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程涵憶又驚又喜。

    屈自豪卻問：“什麽細節？”

    這兩個人想的是學校的事，這些話聽在梁書航耳朵裏，重點卻在“兩位廠長”這四個字上，心裏更是有些疑惑。

    這個舒小秋，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姑娘？隻是偶爾嫁了一個城裏人，又自己努力考了京城的學校，所以才來了京城。怎麽現在，來往的有老師倒罷了，還有廠長？

    舒小秋沒有理會梁書航異樣的目光，隻是說：“其實也不止他們，想來是各廠都會有的情況，因為廠區都在郊區，離市區的學校太遠，廠裏職工的子女上學困難，尤其是初中，大多學校是沒有住校生的。如果我們能安排住宿，就容易得到他們的支持。”

    程涵憶聽的連連點頭說：“許多村裏的孩子也是，上小學村子裏有學校，再不濟鄉裏、公社裏也會有，可是能辦起來的初中就會很少，主要是生源少，浪費師資。”

    屈自豪歎氣說：“就是這個原因，把原有的老師撤回城裏，村裏的學校就荒了，孩子們就更沒有地方上學。”

    梁書航聽著，忍不住說：“我記著，小秋同.誌是山裏人。”

    不止讀了書，還考上京城的大學。

    舒小秋點頭說：“我們山區的條件更加惡劣，方圓幾十個村，小學隻有幾個，初中就隻有鎮上的學校有，我們每天都要走十幾裏山路，翻兩道山梁去上學。”

    梁書航點頭，不解的問：“山裏這樣的條件還能支持，為什麽京城郊區反而不行。”

    至少不用翻山梁。

    這還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

    屈自豪看看他，搖頭說：“山裏的孩子求學是要比京郊的孩子辛苦，可是山裏的學校收錄學生要寬鬆很多，教育質量也沒有太高的要求。”

    舒小秋點頭說：“我們鎮上整個學校，隻有一個校長，兩個老師，一個老師教小學，一個老師教初中，畢業考試隨時可以，也就是老師出套題，也沒有油印機，都是手寫。”

    這樣也行？

    梁書航吃驚的睜大眼，感覺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屈自豪得到這個消息，卻高興不起來，皺眉說：“就是現在的校區，已經籌建很多年，基本配置還不齊，要建住宿區……談何容易啊？”

    所以，這不是一個小問題，而是一個幾乎不可能解決的問題。

    舒小秋見他滿臉失望，搖頭說：“沒有試過，怎麽知道？”

    “小秋，你有什麽想法，都說出來聽聽。”淩軒不忍看自己的老師失望。

    舒小秋點頭，向屈自豪問：“我們能不能去校區看看，或者能想到辦法？”

    “當然！”屈自豪點頭。

    舒小秋立刻站起來說：“那就別耽誤時間。”

    “現在？”程涵憶驚訝。

    舒小秋點頭，想一下又說：“隻是今天楊嬸兒回家了，麻煩師母幫我照顧然然，學校有屈老師帶我們去就可以。”

    “這個好說！”程涵憶點頭。

    舒小秋又向梁書航說：“梁處長一起去看看？”

    為什麽邀請他？

    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隻是屈自豪不在意，梁書航隻想等著和舒小秋說塊根粉的事，巴不得跟著她，免得又找不著人，痛快的點頭答應。

    幾個人不再耽擱時間，立刻出發去新建的學校。

    從這裏過去，要路過商業學院，一共二十多分鍾的路，四個人走路過去。

    雖然說相隔不遠，可是相比之下，環境顯然差了很多。

    舒小秋所住的院子周圍都是整齊的院子，幹淨的巷子。可是這裏卻是雜亂無章的建築，高矮不一，還有一些已經倒塌，而學校就是在這樣的一大片房子的圍繞下，一片荒地圍成一個校園，裏邊是新建的幾排教室。

    真夠荒涼的！

    淩軒微微皺眉，有些心疼的看看屈自豪，卻沒有說話。

    梁書航驚訝的問：“這就是學校？”

    屈自豪的眼裏卻有光，點頭說：“現在還沒有建好，也還沒有招生，等到做好了，這裏會有孩子們的讀書聲。那片荒地清理出來，就是一個足夠大的操場，孩子們有足夠的地方奔跑。”

    梁書航聽著他所描述的前景，微微點頭，可是再看看周圍雜亂的民房，又輕輕搖頭，轉頭看看舒小秋。

    舒小秋的眼睛卻比屈自豪更亮，點頭說：“不錯！荒涼怕什麽？有地方，就有發展的空間！”

    怎麽發展？

    三個男人都是滿臉的疑問。

    舒小秋卻什麽都沒說，向屈自豪說：“老師，我們進去看看？”

    “好！”屈自豪點頭，帶著三人下了大路，穿過一片民房，往校門口走。

    舒小秋說：“做為學校，交通也很重要，如果這些房子能拆掉就好了。”

    誰不知道呢？

    幾個人都想。

    學校門口倒是清出一些空地，應該是建教室的時候有車進去，輾出很多車輪的印子，並不平整。

    學校的圍牆大約三米高，校門是兩扇舊的大鐵柵欄門，一條鐵鏈帶著一把大鎖頭鎖著。

    屈自豪叫一聲，就見裏邊出來一個大約六十歲的老漢，見到是他，很快來開了門，笑說：“怎麽校長周末也過來？”

    屈自豪點頭說：“嗯，剛好在附近。”又問，“怎麽沒有動工？”

    “在動呢，在第三排那裏。”老漢往回指指，見幾個人都進來，還是把門鎖上。

    屈自豪帶著幾人往裏走，解釋說：“裏邊動工，會有附近的孩子進來玩，怕有意外，所以會鎖上門。”

    舒小秋見左右貼著學校的圍牆是兩排房子，應該是學校的功能房，往裏是一小片空地，之後就是一排排的教室。

    屈自豪說：“兩邊各有六排房子，每一排除去一間辦公室，是五間教室，初高中分區，共用一個操場。”

    說著話，已經走到第三排，見幾個工人正在裝上門窗。

    舒小秋微笑說：“可比我們鎮上強的多。”

    梁書航卻說：“可是隻這幾排房子，隻夠教室，剛才小秋同.誌說，沒有宿舍，不止是工廠的學生，連村裏的都沒有辦法招到。”

    是啊！

    屈自豪默然。

    舒小秋眨眼，看著梁書航說：“那就要看，梁處長肯不肯幫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