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羽一把上前扶住文清。

    “老爺子，我們是來找人的。”他趕緊說明來意。

    麵前老頭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個拎不清的角色。

    像城中村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人們更加好勇鬥狠。

    老頭子一翻白眼，端詳了齊羽和文清幾眼。

    “你們找誰啊？”他門牙漏了幾顆，說話的時候一個勁的漏風。

    老頭子一邊說話，一邊目光在齊羽和文清手上的塑料袋上逡巡。

    漸漸的，他目光一閃……他瞅到了水果罐頭和一些牛羊肉的袋子。

    “有啥話，進屋來說。”老頭子居然很會來事，直接上前提溜住文清手上的塑料袋，拔腿往四合院的左邊廂房走去。

    文清沒有提防著，手中的塑料袋被老頭子拎走，半天沒有回過神。

    好在齊羽反應快，拉了文清一把，緊緊跟在老頭子身後。

    老頭子所在的廂房，屋簷前麵掛了不少幹辣椒，將射入窗欞裏的陽光過濾得一片斑駁。

    老頭一道家門口，直接將文清塑料袋裏的黃桃罐頭打開，自顧自的美美吃了起來。

    齊羽跟文清走進來後，看到老頭子啃著黃桃罐頭的這一幕，一陣無語。

    這老頭子，還真沒將自己當外人啊！

    “老爺子，王柔是住在這裏嗎？”老頭子吃了自己的黃桃罐頭，文清捏著鼻子認了，沉聲問道。

    “王啥？”美滋滋吃著罐頭的老頭子，臉色微變，側過身體，混濁的目光向文清確認道。

    “王柔。”文清耐著性子，以為老頭子耳背，重複了一遍。

    她是廣播電台的主持人，普通話字正腔圓。

    老頭子似聽清楚了，猛的搖搖頭。

    “沒，我們這裏沒這個人。你找錯地方了，你走吧！”說話間，老頭子呼的一下站起來，作勢就要將文清和齊羽往外麵推。

    “老爺子，別推人啊。”文清哪裏見過這架勢：“唉唉，老爺子，你別這麽靠近……”

    她是廣播台主持人，不管到哪裏，誰不客客氣氣的？

    老頭子這種混不吝的架勢，她根本招架不住。

    齊羽也被推了幾下。

    他心裏麵火氣一下子騰起來了。

    稀裏糊塗的被這老頭子弄進四合院裏，這老頭子拿著罐頭就是吃，言行舉止異常粗魯。

    推著文清的過程中，在文清肩膀上又揉又捏的。

    簡直就是個老混賬！

    啪！

    他一下子將老頭的手甩開。

    “別動手動腳！東西還給我！”齊羽臉色冷厲，食指差點戳到老頭子臉上。

    他忽然翻臉，老頭子嚇了一跳。

    冷不防被齊羽一把將地上的塑料袋拿走。

    那塑料袋是文清剛才被搶走的那一提，有一堆水果罐頭和奶粉、牛羊肉，一百多塊呢。

    兩人這時候，已經被老頭子推到了門外。

    看到齊羽將塑料袋裏的東西搶走，老頭子顯然更生氣了。

    呸！

    他衝門口吐了一口濃痰。

    砰！

    廂房大門狠狠關上。

    “這……這人怎麽這樣啊？”文清有些委屈，輕咬下唇，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老無賴，想要占點便宜罷了。”齊羽聳聳肩：“好在買的東西搶過來了。”

    文清不理解老頭子的行為，齊羽卻門清。

    這老頭子，就想要咋咋呼呼的，將文清和他弄得心驚膽戰、暈頭轉向……

    那塑料袋裏的東西，就會順勢被遺落在老頭子的房間。

    等齊羽他們再回去拿，老頭子鐵定不承認塑料袋遺落在那裏。

    文清點點頭。

    她不由高看了齊羽幾眼，剛才被老頭子又推又搡，居然還能這麽冷靜……

    站在四合院的天井裏，文清打量著周圍環境。

    “不對啊，我打聽到的地方，就在這啊。”

    “給王柔再打個電話。”齊羽冷靜道。

    文清聞言撥通了手機。

    一會兒，清脆的小靈通鈴聲響起。

    齊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跟文清對王一眼。

    小靈通的鈴聲，是從剛才那個老頭的左廂房裏傳來！

    “王柔的小靈通，怎麽會在那老頭房間裏？”文清目瞪口呆。

    她話音剛落，齊羽已風風火火的走上前，一腳踹開了廂房大門。

    他剛一踹開門，就看到那老頭子正手忙腳亂的拚命按著小靈通上的電源鍵。

    滴——

    一陣蜂鳴聲中，小靈通的屏幕熄滅了。

    “王柔在哪？”齊羽聲音冷冽，死死盯著麵前的老頭子。

    老頭子露出尷尬笑容，擺擺手：“我不懂你說什麽，我……我們這裏沒王柔這個人。”

    文清忍耐不住，生氣的走進來。

    “你手上的小靈通，就是王柔的。”

    她感覺到事情不尋常，心裏麵很是擔心那個命運多舛的小姑娘。

    “放屁，什麽王柔？這小靈通是我的。”老頭子臉色一沉，也懶得跟齊羽囉嗦，伸手就要推齊羽他們出去。

    沒想到，手剛伸到齊羽麵前。

    兩張嶄新的紅色鈔票，就遞到了老頭子麵前。

    “你帶我去見王柔，這兩百塊錢就是你的。”齊羽冷靜了下來，淡淡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子就是個老無賴。

    所謂的壞人老了，指的就是這種人。

    跟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強行的暴力手段，讓他害怕。

    那就隻能誘之以利。

    齊羽現在用飛羽的身份，不想要鬧出什麽事情來，無疑用錢解決是最快的辦法。

    果然，一看到兩百塊錢。

    老頭子陰鷙的神情煙消雲散，臉上擠出幾縷笑容。

    “嘿嘿，你們跟王柔那娃娃……是什麽關係？”他一邊試探性的問，一邊將齊羽的錢爽快收起來。

    “我們是她的兩個網友，沒什麽關係，就是過來看看她。你帶我看到她，我再給你一百。”齊羽淡淡道。

    “中！”老頭子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文清跟齊羽都衣著得體，一看就是有幾個錢的小年輕。

    他一時間摸不清深淺。

    但這種講話客客氣氣的人，老頭子並不怕。

    就算這個小夥子看上去有點不好惹。

    嘿嘿，他老頭子也不是嚇大的！

    “跟我過來。”

    老頭子拿著拐杖，顛著腳往後院裏走去。

    這是個三進的院落，正房旁的過道往裏走，就是一排罩房。

    一路上陰暗而逼仄。

    隱約間，齊羽聽到了嗬斥聲。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聽勸？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娃娃都有了，還是個男孩，生下來管少就給你三萬塊錢，多好？”

    “不，誰說都不好使！這娃娃是我都，我誰都不給！”一個虛弱的聲音，略帶倔強的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