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她這樣對待，厲之衍的心態還是很平穩。

    他頓了頓，深邃的視線似是若有所思，又在書奈沒耐心之前說道，“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

    書奈歪了歪腦袋，一臉疑惑，實在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和厲沉是朋友，所以能和我是朋友嗎？”厲之衍淡淡道。

    書奈：“……”

    厲之衍貌似隻是手臂骨折，腦子不會也出毛病了吧？

    書奈抑製住伸手探他額頭溫度的想法，艱難的從厲之衍額頭移開視線：“不可以。”

    厲之衍微怔，顯然是沒意料到書奈會這麽說。

    “厲總，我可以走了吧？”書奈朝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在厲之衍反應過來之前後退一步，像隻反應迅速的貓似的，迅速上了車。

    摔上車門，開啟汽車，一氣嗬成!

    厲之衍顯然是沒受過這種冷遇，隻來得及後退一步，躲開噴發來的車尾氣。

    薄唇微抿了些，掀起眼皮去看的時候，似乎發現了什麽，電光火石之間，眸子倏然眯起。

    ——這輛車。

    厲之衍隻思索一瞬，隨即拿出手機。

    ……

    “你……”範直咽了咽口水，綠豆大的眼睛看向書奈的時候多了幾分敬畏。

    “有話快說。”書奈手搭在方向盤上，餘光也沒分給他，說話的語氣隱隱帶著些急躁。

    這點兒煩躁不全是對範直的。

    莫名的，書奈的第六感有些隱隱不妙的預感，但她又摸不到這點兒預感出自哪裏，隻能煩躁地抓緊了方向盤。

    “你竟然敢這麽對厲……”

    “嗡——！”

    書奈的手機放在置物台上，並不輕微的手機震動聲，在置物台的傳導下，清晰的響起在不大的車內。

    書奈分出一隻手拿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所有動作頓時一停——

    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厲之衍’三個大字。

    書奈心髒猛的跳動了兩下，她好像知道剛剛那種讓人不安的第六感是從哪兒來的了。

    “你不接電話就掛了唄！這麽吵幹什麽？”範直忍不住抱怨了一聲，一邊抱怨一邊抻著粗短的脖子探過頭來。

    陰差陽錯的，竟然還真被他看到了備注。

    範直當即怪叫出聲：“厲之衍？厲總？！他為什麽會親自給你打電話？你剛剛果真還是惹惱他了吧！還好我沒在厲總麵前露臉，不然被你連累……”

    “——閉嘴！”書奈隻覺得額角抽動，心髒蹦成一線的時候，範直又敢在她麵前這麽聒噪，她也不慣著他的臭脾氣，“還有什麽問題就給我滾下車。”

    嗡嗡作響的電話鈴聲之下，書奈眸光不含一點兒溫度，連聲線都是冷的。

    也不知道是周圍氣氛太過詭異，還是什麽原因，範直竟然覺得她話音和眼神裏都帶著一種殺氣——

    範直恐懼的淹了口唾沫，原本還想罵罵咧咧的話，頓時也不敢說了，無意識的抖著嘴唇，也沒說話。

    幸而書奈隻冷冷的斜睨他一眼就收回視線，神情略顯複雜的在手機屏幕上落了落，書奈最終還是緩緩在路邊兒停了車。

    纖細白皙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書奈冷冷道：“下車。”

    手機的鈴聲都斷了，也好一會也沒聽到回聲。

    書奈側頭看他，不耐的重複：“下車。”

    “……你說我？”範直不可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車上還有別人嗎？”

    範直不幹不淨的動了動嘴皮子，但是還是沒敢當著書奈的麵兒罵出聲，身形憤憤地下了車，‘砰——’地一下重重的摔上車門。

    書奈也不理他，隻等他下了車，深呼吸一口，而後才撥了電話。

    “嘟嘟——”兩聲之後，電話聽筒裏傳出厲之衍低沉磁性的聲音，“書奈？”

    書奈無聲的清了清嗓，又想到了什麽，把車鑰匙擰了一下，嗡嗡作響的車輛頓時沒了聲音。

    她裝作無知無覺的樣子：“是我，你剛剛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兒嗎？”

    事是有的。

    厲之衍垂在身側的指尖無意識的敲了敲：“你現在在哪兒？”

    “家。”書奈爭取讓自己語氣平淡的沒有異樣。

    在厲之衍這樣氣場強大的人麵前，撒謊無疑是很困難的。

    “沒去公司嗎？”

    “……”

    她下午請假的事他明明知道，怎麽還特意多問了一句？

    書奈錘了錘額角，搞不懂他記性怎麽突然變差了：“沒去，我向您請假了。”

    “哦。”厲之衍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才想起來，“一個人在家？”

    “？？”

    這問題怎麽這麽奇怪？

    書奈摸不清他的意思，但還是潛意識的生出些防備的心裏，頓了頓才說到，“厲總您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厲之衍單手扶在耳側的藍牙耳機上，視線下落，在手機屏幕上掃了一下。

    泛著薄薄一層幽藍薄光的手機屏幕上正有消息的白框彈出。

    【厲總，我已經聯係上市區交警大隊了。】

    【厲總，他們同意為我們開通權限。】

    厲之衍視線微垂，半點不意外。

    隻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隻是突然覺得對合作夥伴的關心太少，不利於兩家公司的良好合作。”

    書奈：“……”

    書奈腦袋上直冒問號。

    怎麽就影響合作了？

    這種問題，問的也不是關乎合作的問題，分明是她的隱私啊？

    再者，就算是他說的這樣，現在的合作已經走到末尾，隻不多時就能收官，現在意識到，是不是太晚了？

    書奈心裏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冒泡，她覺得今天下午她這個小腦袋想不通的問題比她這上半個月都多。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厲之衍的聲音接著響起在電話另一端，“那換一個，你什麽時候去公司？”

    書奈：“……”

    今天下午的厲之衍可真奇怪，問的這些問題怎麽一個個的，這麽的無聊，就像是在拖延時間似的。

    “厲……”書奈正要說話，卻在這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淹了口唾沫，連話都說不下去了。——拖延時間？！

    對了！她的車！

    厲之衍不可能不認識她的車，為什麽看到她車在‘奈何’手裏，也沒有直接問她？！

    唯一的可能是——厲之衍他在懷疑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