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師對不起，我這小兄弟他……他今天多有得罪！”
    段大師笑而不語，陳燁在一旁看著奇怪，也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進嘴裏，一番咀嚼之後，確實難以下咽，不但食之無味，甚至還帶著陳皮和魚肉的兩種氣味，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一道菜。
    “大師，這……”
    “段大師，就準備這些嗎？”
    “陳皮花鰱，嚐嚐！”
    看著像是道黑暗料理，廚師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咀嚼了片刻之後一口氣直接吐了出來，這一舉動瞬間讓周圍的人臉色驟變。
    老段的廚藝不僅是展現在做菜上，從挑選菜式再到準備過程，都顯露出一名廚神該有的風範。
    “其實你說的一點沒錯，你們大概都覺得有錢人吃一些難以下咽的高端食材，其實這都是誤區，所謂的高端食材隻不過是對一道料理的最低要求，真正做到高端是對品嚐者的篩選，小陳你這孩子是吃過苦的吧，懂得這其中滋味百變而皆不為之所動。”
    段先生的誇讚還是讓陳燁心生愉悅，他隨即摘下圍裙，放在桌上看向其他一眾廚師。
    “既然各位都是廚師，那就都試試做一道菜吧！不過老頭子我也有個小小的要求，陳皮燉湯固然好，但大家這麽多人總不能都等著喝湯吧？”
    一眾廚師了然，紛紛點頭。
    兩個小時之後，無數道菜肴端上餐桌，來自於每個廚師之手。
    “齊了，段先生，咱們雖然沒有您的感悟和手藝，不過這也是盡我們所能在這兩個小時時間裏研發出的菜式，請您做個評價！”
    段大師笑了笑：“我隻是個做菜，好不好吃還得取決於顧客。”
    說罷，他示意眾人動手，那幫孩子早就已經忍不住了，聽到可以開動的時候瞬間開始嚐起來，這些廚師做的菜自然足夠滿足這幫高中生胃口，隻是他們還沒有領會段大師的意思。
    午餐結束，外麵的天空開始放晴，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芬芳，所有人都準備出去走一圈，唯獨陳燁和老段留了下來。
    “怎麽樣？陳燁，這份合同你還滿意嗎？”
    陳燁沒想到吃頓飯的功夫，段先生已經吩咐其他人將合同擬定好，而且不管是從條款還是其他優惠條件來看，都讓陳燁占了很大便宜。
    “謝謝您，段先生，我覺得這個合同很好。”
    “剛剛陸先生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陳燁聞聲微微一怔，試探性得問道：“陸先生他是不是還有什麽意見？”
    “他倒是沒什麽意見，這合同他不在乎，不過他告訴我有人壟斷了市裏的水果高端市場，我剛剛想到你在果汁廠車間裏和我說的話，想要爭取平民化，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早就已經知道高端水果市場已經被占據的這個消息？”
    陳燁聽到段先生的詢問，也就不再隱瞞，如實將他和何玉樓打賭的事兒說了出來。
    “段先生，我想您現在一定覺得我有些自不量力了吧？”
    陳燁自嘲笑道。
    “嗬嗬，陳燁啊，你心裏有沒有覺得自己這一舉動是自不量力呢？”
    “說實話，有點，但還是想試試。”
    “那要我說，你打從一開始就打算走平價路線的話，那倒是還有機會，隻不過這買水果不比做生意，講究的可太多了。”
    “您的意思是……”
    陳燁突然聽著好奇。
    “意思就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你必敗無疑。”
    段先生很直接便說出了其中結果。
    “為什麽？”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人脈，何玉樓和你玩，比的就是資本和資金，如果你沒有這方麵的追求，我想你很難贏得了他。”
    陳燁似懂非懂，他這做生意還沒考慮到這些方麵。
    “陸先生的意思也很簡單，他想幫你一把，這要是成了，水果市場的生意他想要一半的。”
    段先生提出最終目的，陳燁不知道他會怎麽做，但思緒之後還是有些猶豫。
    “你在猶豫什麽？”
    “不知道，說實話這已經超出我的經曆範圍之外，但如果隻是比較水果這一方麵的話，我不會輸給他，我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贏他！”
    “哈哈哈哈，你小子有誌氣！”
    “陳先生，真有這麽好吃嗎？”
    廚師疑色問道。
    “不是好吃，是想吃，是想吃到停不下來的感覺，就好像白酒，不甜不鹹，但卻容易讓人上癮！”
    陳燁反觀段大師笑而不語的表情疑惑問道。
    “你覺得我是故意的嗎？”
    陳燁下意識得覺得這道菜就是難以下咽，但看著他的表情卻始終還是覺得奇怪，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嚐一口，還是同一個部位，還是魚肉夾著陳皮，這一口下去，味道變了，變得有些難以形容，還是很差，隻是這種難以下咽的口感竟然還有些回味。
    “再嚐一口！”
    陳燁一筷子一筷子得吃著，最後不經意之間消滅了一陣條魚，周圍的廚師紛紛露出驚詫表情，連吃過魚肉的廚師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段大師，您這是故意的吧？”
    “大周！”
    “哈哈哈哈，小子，你這形容確實有意思，這道菜你覺得如何？”
    廚神希望陳燁給出評價，陳燁笑了笑豎起大拇指：“段大師您的手藝我無話可說，但這道菜我可以稱之為高端！”
    段大師微微一笑看向說話之人。
    “魯菜，淮揚菜皆有涉獵。”
    一旁許千雅手下的廚師疑色問道，他看到案板上隻準備幾樣最普通的材料，甚至不如他們在餐廳時候用的多。
    “嗬嗬，小夥子，你是哪個菜係的？”
    “嗬嗬，那看起來你這手藝還沒到家啊，其實這做菜分出八大菜係，雖各有不同，但回歸本質還是一樣，無非不過一勺鹽的而已。”
    說著，段大師開始動手，他做出第一道菜就足以令現場的廚師震驚，這是一道不屬於任何菜式的菜肴，燉煮的清水魚裏布滿了陳皮，不過幾分鍾的功夫，一道菜便已經端了上來。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