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舒小秋整個人癱在石頭上，閉著眼睛，喃喃的說：“淩軒，我帶來的東西吃完了，再不去找吃的，要餓肚子了。”

    “嗯！”淩軒含糊的答應，低頭吻一吻她的眉心，注意力仍然在她的身上。

    感覺到他的手又不規矩，舒小秋忙一把抓住，低聲說：“去幫我拿衣服！”

    不得不感歎，這小家夥真是超好的體力。

    “哦！”淩軒應一聲，隻得不甘不願的爬起來，自己去穿了衣服，又把她的衣服拿來。

    舒小秋懶懶的起來，靠在他的身上，張開手等著。

    淩軒低笑一聲，好好的替她把衣服套上，笑說：“你睡會兒吧，我去找找有什麽野菜。”

    “一起吧！”舒小秋抓住他，東搖西晃的站起來，丟個空背簍給他背著，兩個人沿著石潭溢出來的溪流往下遊走。

    不再坦陳相對，兩個人的注意力終於又放在周圍的環境裏。

    看著濃鬱的草木，聽著林間的蟲鳴，恍惚中，很難相信山外現在是寒風凜冽的數九天。

    舒小秋感歎的說：“以後，我要在這裏修幾幢房子，每年冬天來這裏住幾天，一定舒服的很。”

    “嗯！”淩軒點頭，突然又緊張，“你不要再自己亂跑。”

    “我又沒說馬上。”舒小秋笑，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轉頭向不遠處的一道山梁看過去，輕聲說，“翻過那道山梁，就不是源縣了。”

    “嗯！”淩軒隨口應一聲。

    昨天在山裏走這半天，他早已經分不清這裏具體的位置，小秋說是，那當然就是。

    舒小秋看著那道山梁，腦子裏是幾年之後這裏發生的事情，可也隻是一瞬，很快拋開，指著山坡上的一片林子說：“水邊都是石頭，我們去林子裏看看。”

    拉著他正要過去，卻聽淩軒驚喜的喊：“小秋，你看，魚！”

    舒小秋回頭，就見前邊的河水變深，裏邊竟然遊著一群巴掌大的魚，立刻大叫：“少帥，快！快去抓來。”

    “我不會！”少帥不但沒下去，反而原地趴了下來。

    開什麽玩笑？下了水它隻會狗刨，怎麽可能抓得到魚？

    少帥不會，可淩軒會。

    淩軒立刻丟下背簍，把衣服一脫塞給舒小秋說：“等著！”自己一躍跳進河裏。

    河水不算深，可也不淺，直到淩軒胸口，魚被他一驚，立刻四散逃走，淩軒撲出去一撈，已經抓住一條，順手扔上岸來。

    魚掉在石頭上，連著蹦噠，看著又要跳回水裏，黑狗撲過來，一爪子按住。

    這麽容易？

    舒小秋大喜，衝上去抓住丟進背簍，又大聲喊：“淩軒，再抓兩條，我們一會兒吃烤魚，熬魚湯喝。”

    水裏的淩軒聽到，身體已經魚一樣的遊出去，隻是拐了兩下，截在幾條魚前邊，一手一下抓出去，已經有兩條魚在手，用力甩上岸來。

    舒小秋追上去按住，又很快的扔進背簍，這才扒著背簍細看，見三條魚都是一樣的銀背白肚子，開心的笑說：“我可好久沒吃過魚了。”

    淩軒從水裏上來，手裏穿衣服，意外的問：“你吃過魚？”

    舒小秋發現自己說走了嘴，忙說：“怎麽沒有？我們村尾的湖裏就有，好幾年前，大哥就抓到過。”

    山裏人，都不會遊泳，湖裏雖然有魚，可是很少有人能捕到，就算舒誠運氣好能抓到一條兩條，又怎麽能進得了她的嘴？

    最多，她隻悄悄喝口湯吧。

    淩軒看她一眼，沒有拆穿，接過背簍背上。

    舒小秋歡快的說：“我們去找些野菜，和一條魚一起做湯，另外兩條烤著吃，一定美味。”拉著他往林子裏走。

    記憶裏這個艱難的年代，突然變的美好，她左有少帥，右有淩軒，一個會上山逮兔子，一個會下水捕魚，任到了什麽時候都餓不到她。

    沒有人煙的樹林，又是水源豐沛，溫度適宜，就意味著可以找到很多的野菜。

    不止是野菜，居然還找到一片野生的番薯。

    這可比咬不動還沒什麽滋味的塊根好太多！

    舒小秋大喜，打個草兜子，另外把魚裝了，給淩軒提著，自己盡情的挖了一背簍，這才開開心心的回來。

    小砂鍋裏，先把魚湯熬上，另兩條魚清洗幹淨，用樹枝穿了，厚厚的塗上作料，和野番薯一起，架在火上慢慢的烤。

    香味很快就逸出來，舒小秋用手扇幾下聞一聞，滿意的點頭：“幸好我作料帶的全，不然哪裏烤得出這麽鮮美的魚來？”

    反正他媳婦兒最能幹。

    淩軒微笑，一根一根的慢慢添著柴，耳邊是水流的聲音，鼻子裏是烤魚混雜著野番薯的香氣，眼前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這一瞬，他隻覺得，時間就此停止，停在這一刻，他這一生，也將無憾。

    時間沒有停止，在烤魚的香味濃烈到揮之不散的時候，他的肚子也很應景的咕嚕了幾聲。

    舒小秋笑一下，用筷子戳一戳魚身，再戳戳番薯，笑說：“熟了！”烤魚取下來給他一條，自己又去瞧魚湯。

    小砂鍋裏的魚湯已經熬成了奶白色，舒小秋再丟一把野菜進去，攪一攪，魚香中就混雜了野菜清新的香味。

    “好了！”舒小秋端了過來，放在兩人之間，笑著說，“我嫌累贅，沒有帶碗，用湯勺喝吧！”

    湯勺也隻帶了一個，舒小秋先嚐一口，吹一吹遞給淩軒。

    淩軒就著她的手嚐一口，隻覺得鮮香滿嘴，是野兔和山雞不能相比的味道。

    “怎麽樣？”舒小秋問。

    淩軒連連點頭，又喝兩口，才咬一口烤魚。

    微焦的外皮，包裹著細膩鮮嫩的魚肉，一起咬在嘴裏，瞬間攻占了他的味蕾。

    淩軒感歎：“誰知道這深山裏，有這樣的地方，還有這麽鮮美的魚。”

    舒小秋連連點頭，顧著吃魚，卻沒有說話，直到半條魚下肚，才說：“回頭我們多抓幾條帶回去。”

    “好！”淩軒答應，“我們帶幾條回去，剛好過年。”

    這裏雖然溫暖，可是走出這片山穀，外邊是天寒地凍，帶幾條魚回去，倒是不怕壞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