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著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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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顏墨找到顏落時已經是三天!那是在蒼山的蒼狼山脈裏,進去時發現一地的蒼狼屍體,少說也有三十有餘。當然還有一個昏死過去的顏落,渾身上下都是爪印,最狠的一道傷從脖子處直接到了下腹,連心髒都能隱約可見,還有微弱的跳動,血流了一地,明顯是流血過多昏死過去了!
顏墨圍繞著顏落的身體轉了一圈,看到了顏落手裏麵還緊握的一把砍柴刀,那應該是他平時在神殿之中砍柴做飯的砍柴刀,但是現在刀口已經殘缺不齊,可想戰鬥過程的慘烈!
顏墨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雙肘撐膝,下巴放在了雙手上,但是眼睛卻在仔細的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少年,好久沉默不語。
“真慘啊!這孩子做事怎麽這麽的衝動呢?”顏墨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說道。
“不過嘛,你倒是和師弟師妹們很像,怎麽一個個都是一副拚死拚活的樣子,哎……好端端的活著不是挺好嗎?弄成這樣,得!又要我這個師兄來當苦力。老師啊,你太……怎麽……哈哈!”顏墨又是一陣的嘮叨,哭笑不得的又說道:“這一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留下來,反正我倒是覺得你和我投緣,我喜歡你這性格,倒想著你能留下來……算了,先帶你……麽安排你吧!”說完之後站起身,接著用右手甩了甩衣袖,就見躺在地上的顏落緩緩地飄起,然後和顏墨瞬間消失在了蒼狼穀中,隻留下了一地的狼屍證明了在這裏有一場戰鬥存在過!
回到殿中就見老者已經在王座中半側著身體舒服的躺著,好似在睡覺,伴隨著搖曳的油燈,安靜至極。
顏墨知道老者的習慣,也沒有等待,將顏落緩慢的放在了地上,上前行了弟子禮後說道:“老師,弟子把他帶來了!隻是……言又止。
“隻是什麽?”
“隻是快不行了!”
“放心吧,死不了,這家夥命硬著呢,仇都還沒報,怎麽可能會死?”說到這裏老者的眼睛睜了開來,眼球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是!”說完便走上前去站在了王座的旁邊,也不再吭聲。
老者眼睛看著大殿的頂部,好久一會說道:“現在你怎麽看?”
顏墨知道老者再問自己,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現在又是怎麽看這個少年的,隨即回答:“太極端,很像!”
簡單的回答,但是老者卻聽懂了其中的意思,和他們很像,也明白了這個大弟子的外的意思那就是可留。
“那就留下來吧,你來教!”
“好!”
“小雪回來了嗎?”
“還沒。”
“今晚吃什麽?”
“……
“不知道!廚房之地,弟子再沒去過!之前九師弟再弄,現在……這樣了,沒人做飯。但是我可以去做,不知道老師想吃什麽?。”顏墨朝著躺在地上的顏落怒了努嘴,其中九師弟就是顏落,也證明顏落正式算是其中的一員。
“小雞燉蘑菇,少放點辣,這兩天上火!”
“好,那蘑菇多不多放?”
“這種事也要問我?你是他們的大師兄,你是大廚,你是弟子,我怎麽吃你不會安排?愚蠢,笨,我怎麽教了你這個笨蛋出來!”先前還悠然自得欣賞大殿頂部的老者突然暴起,站在王座上,怒瞪雙眼,對著顏墨開始數落,口水四濺,像極了大街上罵街的潑婦,怎麽看都和之前的判若兩人。
“那我安排,您老消消氣!”顏墨苦笑道,明顯是知道這個老師的性格,所以對於剛才的場麵視若無睹。
“你,你就不能頂兩句?你這脾氣,性格,哎……算了,算了,抓緊做飯去,我餓了!順便帶這個家夥出去,不然到時候怎麽吃飯,影響食欲。”說完指著地上的顏落對著顏墨道。
顏墨苦笑了笑不再多說便帶著顏落走出了大殿。
將顏墨安置好後,對於傷口做了包紮和處理,就直接朝著廚房走去,邊走邊挽著衣袖,嘴裏碎碎念的說道:“老師您也太挑了,這三年來,其他師妹師弟做的飯你從來都沒說過什麽啊,為什麽我做飯你就得一直嘮叨,也太能挑問題了,實在不行得給您老雇個專人伺候...”
嘴裏麵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來到了廚房,洗手和麵切菜,燒火,一切行雲流水,不到一會兒就弄好了。
端著飯菜來到了大殿中,發現老者並不在殿中,顏墨也沒在意隻是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之後,輕聲的叫了一聲:“老師,開飯了!”
“嗖……”話音還沒落,老者已經坐在了桌麵上,手中還拿著一雙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碗中的雞肉,待顏墨盛好飯後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塊最大的雞肉放在了嘴裏眯著眼睛細細品嚐。
“嗯!不錯,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雞肉太大了,我說你就不能留點心?切這麽大幹嘛?”
“老師,那是雞屁股,我覺得切開了不好,就沒切!”
