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成績出來，舒嶽和淩瑜居然相差不遠，淩瑜大鬆一口氣，忙向淩軒問：“哥，我的成績，能不能考上京城高中？”

    淩軒點頭說：“依前幾年的分數線，你應該沒有問題。”

    淩瑜咬唇問：“那……我選京城高中？”

    淩軒想一想，搖頭說：“你有些偏科，還是去問問屈老師。”

    “好！”淩瑜點頭，跑後院去找屈自豪。

    舒小秋輕笑說：“問屈老師，屈老師必定是希望她留在七中的。”

    淩軒笑笑，搖頭說：“老師想留她是一回事，但也會給一個中肯的意見，怎麽選，還要看她自己。”

    隔一會兒，淩瑜從後院出來，悶悶的趴在桌子上。

    淩軒問：“怎麽，還做不了決定？”

    淩瑜搖搖頭：“屈伯伯讓我自己決定。”

    舒小秋說：“到選學校還有幾天，你慢慢想，或者問問易老師，再回去再聽聽四叔、四嬸兒的意見。”

    隻能這樣了！

    淩瑜點頭，把卷子又拿來，錯的題翻過來讓淩軒重講。

    兩個人的卷子評完，已經是中午，六個孩子吵吵嚷嚷的回來，都說不出的興奮，七嘴八舌的和大家報告練習場上的事，連少帥都興奮的蹦噠來蹦噠去。

    舒小秋見幾個孩子身上衣服都汗濕，還沾了土，拉過淩悠然笑問：“然然有沒有哭，明天還去不去？”

    “然然沒哭，然然很厲害哦！”淩悠然大大搖頭。

    舒小秋側頭看看黑狗，少帥立刻說：“然然沒哭，然然真的很厲害！”

    幾個男孩子也點頭：“對，然然沒哭，教練還誇呢。”

    真的啊？

    舒小秋意外又驚訝，不經意的看一眼淩帆。

    淩帆立刻一挺胸，大聲說：“我也沒哭！”

    寧寒“噗”的一聲笑出來，又忙忍住，憋笑說，“小帆差點就要哭了，是看到然然不哭，他不好意思。”

    “哪有？”淩帆漲紅了小臉兒。

    “帆帆沒有！”屈浩存搖頭，小臉兒一片認真。

    “知道你總幫著他！”寧寒不以為然。

    舒小秋笑起來，揮揮手攆人：“都快去洗漱換衣服，然後自己把衣服洗幹淨。”

    男孩子們一哄的跑了，程涵憶看的稀奇，瞅著男孩子們都跑去後院，才說：“不要說小帆被養的嬌氣，就是小存哪受過一點辛苦，今天倒是奇怪。”

    舒小秋笑說：“寧寒說的對，大家在一起比著，尤其有一個最小的然然，都不好意思哭。”

    程涵憶好笑：“我們然然還有這麽大的作用！”牽著淩悠然的小手去次臥換衣服。

    舒嶽瞧的眼熱，跟著舒小秋進了廚房，悄悄的說：“二姐，等淩三叔出院，我能不能也去見識見識？”

    “什麽見識見識，你要去，就跟著也一起練練。”舒小秋笑說。

    舒嶽大喜，連連點頭答應。

    午飯，舒小秋特意給淩行舟熬了清粥，又給景岩準備了午飯，給舒嶽拿著，向淩瑜囑咐說：“你記著，不管是打聽誰的消息，不要追根究底，會讓人戒備。”

    “好！”淩瑜點頭，跟著舒嶽一起出門。

    剛開院門，池靈芝就匆匆的進來，見兩人出門，知道是去看淩行舟，隻是招呼一聲，關上門跟著舒小秋進來，向淩軒說：“你爸借了新城街的一處會館給你三嬸兒設了靈堂，他家孩子們來不及回來，已經通知了你四叔過去，你等你三叔出院再去吧。”

    淩軒想想說：“我下午去看看。”

    舒小秋問：“寧寒、寧言他們呢？”

    池靈芝說：“他們還小，明天是第三天，過了明天也去拜拜，也是做小輩的心意。”

    舒小秋點頭答應。

    淩瑜和舒嶽快四點才回來，關上門，就開始向舒小秋報告問到的情況，零零散散，大約有七八家，有在冀城上車的，也有早些上車又換乘貨車車廂的，證實之前舒小秋問到的情況是真的。

    舒小秋點頭，一一記下。

    之後，是淩蓓，再之後，是淩玟，都是舒嶽陪著，每次回來，大家都把問到的情況向舒小秋陳述一回，幾個女孩子問到的不少，舒嶽不動聲色，居然記下所有人掛在床頭的基本信息。

    依京城的風俗，亡者停靈七天，到第五天的時候，淩行舟出院，暫時住在淩平原家裏。

    第七天一早，舒小秋跟著淩軒，會齊淩星辰、淩雪庭兩家人，一起前往新城街會館。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舒小秋看到淩行舟的妻子，左文月。

    看著躺在殯床上的女人，舒小秋的心不自覺的跳快了幾拍。

    這個女人……

    不，這個女人她沒有見過，可是，看著那個精心妝扮過的妝容，就算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還是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明明是陌生的眉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舒小秋的心裏滿是疑問。

    沒有浩大的送葬隊伍，隻有一口厚重的棺木、幾百個花圈，彰顯出生者對死者的看重，在淩行舟悲痛的哭聲裏，送出了京城。

    舒小秋在出城門的時候就停住，看著靈柩走遠，和池靈芝一起，帶著女眷和孩子回來。

    回到院子裏，程涵憶知道大人有話說，出來把幾個男孩子帶去後院，其餘的人都默默在堂屋裏坐了。

    大家坐好一會兒，都沉默的摘下袖子上的黑色袖箍，淩雪庭突然咬一咬牙，低聲說：“這個仇，我們絕對要報！”

    沒有人懷疑，連三個女孩子也跟著點頭，目光愣愣的落在桌子上，窗戶上，地麵上，可是，卻都似要噴出火來。

    九年的時光，或者她們對左文月的記憶已經模糊，可是，今天看到躺在靈床上的女人，聽著淩行舟沉痛的哭聲，童年的記憶在一點一點複蘇。

    她們，也曾經圍在她的身邊聽故事，纏著她要吃的，在她的身邊打鬧。

    本來以為，淩平原立功之後，大家陸續回來，一家人終於又能團聚，可是，還沒有等到見上，仔細去細述別來之情，就成了天人永隔。

    這個仇，怎麽能忘？

    靜默一會兒，舒小秋輕聲說：“這幾天，我們把大家收集到的消息分析匯總過，過濾掉確定是無辜卷進來的人，有十幾個人的情況，爸已經在調查，大家不用著急。”

    “嫂子！”淩蓓抬頭，定定的注視著她，慢慢的說，“那天我聽到你們在說，那天董家並沒有親人生病，現在是不是已經確定，就是他們下的手？”<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