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淩軒把院子裏裏外外收拾幹淨，終於抱著媳婦兒舒舒服服的躺在家裏的大床上滿足的歎口氣。

    舒小秋靠在他的懷裏，一隻手擺弄著女兒的小手，輕聲說：“淩軒，給女兒取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叫寶寶。”

    “淩小秋！”淩軒隨口說。

    “噗！”舒小秋反手打他一下，“哪有和媽媽一個名字的，以後你叫小秋，是叫她還是叫我？”

    “都叫！”淩軒又抱緊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著甜甜睡著的小嬰兒，心裏滿滿的，低聲說，“秋，為了她，最辛苦的是你，這個名字，你來取吧！”

    “嗯！”舒小秋應一聲，想一會兒，輕聲說，“我希望她能自在的長大，不受任何事物的束縛，就叫‘悠然’怎麽樣？”

    “悠然？淩悠然？然然……”淩軒低聲重複幾回，低頭吻一吻她，低聲說，“諭意很好，也很好聽，就叫悠然！”

    舒小秋回頭向他一笑，又湊過來親親女兒小臉兒，輕聲說：“然然，你有名字了！”

    淩悠然被驚動，小腦袋在枕頭上轉幾下，發出幾聲唧噥。

    舒小秋和淩軒都嚇一跳，兩個人同時靜止，再不敢動。

    隔一會兒，見淩悠然不再動，就那樣扭著頭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舒小秋才轉頭看看淩軒，吐吐舌頭。

    淩軒輕笑，親她一下，悄聲說：“睡吧！”輕手輕腳替她掖好被子。

    舒小秋平安生產，也已經出院，舒誠把院子裏一些粗活兒做完，就計劃回去。

    淩軒留說：“冰天雪地的，介紹信期限還早，大哥不如在這裏過年。”

    舒誠連忙擺手：“沒有這個道理。”

    舒小秋撒嬌說：“大哥，你走了，我可吃不到這麽好的飯菜了。”

    舒誠笑問：“怎麽今天的飯很好吃？”

    “嗯嗯！”舒小秋點頭，聽淩軒咳嗽一聲，回頭看看他，仍然說下去，“尤其是湯，最對我的胃口，你知道，我現在坐月子，最需要的就是喝湯！”

    淩軒低笑一聲，沒有說話。

    舒誠笑說：“今天的湯，是淩軒做的。”

    舒小秋一愣，回頭盯著淩軒：“你怎麽不早說？”

    淩軒無奈說：“我咳嗽了，你沒領會！”

    舒小秋：“……”

    好吧，一孕傻三年。

    幾個人說笑幾句，舒誠才認真的說：“我知道，我和媽另開分了家過，現在……現在又隻剩下一個人，你們才想留我。隻是，舒嶽、舒卓他們也一定惦記你，我回去了和他們說，他們才放心。再說，還有奶奶呢，很快過年了，大春剛回來，怕有人為難她。”

    還能有什麽人為難她？

    不就是楊金鳳？

    舒小秋輕哼一聲，但想他說的也是實情，隻好點頭說：“這裏的地址，大哥記下，經常給我寫信。”

    舒誠答應了，吃過飯去車站買票，舒小秋讓淩軒準備些京城的東西，給他帶回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淩父、淩母又來了。

    淩軒讓兩個人進堂屋坐了，看看臥室的門說：“小秋還在月子裏，就不出來了。”

    這是堅決要護著媳婦兒。

    池靈芝皺皺眉頭，看看淩平原，沒有說話。

    淩平原也看看臥室的門，試著問：“我們……能不能看看孩子？”

    淩軒向兩人注視一會兒，搖頭說：“爸，媽，你們想說什麽，和我說就行。”

    “軒兒，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明天要走了，想看看孩子。”池靈芝說。

    “明天要走？”淩軒驚訝。

    淩平原點頭：“我們探親隻有十五天假，來回路上就有十天，已經買了明天的票。”

    探親？

    淩軒心裏一揪，終究是至親的骨肉，一瞬間把之前的事情拋開，立刻問：“你們是探親？不是放回來？要回哪裏去？”

    “蒙省。”淩平原答，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給他，上邊寫著他們的地址。

    淩軒緊緊的握住，一瞬間，心頭一陣紛亂。

    以為，父母是回了京城，以後隨時可以見到，想不到，他們竟然隻是回來探親。

    看著淩平原兩鬢的白發，心裏一陣陣難受。

    這個時候，就見臥室的門打開，舒小秋出來，又立刻把門關上。

    淩軒忙說：“外邊風大，你出來幹什麽？”忙去把堂屋的門關上，以防風吹進來，又扶她坐下，取條毯子給她蓋在腿上。

    舒小秋攏一攏自己身上的大衣，看看池靈芝，又看向淩平原，問：“剛才，伯父說有十五天探親假？”

    池靈芝看著兒子忙前忙後照顧別人，心裏滿不是味，聽她居然這麽稱呼，立刻皺眉：“舒小秋，我們是淩軒的父母，你怎麽叫人的？”

    舒小秋看看她說：“是伯母不許我叫‘爸，媽’的，總要一個稱呼。”

    淩軒說：“媽，你別打岔！”向舒小秋說，“秋，你想說什麽？”

    事情發生剛剛幾天，她差一點就失去孩子，他知道舒小秋並不想見他的父母，這個時候自己出來，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池靈芝皺眉，張了張嘴想說話，淩平原已經點頭說：“對，十五天探親假。”

    舒小秋低笑一聲問：“這是哪裏的規定？”

    “舒小秋，你什麽意思？”池靈芝不滿的問。

    他們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回京城看看親人的機會，怎麽她還有什麽不滿？

    這一下連淩平原也感覺到不對，向她擺手說：“你先不要說話！”向舒小秋說，“在外地工作的人，都有探親假。”

    舒小秋搖頭說：“在外地工作的人，家裏有父母在才有探親假，據我所知，爺爺不在了。”

    是啊！

    淩平原一默，眉頭微皺，搖頭說：“我們是回來，才知道父親……父親早已經不在了。”說到這裏，聲音裏透出一些悲傷。

    “還有，探親假，是說‘在外工作的人’，可是……你們是嗎？”舒小秋問。

    什麽意思？

    池靈芝一愣，迅速轉頭去看淩平原。

    舒小秋接著說：“我記得，淩軒是因為被你們的罪名連累，才會被下放去我們村裏。”

    而淩父、淩母，是因為那個罪名，被關進了牛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