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字數:3767   加入書籤

A+A-




    蕭闊在很多年以前,就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阿錦,朕想你,朕真的好想你。”

    “你在北國的這幾年,朕一直在想著你。”

    “朕從沒這樣愛過一個女人。”

    蕭闊在未央宮的榻上如癡如醉地和我說這些甜言蜜語,不過對於蕭闊的話,我一向是聽聽也就罷了。

    他膽怯,懦弱,從不敢忤逆太後這個母親。

    “阿闊,我也很想你。”

    我漫不經心地敷衍著他,隻說他想聽我說的話。

    因為有人教過我,想取信一個人獲得想要達成的目的,就要先給予,再去拿。我把這話記在心裏了,所以我又主動吻著蕭闊,裝作獲得了滿足地媚笑道:“暌隔多年,我倒不曾想,陛下雄風不減當年。”

    蕭闊以為自己又行了,抓著我又是一陣攻城略地。

    然而這是一早,他該上朝了,如今為了與我溫存,他硬是遲了半個時辰上朝。

    我聽著公公在外頭催了好幾聲,說大臣們都在太極殿一直等著他呢。

    我從公公焦急的口吻裏,就聽得出那些大臣們一定都在竊竊私語,罵蕭闊這個皇帝有多荒唐。

    以及說我,這個北國來的煙花女子,多麽下賤,多麽妖媚。

    蕭闊一直置之不理,就由著公公催,由著大臣等。

    一陣纏綿悱惻過後,蕭闊饜足地抱著我躺在榻上。從蕭闊的得意來看,我應該裝的是挺好。

    蕭闊抱著我,像個孩子似的問:“阿錦,你愛我嗎?”

    我看也不看他,不加思索便回應道:“愛。”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深情,當真是可以裝出來的。

    蕭闊不緊不慢地給我一陣綿長的、細密的吻,從額頭到嘴唇,不緊不慢,不慌不忙。

    直到——

    “陛下!太後娘娘來了!太後娘娘來了!”公公尖利的嗓音自門外傳了進來。

    “母後來了?!”蕭闊聽到“太後”二字,如臨大敵,霍然坐起身來下地。

    他的瞳孔劇烈張擴著,嚇得手忙腳亂起來抓著衣裳就往身上套,慌得扣子都係錯了位置。

    我心中竊笑,暌隔多年,這個媽寶男,如舊畏懼他這母後,好似畏懼閻王一般,與當年的他別無二致。

    四個宮女從外頭湧了進來,幫著蕭闊穿龍袍,蕭闊也不管這龍冠可是戴正了,就坐在榻上一邊提著金黃的帝靴,一邊和我說:“阿……阿錦,朕晚上再來陪你啊,朕得上朝去了。”

    我淡漠地答著他:“陛下快去吧。”

    蕭闊果然趕在太後到我的未央宮寢殿以前,直奔朝堂而去。

    兔子都沒蕭闊跑得快。

    “太後娘娘駕到!”門外的女官高聲唱喏著,我就知道這位皇太後聲勢浩大地來找我麻煩了。

    我都能想象到太後此刻的神情了,一定蛾眉緊蹙,氣的麵色又青又白,五彩斑斕。

    太後進來的時候,我正香肩半露半倚在帷幔散落的榻上。

    聽說太後來了,我還特意又把衣裳往下拉了幾寸——更加不雅觀了。

    我沒起身,太後身邊的女官先開口衝我喝道:“宸妃娘娘見了太後,怎敢如此無禮,還不快拜見太後!”

    “宸妃?”我輕佻地笑,唇邊攜了挑釁之意,“這是陛下封的,我可沒同意。”

    我隔著茜色的帳紗看著太後的身影——她身量一如當年的寶相莊嚴。

    隻是如今她一定怒發衝冠,好像個市井潑婦似的,準備找我撒氣呢。

    然而,她還是當年的她,我可不是當年的我。

    除了蕭闊這個親生兒子,一定沒人比我再熟悉這位太後的為人了,狠毒陰損,小肚雞腸,嗜權如命。

    “花重錦,你在幹什麽!”太後的聲音比當年還增添了幾分歲月砥礪下的厚度,卻一如既往的語氣刻薄。

    我信手攏了攏帷帳一角,露出一道清晰的縫隙去看她,也為了讓她看清楚我此刻得意的笑容。

    我頓一頓,故意把玩著帳紗,反問她道:“幹什麽?衣衫襤褸、床幃四撒,還能幹什麽?”

    太後怒不可遏,目眥欲裂地指著我痛罵:“你才回宮一日罷了,竟敢貽誤陛下上早朝,狐媚惑主,你合該被千刀萬剮!”

    我聽了這話隻揚唇淺笑:“太後娘娘自己生的兒子是什麽樣的德行,您自己不知道嗎?”

    蕭闊昏聵無度,平生最好美人和酒,她這當娘的,能不知道?

    “白日宣淫還敢如此囂張!”太後被我懟的就快站不穩了,隻能用她的勢力向我施壓,“給哀家拿下她!”

    兩個嬤嬤應聲就闖進殿裏來捉我,力氣大的似乎要把我的衣裳撕破了。

    我狠戾一笑,翻身先行下地。

    驀地,我扯下榻邊帷帳裹在身上,冰肌玉骨若隱若現,驚得兩個嬤嬤都不敢動手了。

    我不僅生的漂亮,媚眼如絲,而且我會功夫,並且不俗,太後都知道。

    三步並作兩步,我便走到她眼前,我裹住胸前遮蔽著的帳紗,輕笑:“太後娘娘別來無恙。”

    太後眯縫著鳳眸打量我,看著我這久違的一張臉,她似乎也覺得我比從前的容貌還要好看:“果然紅顏禍水,貽誤君王!”

    “謝太後娘娘誇讚。”我這才微微向她欠身,無禮到了極限。

    太後看我如此無禮,又知道我如今身家富可敵國,不敢過分苛責於我,便隻道:

    “花重錦,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當年的身份了,是誰給了你錦衣玉食,你才能有今日?”

    我蹙眉:“太後娘娘,您是對我心存什麽不滿嗎?人隻有在黔驢技窮的時候,才會撿以前的屁出來嚼。”<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