“……!雞屁股你也放進去?”瞪大了眼睛望著顏墨,看樣子又要嘮叨!
顏墨端著碗往嘴裏麵扒拉著飯,含糊不清的回應道:“是啊!小七說你喜歡吃雞屁股,小八每次做飯都把雞屁股放進去,每次你都吃了!”
“……算了,算了,雞屁股也是肉,吃飯吃飯!”難得這一次沒有再發火,估計是被顏墨的一句話給噎著了。
“給小九留了嗎?”
“留了。”
“傷勢怎麽處理了?”
“還好,就是恢複過來的話比較慢!”
簡單的對話之後便沒了下文,剩下的隻是兩人碗筷碰撞和不時咀嚼飯菜下咽的聲音。飯菜簡單,但是兩人都吃的很慢,骨頭吐了一桌,最後連湯湯水水都喝了個精光。
“好了,舒服了。”老者四平八穩的躺在椅子上,舒服的打了個飽隔,愉快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很是滿足。
顏墨起身開始收拾桌子碗筷,很仔細,對於遺留的殘骨沒有剩下一根,端著碗筷去了廚房麻利的洗完收拾好,便提著一壺茶和兩隻杯子來到了大殿中,給老者放了一個,也給自己放了一個然後都倒滿,整個過程很流暢,可能是經常這樣,所以就成了習慣,習慣便成了自然。
老者眯著眼睛伸手抓過杯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原位,一隻腿也順勢放在另一隻腿上,一晃一晃的很是悠閑。
顏墨雙手捧著自己的杯子麵對大殿門外,看著即將下山的太陽,一口一口細細的品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老者,沒茶了就加一點,溫文爾雅,好不安靜,看樣子這種飯後喝茶的事情早已成為了常態。
餘暉落定,天邊的光終究被黑夜一點一點吞噬,星星也開始閃爍,大殿中的油燈顏墨也多添了幾盞燈,柔和,明亮又安靜。
“小雪回來了,你去看看,應該是出了點問題。”這時老者說了一句。
顏墨放下茶杯起身離座行了弟子禮後便往殿外走去,出了大殿徑直往山下走,其實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師妹的氣息,很微弱,就在山底。
蒼山很高,在世人眼中高的不可攀,直入雲中,可是在顏墨的速度中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從山頂來到了山底,站在山門處,雙手後背一動不動,眼睛目視前方,衣角和頭發隨風飄動。
山門是由兩根黑色粗大帶有青龍浮雕的巨型圓柱和碧瓦朱簷組合而成,兩根圓柱相距一丈有餘,整個山門高十丈,顯得氣勢宏偉!在圓柱上還有一副對聯,上聯:蒼穹星辰我主沉浮,退一步三界之門,如何能退!下聯:天下蒼生責任擔當,戰萬難迎風破浪,怎能不係!橫批:蒼雲落日!筆走龍蛇,氣衝鬥牛讓人望而生畏,而此時的顏墨就在兩柱正中間站立,遠眺前方,表情平靜但是卻附帶了一股肅然。
不多一會兒,前方遠遠的有一黑影出現,往這邊蹣跚走來,再走近一點通過身影可大致看出是一女子,手中拿劍,走的正走的直。
顏墨不動,隻是目光一直看著那道身影,一直到那身影來到了麵前!
“師兄!”輕柔的聲音從女子口中發出,猶如那黃鶯出穀,如空穀幽蘭,聲音中帶著些許高興和放鬆。
到了跟前才看出此女子身穿淺藍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一縷青絲垂在胸前,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好一個美女子,雖然現在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日後必定傾國傾城。隻是美中不足的是女子胸前點點殷紅,細看之後才發現是血跡。
看來這女子就是老者口中所說的小雪,顏墨的師妹,排行第四,顏墨沒有說話緩緩移步走到了女子身後,觸目驚心般的一道傷口在背後猙獰顯露,看著這道傷口顏墨的表情漸漸的嚴厲了起來,輕聲問道:“疼麽?”
“不疼。”
“怎麽弄的?”
“是西海魔宮的人。”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師傅還在等!”
“恩!”
兩人隨即往山上走去,走了兩步顏墨回頭問:“我背你?”
“好!”
於是顏墨蹲身,女子走上前去輕柔的趴在了顏墨的背上,兩人緩緩的往山上走去。
星辰顯現就像是一塊紗,大大小小,星羅棋布的鋪在天空上,為夜色點亮了一點光輝,雖然不亮但是卻也是一種襯托!
微風浮動,兩人沒有說話緩緩上山,路途到半的時候顏墨回頭,發現女子已沉沉的睡去,很是安心又安靜,看著女子狀態,顏墨不僅搖頭苦笑:“剛剛弄好了一個小師弟,又來一個小師妹,怎麽都不讓人省心?還是說我這師兄就是天生操心的命?”
而此時顏落房間中,躺在床上的顏落手指微動,眼皮緩緩睜開,環顧了一下四周,嘴巴咧開,滿足的笑了笑說道:“我還活著啊,真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