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回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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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玄魚,始才感覺到一陣後怕,“你說他身負重傷?”

    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次他涉了險,盡管準備萬全,可最後還是讓玄魚自己去麵對了那些未知的危險。

    從他送玄魚出城、軍營便出事開始,他和玄魚都心知肚明,然後很有默契而理智地選擇了分開行事。

    若是知道燕召林會來……他定不會留下她一個人麵對。

    玄魚點了點頭,道:“我本想追上去殺了他,可追了不多遠,就遇上玄貫帶著三千士兵在山穀外接應,燕召林就此失去了蹤跡。我沒問玄貫要人,在與他碰頭之前便先撤了。”

    玄墨閉了閉眼,忽而一手截住玄魚的手腕,猛地帶進懷裏,又睜開眼低沉道:“幸好你先撤了。”

    真要是與玄貫正麵碰頭,那後果不堪設想。

    玄貫手裏有三千兵,若是與玄魚帶去的兵交戰,玄魚有可能會被捉住。

    他和玄魚一樣,如果能有機會殺掉燕召林,那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要知道燕召林一死,能省去多少麻煩。

    可他也怕玄魚過於執著,好不容易有機會殺掉燕召林,在燕召林重傷之際緊追不舍的話,反倒落入玄貫的圈套。

    萬幸的是,玄魚最後並沒有被執著和衝動所支配,冷靜沉著地及時抽身撤離。

    玄魚猝不及防,一下跌進玄墨懷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胸膛裏傳來的心跳聲,不由臉發燙,急急忙忙從他懷裏掙出來,垂著眼簾輕聲嗔道:“二哥,這是在軍營裏呢。”

    玄墨不管不顧,扶著她的後腦,便在她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然後又緊緊地圈禁在自己懷中。

    玄魚伏在他懷裏,有些慌張,張口道:“可惜的是,最後讓他給逃了。”

    玄墨下巴抵著她的頭發,低啞道:“他逃了就逃了,你回來了就好。”

    他的手臂那麽有力,圈著她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片刻,玄魚手扶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輕聲呢喃道:“二哥,你在害怕麽?”

    “當時不該留下你一人。”他應該及時取消今天的計劃,讓玄魚安全返回侯府去。

    “可我現在沒事啊,且我不是一個人,二哥把身邊所有厲害的隨從都留給我了。”玄魚道,“我不能總等著二哥來保護我,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不然她努力了這麽久,為的是什麽?她不想在將來成為玄墨的拖累,更不想成為別人威脅他的把柄。

    隨後玄墨叫了親兵來,傳他的令下去,派出幾批哨兵,前往柳城附近打探消息。同時又封鎖離開乾州的所有出路。

    隻不過那燕召林陰險狡詐,定是明白,必須得立刻離開乾州。不然一旦錯過了最佳時機,玄墨若還活著,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玄墨這個時候封鎖攔截,多半也有可能一場空。

    玄魚想,大概這一次燕召林真是命不該絕吧。

    按照前世的軌跡來,燕召林會撐到最後國破家亡的時候。所以現在他約摸還死不了。

    正是知道這一點,玄魚才沒有過分強求。

    營帳裏有火,玄魚坐在火堆前,將自己半濕的衣裙烤幹得差不多,想了想又歪頭問玄墨:“二哥怎麽知道那船上被挾持的人不是我?”

    那船離岸邊有一定的距離,且又有大霧,能看清輪廓就不錯了。玄墨是斷看不清船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玄魚的。

    玄墨道:“李闊和大家一起發現了船在蟒江上,但是他卻留在了江邊,讓大家趕回來報信。”

    玄魚頓時恍然,道:“報信的話,一個人來做就行了。所以正確的方式應該是大家留守在江邊靜觀其變,隻派一個人回來報信。可李闊讓大家都回來了,便是為了引開大家的注意力,好編造謊言。”

    玄墨點了點頭。

    玄魚又道:“既然二哥一開始就知道,為何不先把李闊扣起來,這樣就不會讓他跑了。”

    玄墨道:“他跑不了。”

    想來也是,李闊敢這樣背叛玄墨,定是已經找到了新的靠山。燕召林還看不上這小小的李闊,這乾州除了長勝侯和玄墨,剩下的便是玄貫那一處。

    所以他跑不了,以後肯定還會再見麵的。

    最後李闊還是沒能沉住氣,選擇了背叛,這都在意料之中。玄墨給了他一個重回大營的機會,但是他卻始終覺得自己在玄墨身邊早已不複從前。

    玄墨不會再給他重要的事情做,更不會再完完全全地相信他。

    可那被打亂的信任,若想恢複到以前那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得他為此去付出努力,真心想要改善這段關係。

    但他沒有那麽做,他到底和李半夏一樣,不肯正視自己的過失,將一切都歸罪於玄墨的不信任、不重用。直至最後暗中投靠了別人,一起合謀來害玄墨。

    這次他失敗了,往後有的是他提心吊膽的日子。

    玄魚在他的軍營裏歇了一會兒,玄墨先出去安排後續的事務。

    待到快天黑時,侯府來了人,是姚文琴派來軍營裏找玄墨詢問玄魚的下落的。

    因之前玄墨派人回了一趟侯府去確認玄魚的蹤跡,讓姚文琴知道了,姚文琴十分擔心玄魚的安危,眼見著快天黑了也沒回,才過來問問。

    玄魚不想讓姚文琴太著急,等玄墨忙完了,便先同玄墨一起從南大營回家。

    玄墨受傷了,加之兩人都經曆了一場激戰,很有些累,便沒有騎馬,而是坐馬車回城。

    上午的時候落了一場持久的大雨,這會兒路麵還是濕窪泥濘的,車轍碾壓過路麵,濺開滾滾泥漿。

    坐在馬車裏可聽見那淅淅瀝瀝的聲音。

    進城以後就好些,城裏的街道路麵很是幹淨。

    傍晚的天空被大雨洗得很澄淨,呈現出入夜前純粹的靛藍色。暮光打照在街道兩邊高低不一的屋舍上,襯得瓦簷濕黑得發亮。

    街上行人沒有晴天的時候多,隻稀稀疏疏地走在街邊,大多數正趕著回家去。

    馬車入了城,因行人稀少,一路暢通無阻。

    玄魚規規矩矩地坐著,馬車裏的空間有限,她和玄墨獨處,覺得有些緊迫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