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表姐？春妮表姐？”

    許春妮被莫晴晴的叫聲驚醒，“怎麽了，晴晴？”

    莫晴晴滿臉天真地看看許春妮，“春妮表姐，你怎麽發起了呆？”

    許春妮搖搖頭，“這不是太久沒擺攤，一時忘記該去哪裏擺攤了嘛。”

    真實原因她當然不能跟莫晴晴說，許春妮指指前頭，“咱們就在前頭擺攤吧。”

    不是原來那條街，是鎮西的另一條街。

    街兩旁的店鋪低矮破舊了許多，街上行人雖然多，可大多數穿著打扮都比較普通，甚至不少人身上的衣裳還打著補丁。

    許春妮心裏早就有了預感，隻怕今天的生意不會好。

    果然糖畫攤子一支，香甜的氣味的確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還有人認出了許春妮來。

    “這不是東街上的糖畫姑娘嗎？”

    許春妮笑著應了，“是我，大叔要不要來根糖畫？什麽樣的我都會做。”

    那開口叫許春妮的大叔看看插在糖畫攤子上的糖畫，咽了咽口水，“幾文錢一根啊。”

    “圖案簡單的三文一根，圖案複雜的五文、六文的都有。”

    “大叔，你看你要哪一種？”

    那大叔捂住了腰間的錢袋，這麽貴？

    “那……那給我來根圖案簡單的。”

    許春妮看看莫晴晴，“晴晴，給大叔做個金元寶吧，祝大叔財源廣進。”

    莫晴晴十分激動，捏著裝著麥芽糖的小勺子的手都在發抖。

    “春妮表姐，我能行嗎？”

    許春妮溫和的笑著，臉上滿是鼓勵，“你肯定能行，你畫的糖畫比我畫的還好看呢。”

    莫晴晴咬咬牙，拿著小勺子開始在塗了油的菜板上作畫。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金燦燦的金元寶就在菜板上成型了。

    許春妮親自把莫晴晴畫的金元寶遞給了那大叔，滿臉笑容，“大叔，祝你財源廣進天天發大財。”

    直把那大叔高興的笑不攏嘴，“你這姑娘……哎你這姑娘，怎麽就這麽會說話呢？”

    三文錢給的十分痛快。

    有了這麽個開頭，旁邊看熱鬧的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隻不過那金元寶才多大點東西，也沒肉也沒麵，就要三文錢？

    這些看熱鬧的也就是看熱鬧，也沒人跟先前那大叔似的真的要買。

    還有不少孩子，吸著手指頭流著鼻涕就眼巴巴地站在糖畫攤子前頭看著。

    許春妮看看這些孩子，也是無奈。

    她要不是做生意，倒也十分願意給這些孩子每人畫一根糖畫，讓他們嚐一嚐真正的甜味。

    可她要賺錢，這要給了，其他人也要，她還賺什麽錢？

    隻好跟莫晴晴還有紅櫻一塊，跟這群小孩子大眼瞪小眼。

    這一瞪就瞪到了下午。

    許春妮看看日頭，萬分無奈。

    今天就做了那位大叔一個客人的生意，就三文錢。

    就算不算人力成本，就這一天的時間耗費了，等於虧本虧到死。

    許春妮看看那些還圍在糖畫攤子邊上，一邊吸著鼻涕一邊眼巴巴看著攤子上支著做樣板糖畫的小孩子們。

    歎了口氣，許春妮揚高了聲音，“來來來，都別看了，過來，姐姐給你們一人畫一根。”

    “好哦！”

    這群小孩子們沸騰了，一個個衝到了許春妮跟前，“姐姐，是不要錢的嗎？”

    許春妮已經在畫了，畫一個年畫娃娃，“真不要錢，姐姐請你們吃糖畫。”

    “好耶，姐姐你真好！”

    莫晴晴看看許春妮，“春妮表姐，我也來幫忙畫。”

    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鍋裏的麥芽糖見底，每個小孩子手上都拿了一根糖畫歡天喜地地跑走了，許春妮才甩甩酸痛的手腕。

    “收攤！”

    回去的路上許春妮有些不想講話，莫晴晴小心翼翼地看看她。

    “春妮表姐，咱們明天還出攤嗎？”

    許春妮一咬牙，“出！”

    明天繼續回東街，管他娘的，大不了不在仙客來門口擺攤。

    若是連擺攤都礙了萬家人的眼，她也顧不得和萬東來的什麽交情了。

    吵架嘛，她又不是沒吵過。

    她不是村姑嘛？

    她怕什麽丟人不丟人的，隻要萬家人不怕丟人，她們敢再來趕她，她就敢在大街上跟她們吵。

    許春妮就不相信了，她隻是單純的想掙錢難道都不行？

    這一晚上回去，許春妮狠狠吃了兩碗飯，把莫晴晴都看呆了。

    第二天繼續出攤，當真直接去了東街。

    望望遠處仙客來那恢弘高大的建築，許春妮指了個角落，“咱們就在這擺攤。”

    這角落的邊上是間首飾鋪子，過年的時候許春妮來買過首飾。

    想了想，許春妮親手做了幾根糖畫拿油紙一一包了，進那首飾鋪子裏找掌櫃的。

    “掌櫃的，還記得我嗎？”

    過年的時候許春妮來買首飾，金的銀的買了不少，一口氣花了好幾百兩銀子，算是個大主顧了。

    再加上許春妮先前就在同一條街上擺過糖畫攤子，還在仙客來裏頭開過點心鋪子，大小是個熟人，這首飾鋪子的掌櫃怎麽能不記得她？

    “哎呦，這不是許姑娘嗎？看您說的，怎麽能不記得您？您可是貴客啊！”

    “許姑娘，是要買首飾嗎？”

    許春妮搖搖頭，笑道：“今天還真不是來買首飾的，是想和佟掌櫃的您商量商量，我想在你家鋪子邊上支攤子，您看成不成？”

    佟掌櫃看看許春妮，“噫，許姑娘不在仙客來開點心鋪子了？”

    許春妮笑笑：“先前是天氣太冷，萬老板看我大冬天還在外頭擺攤可憐我，才在仙客來隔了地方租我開點心鋪子，可我也不能不識相啊。這不，都要入了春，我就把那地方退了，依舊出來擺攤。”

    佟掌櫃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麵上倒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這外頭的地方也不是我家的地盤，許姑娘自然是想支就支。”

    這話說了跟沒說沒區別。

    不過，許春妮當然也不指望這個佟掌櫃能照應她，不過是事先打個招呼日後見麵好說話。

    “那就多謝佟掌櫃了，這是我親手畫的幾根糖畫，佟掌櫃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嚐嚐。”

    佟掌櫃喜笑顏開地接了過來，“那就多謝許姑娘費心了。”

    從首飾鋪子出來，許春妮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一刻，她是多麽渴望能快點找到一家稱心如意的鋪麵，就用不著這樣來求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