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繞立刻起身說：“我們去別處。”

    舒小秋笑笑，並沒有說話。

    蕭克忙拉住她說：“來都來了，不如試試。”

    “試試？”陳繞睜大眼。

    蕭克點頭：“相信舒設計師不會讓我們失望。”

    雖然是和陳繞說話，眼睛卻注視著舒小秋。

    舒小秋微笑說：“滬市有很多好的師傅，兩位既然大老遠的來京城，想來看中的不是我有沒有名望，有沒有好的成品，而是‘隻此一件’的理念。”

    陳繞立刻停住，看看她，又慢慢回來。

    哪一個女人不想獨一無二？

    隻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東西並不多，包括人。

    蕭克點頭說：“今年夏天，我們要參加一場很重要的婚禮，我希望我的夫人能豔驚四座。”

    “什麽樣的婚禮？”舒小秋問，“我需要知道是怎樣的場麵。”

    蕭克說：“整個滬市的名媛都會參加，定在滬市最大的一艘遊輪上，請的是滬市最有名的樂隊。”

    有樂隊，是西式婚禮？

    舒小秋試著問：“不知道蕭先生的禮服，是西裝還是燕尾，什麽顏色？”

    蕭克並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在試探，如實說：“燕尾，黑色。”

    舒小秋的目光在陳繞身上略一打量，點頭說：“蕭夫人身材均稱，皮膚白晳，可以適配所有的顏色。”

    那當然！

    陳繞有些得意。

    舒小秋又接著說：“既然是那樣盛大的婚禮，顏色就不宜輕薄，深一些顯的莊重，另外搭配一些稍顯誇張的首飾，可以提升蕭夫人的氣質。”

    長的挺漂亮，就是有點土氣，一副上不了台麵的樣子。

    淩軒聽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陳繞一愣，不確定的問蕭克：“她在說什麽？”

    蕭克也聽了出來，向舒小秋深望一眼，立刻回答說：“舒設計師對衣服和場合的適配度很有想法，我很看好這套衣服。”

    舒小秋點頭說：“請等一下。”自己去後牆的書架裏取出兩個夾子，裏邊兩疊，都是綢緞樣品，自己選出幾樣給陳繞說，“這幾樣，都很適合蕭夫人的膚色，也很莊重。”

    陳繞皺眉說：“可那是夏天，深色會不會顯老？”

    舒小秋微笑說：“隻要配合首飾就不會。”

    陳繞翻了翻，自己拿不定主意，搖著蕭克說：“阿克，我更喜歡淺色的。”

    蕭克說：“你喜歡淺色的，回頭做幾件平時穿，這一件婚禮穿。”

    陳繞噘了嘴，看看舒小秋，不滿的說：“舒設計師，你要是讓我丟了臉，可是自砸招牌。”

    舒小秋含笑說：“我明白，訂製旗袍，我針對的是滬市的市場，而且蕭夫人是第一單，對蕭夫人重要，對我也一樣重要。”

    陳繞皺眉，不滿的說：“你針對的既然是滬市的市場，為什麽人卻住在京城？還讓我們大老遠的跑這一趟。”

    舒小秋微笑說：“除去我自身的情況，也在於受眾的群體，我沒有時間用來接待非客戶群體。”

    什麽意思？

    陳繞沒聽明白，對著她疑惑的眨眼。

    舒小秋笑笑，慢慢的說：“比如，如果這是在滬市，剛才蕭夫人就走了，蕭先生也未必會留下，我這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麽白白浪費了。如果每天多這麽幾位客人……”說到後句，聳聳肩，沒接下去。

    那樣走了又來，卻不輕易下單，她時間搭進去了，卻做不成生意。

    蕭克笑起來，眼裏全是讚賞，點頭說：“不錯，我們專程來這麽一趟，怎麽都要試試。”

    舒小秋微笑說：“隻是為了保險起見，蕭先生應該還會訂製另一件旗袍，以防萬一，用來救場。”

    “真的？”陳繞立刻睜大了眼睛，看著蕭克。

    蕭克一怔，笑起來說：“舒設計師真是有意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伸手翻翻她選出來的布料也很難決定，隻得說，“用哪一塊料子，還是請舒設計師決定吧。”

    “好！”舒小秋點頭，從裏邊選出一塊深藍色的綢緞說，“就用這塊怎麽樣？”

    “太老了吧？”陳繞幾乎是喊了出來。

    蕭克也有些疑惑，看看舒小秋，終於點頭說：“好，就這塊！”

    舒小秋把這塊樣品單獨取出來，這才向陳繞說：“蕭夫人和我進去量衣服吧。”

    “量衣服還要進裏邊？”陳繞睜大眼。

    舒小秋目光在她身上一轉，含笑說：“夏天的旗袍，蕭夫人要穿著冬天的衣服量尺寸？”

    尤其是旗袍，最重要的是突顯身材，自然是要把衣服都脫掉才能量。

    陳繞一愣，看看蕭克，又看看淩軒，頓時紅了臉，忙跟著舒小秋進了沙發一側的臥室。

    不算很大的臥室，窗邊放著一張長條狀的高幾，另一邊擺著一張羅漢床，看材質、顏色，和外邊是同一套。

    床前立著一架三疊的半透明絲絹屏風，上邊雙麵繡著歲寒三友，舒小秋把屏風拉開，又在床邊的架子上取一件絲質的長衣服給她，微笑說：“衣服都脫掉，把這件穿上出來。”

    陳繞順手接過衣服，打量著屋子裏的陳設，繞過屏風進去，脫著衣服，終於忍不住問：“京城的人，家裏都這樣的擺設？”

    舒小秋點頭說：“自家住院子的，大多是這樣的陳列。”

    或者風格相似，但是能買得起這套家具的人可不多。

    陳繞完全分不出來，感歎的說：“和我們滬市可真是不一樣，可是……可是……”

    可是，也分不出哪裏的更體麵。

    舒小秋微笑說：“京城是古時的古都，自然有曆史的厚重，滬市是時尚文化之都，又稱為世界之窗，自然是走在流行前沿的，和京城的風格差異很大。”

    陳繞聽的連連點頭，忙說：“我也是這個意思，隻是沒說出來。”說著已經把衣服脫掉，套上絲質的長衫出來。

    是你壓根不知道怎麽表達吧！

    舒小秋聽到推屏風的聲音，回過頭向她打量一眼，點頭稱讚說：“蕭夫人身材真好！”

    這句話不是恭維，而是出於真心。

    就是她，雖然經過兩年的調養，已經豐潤了很多，可還是偏於單薄。

    而陳繞卻玲瓏有致，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居然沒有一分多餘的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