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嶽看著舒誠走遠，喊他幾聲都沒有答應，失措的看著舒小秋問：“二姐，大哥是不是……不來了？”

    舒卓也眼巴巴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飯還沒吃呢。

    如果大哥不來了，這裏的活他們兩個做不了，不幹活，就沒有理由在這裏吃飯了，難道回家去每天對著那一點點口糧？

    舒小秋卻不擔心，向兩人聳聳肩說：“今天的飯恐怕要晚一些吃了，你們誰去幫我提水？”

    還有飯吃？

    兩人同時歡呼一聲，舒嶽立刻說：“我去！”跑上去拿桶，又飛快的跑下來。

    舒小秋向舒卓說：“你也別閑著，去割些青草，回來喂兔子。”

    “好！”舒卓答應一聲，也拎著背簍跑遠。

    “要肥肥嫩嫩的青草！”舒小秋揚聲喊，聽到他遠遠的答應，這才拎著一筐的兔子回窯洞去。

    今天剛抓的留下一隻，剩下一隻和原來的都放筐裏養著，再把今天收獲的東西拿出來晾曬。

    舒嶽很快提水回來，看到那些東西，奇怪的問：“二姐，這些用來幹什麽？”

    舒小秋神秘的眨眨眼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舒嶽見她賣關子，但聽說有自己的份，也不追問，開開心心替她把兔子宰了，內髒留出來，兔肉和兔皮清洗的幹幹淨淨。

    舒小秋起了火，先把內髒煮好喂給黑狗，這才重新刷了鍋，取些香料進鍋熗一下，再把半隻切好的兔子下鍋。

    舒嶽立刻聞到香味，驚訝的嚷：“好香啊，這些東西能炒菜？”

    舒卓剛剛回來，人還在坡下，聽到這句話，立刻就不幹了：“你們不等我就吃開了！”

    舒小秋笑起來：“哪有就吃開了？剛下鍋呢！”

    舒卓快手快腳的爬上來，聞到是鍋裏的味，這才鬆一口氣，拿著草跑去喂兔子。

    鍋裏的兔肉煮爛，掀開放塊根和野菜的時候，不同於單純肉香的味道立刻溢了出來。

    舒卓饞的嘴都闔不上，連聲問：“二姐二姐，怎麽會這麽香？”

    舒小秋笑說：“就是剛才那些東西！”利索的把塊根和野菜下鍋，又蓋上燜著。

    舒嶽仔細琢磨：“二姐，這些東西這麽好，多采些是不是也可以換別的東西？”

    這小子有些頭腦。

    舒小秋點頭說：“等大家生活好些，這些東西可以換錢，現在恐怕不容易。”

    舒嶽似懂非懂，心裏隱隱的盼，什麽時候日子能好些？

    姐弟三個開飯的時候，舒誠沒有回來，倒是杜果果過來了，聞到肉香，狠狠的吞了幾口唾沫，卻果斷拒絕了舒小秋的好意，搖頭說：“小秋姐姐，我不是來吃肉，我是想和你商量，能不能換隻小兔給我？”

    “那怎麽行？”舒卓第一個反對，“我們養大也可以吃呢。”

    杜果果咬著唇，向舒小秋瞄一眼。

    “你想要小兔？”舒小秋驚訝。

    杜果果重重的點頭，小心的問：“榛子行不行？我采兩大背簍給你，還有……還有山栗子……”聲音越說越小。

    山裏的東西，不值錢。

    舒卓撇嘴說：“那些東西，我們自己不會采嗎？”

    “舒卓！”舒小秋在他腦門兒上戳一指，“果果是個女孩子，你溫柔點！”

    “為什麽？”舒卓捂著額頭嚷。

    “沒原因，就是讓你對果果好點！”舒小秋自己都覺得這話不講理。

    舒卓看看杜果果，一臉的迷惑。

    舒小秋不再理他，向杜果果說：“這些都是好東西，你慢慢采，小兔子現在還要吃奶，你可以先選好一隻，等它斷了奶再給你！”

    “好！”杜果果開心的答應一聲，跑去窯洞裏看兔子。

    舒卓一臉不滿，張張嘴要說話，又被舒小秋戳一指，隻好閉嘴。

    等杜果果離開，舒小秋見舒卓還嘀嘀咕咕的，好笑說：“那些兔子太小，要養大來吃，怎麽也得幾個月。”

    舒卓噘嘴說：“再過幾個月，大雪封了山，你也沒處再抓去。”

    說的也是！

    舒嶽抬頭看看舒小秋，捅一下舒卓說：“關你什麽事？”

    不要說再過幾個月，用不了一個月，這裏的坡地整好，他們也沒有理由來姐姐家吃飯了。

    舒卓也已經想到，頓時嘴裏的兔子肉都不香了。

    杜果果要到一隻兔子，說不出的開心，回去就告訴了自己的姐姐杜蘭蘭，杜蘭蘭又告訴了衛巧妮，衛巧妮又故意說給楊金鳳，舒小秋的兔子不肯給親媽，卻要送給杜果果。

    楊金鳳聽完，頓時就炸了，氣衝衝的跑到亂石坡又大罵一場，被舒誠好說歹說的勸走。

    可是這一鬧，舒小秋送杜果果兔子的事滿村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一盤算，現在養了小兔子，到過年剛好宰了來吃。重要的是，兔子吃草，他們這山裏最不缺的就是草。

    算清這一點，立刻有好多人趕來亂石坡，也要用榛子和山栗子換小兔子。

    舒小秋看著窯洞門前窄窄的地方擠了十幾個人，無奈說：“小兔子隻有八隻，果果已經定走一隻，沒有辦法每人一隻。”

    “我先來的！”衛白的老婆立刻拍著胸說，“換給我，我選好兔子，馬上進山采榛子去！”

    “什麽你先來的？明明是我先進的院子。”杜進老婆寸步不讓。

    兩個人一爭，十幾個人立刻吵成一鍋粥，有的已經挽袖子叉腰，眼看就要動手。

    舒小秋急忙擺手，阻止大家吵下去，說：“這樣吧，大家盡管去采，等到小兔子斷奶，大家都拿來，也是兩背簍一隻，誰的品相最好，就換給誰。換不到的，橫豎大家都要囤著過冬的，也不白幹。”

    這倒和前幾天換野豬肉的方法一樣。

    大家連連點頭。

    杜進老婆多個心眼，問：“隻要榛子和山栗子？”

    這些東西山上雖然不少，畢竟采起來沒那麽容易。

    舒小秋笑說：“有好的野菜、塊根也盡管采來。”

    大家聽出來了，她要囤野菜、塊根過冬，隻要好的！

    領會了她的意思，十幾個人一哄而散，爭先恐後的進山去了。

    之後的兩天，舒誠雖然仍然過來，可沒有再吃過飯，到第三天，每次見到舒小秋，都是張張嘴，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舒小秋隱約聽說李翠丫已經在罵，歎口氣，把前一天留下的半隻兔子給他說：“這幾天大哥沒有吃飯就走，這個拿回去吧。”

    這一整天，舒誠幾次張嘴，本就是想要些肉的，沒想到她一給就是半隻兔子，沉默一下，接過來走了。

    舒小秋看著他的背影歎口氣。

    那半隻兔子，拿回去夠他和李翠丫美美的吃兩頓，可惜舒誠八成是拿去給了楊金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