的理論分析。

    “你終於看懂了。”

    “我的天,簡直太可怕了。那你還勸我主動什麽啊,我這鐵定輸了啊!論過去,人家有回憶,說現在,人家有身孕;談未來,人家有基礎。我呢?一無所有。”康楠在徐州的點播下思路漸漸清晰。

    “但你有狗啊?”徐州斬釘截鐵地說。

    “有狗?什麽意思?”康楠摸不著頭腦。

    “在老王空窗這麽久,和狗相依為命的時候,你出現了,你們是狗友啊?”

    “狗友?很了不起嗎?”

    “兩個單身養狗的人,除了工作之外,社交基本都靠狗,你們倆的狗還是一對,這才是最大的緣分。”

    “你的說法有些牽強。”康楠盡量保持頭腦清晰。

    “你慢慢琢磨,但眼下你要不出手,老王可就要被韋玲玲拿得死死的了。”徐州聲音低沉下來。

    “你別渲染氣氛了,說方法!”康楠急了。

    “方法,就是智取。”徐州把臉湊過來。

    “具體展開說!”

    “找韋玲玲把話說開吧,不真正交手,永遠不知道對手有多強大,關鍵是要找出她的弱點。”

    “我……”康楠猶豫。

    “我什麽我啊,你要不喜歡老王就不用去。”

    “我去!”康楠脫口而出!

    徐州對著康楠豎起大拇指!

    徐州刷完碗就走了,康楠躺著床上夜不能寐。她有點後悔自己剛剛在徐州麵前的衝動,她真的敢和韋玲玲正麵硬剛嗎?她顯然是沒有什麽底氣的。

    唯一的動力隻有老王,她打開手機,翻閱和老王的微_信記錄,說得最多的其實隻有三個字,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我愛你!”,而是“遛狗嗎?”但這三個字也足以每天讓康楠開心,因為這三個字代表了一種陪伴,陪伴才是最浪漫的告白。

    想到這裏,康楠的身體仿佛暖了一些。

    第二天康楠被一串劈裏啪啦的響聲吵醒,還以為家裏招賊了,強撐著坐起來,喊了兩聲,康楠的老媽推門走了進來。

    母親大人的突然來訪一定又是康楠妻管嚴的老爸走漏的風聲,果然康楠還沒開口,母親大人先發話:“你這熊孩子,要不是你爸跟我說你腿折了,我才懶得跑北京來管你!”

    “我也沒讓你管啊。”

    “小兔崽子,真沒良心!一把年紀沒男人,養一窩狗崽子,我都懷疑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不知上進的孩子!”

    “媽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我狗呢!”

    “扔了!”

    “你!”康楠氣得臉通紅。

    “你什麽你!你要還不找對象我馬上給你扔了!”

    康楠看客廳的狗窩裏lucky和狗子們睡得安詳,說話和氣了些。

    “媽我找對象跟狗有什麽關係啊!”

    “拖家帶狗的,怎麽找對象!你對象要是不喜歡狗怎麽辦?”

    “我就找喜歡狗的!”

    “要是以後要孩子呢?養狗容易生病!”

    “那都是謠言!媽你盼我點好行不行!”

    “我怎麽不盼你好了?我最盼你好了!你趕緊找對象啊!北京沒有就跟我回家,你大姑你二姨都給你物色了不錯的,就等你過年回家呢。”

    “媽,又要給我介紹什麽人啊!”康楠頭都要大了。

    “都是條件和你差不多的!”

    “你知道我要找啥樣的啊?”

    “你說,我聽聽,你想找啥樣的!”母親大人放下了手的抹布,坐在了床角。

    康楠想了又想,竟一時語塞,腦子一時短路了,她的擇偶標準是什麽呢?外貌?職業?年齡?這些都不是,她竟然沒有明確的擇偶標準,勉勉強強地說:“至少能幫我遛狗吧。”

    “ 我呸!康楠你有沒有點出息啊你!你心裏怎麽那麽沒譜啊!你原來不這樣啊!”母親大人被康楠這個擇偶標準氣得想打人,要不是看康楠還在病床上,估計康楠少不了兩巴掌。

    康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靠譜”,強撐著跟母親大人掰扯,“反正我就是不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交代了,別說我 30,就是我50 了也不行!我找不到喜歡的寧願一直自己過!”

    “什麽叫隨隨便便啊,你說的是什麽話?你把話說清楚,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今天別想吃飯!”

    康楠的脾氣有一半都隨了母親大人,強、執著。康楠隱約覺得自己的肚子在叫,又問到了廚房飄來的包子味兒,看來她不正經地說出點道理今天是過不去了。

    康楠坐得正了些,咳嗽了兩聲,開始了自己的反駁,“首先,我現在賺的錢給自己花都不夠!”

    “是你太浪費!”

    “其次,我結不起婚!現在結婚多貴啊,現在可不是你們那個年代一個手電筒一個縫紉機就嫁了。”

    “胡說!少拿我說事兒,特殊時期那是。我和你爸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嫁妝。”

    “我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被別人影響、也不想影響別人!”

    “那是因為你自私!你這樣越過越毒。你總得有個伴,有個人照顧你的起居啊。”

    “要是為了生活上的照顧,我可以雇保姆啊!”

    “你能跟保姆過一輩子嗎?”

    “那男人就能保證跟我過一輩子嗎?”

    “康楠你是真的想挨揍吧?”母親大人已經被康楠氣得忍無可忍了。

    “我們不是在講道理嗎?你怎麽越來越暴力呢!”康楠抱頭求饒。

    “你要是現在就這麽想你一定會後悔的!”母親大人恨鐵不成鋼。

    “反正人最後怎麽都會後悔。”康楠小聲嘟囔。

    “你說什麽?”

    “我說世上最疼我的人永遠是我媽媽,媽,我餓了。”康楠笑嘻嘻地求和。

    “我真是欠你的。”母親大人出去給她準備吃的。

    康楠看著母親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敢表現,隻能努力維持一種“我很好”的假象讓她盡量放心。

    回想剛剛和母親的對話,這些都不是她提前準備的,本來隻是被母親逼急了抖機靈,沒想到說的條條是道把自己都有點驚到了。

    原來,30歲不能隨便脫單的理由比擇偶標準還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