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揚我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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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下有幾張桌子搭成的裁判台,雙方共請來五個裁判員,中日各占了兩人,還有一個是英國人。

    裁判員的目的保證比武公平的進行,防止有人搞亂作弊,或是用卑鄙手段來取勝,還有就是萬一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時,以投票的方式決定誰勝誰負。不過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舊時的比武和後世的打擂台可是不同,他們一般都是以命相搏,不鬥個你死我活,勝負明顯是不可能停止的。打平的事情鮮有發生,除非是兩人同歸於盡。

    首先由裁判長拿出一張寫好了的生死狀讓霍元甲和嘉五郎簽名。

    裁判長出王至道意外的是個中國人,看起來至少有七十來歲了,胡子又白又長,但是眼神很明亮,皮膚像年青人一樣,一點皺紋也沒有,體格也很健壯,這讓王至道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形容詞:仙風道骨,或是鶴發童顏。

    好奇之下,王至道向身旁的鄔心蘭問了問這個老人是誰,得知老人姓宋,是形意門中輩份年齡都最高,威望也最大的一位老前輩。這位老前輩不但技擊能力極高,而且德高望重,在整個中國武術界都具有極高的威望。加上他教出的弟子多不計數,光在上海,就有幾個徒孫的名氣和實力不在霍元甲之下。故在武術界中,沒有人會不給他麵子,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他,所以才同意由他來做這次比武的裁判長。

    王至道一想之下,即明白了這個姓宋的老人家是誰了。

    宋世榮,目前形意門僅存的一位老前輩,號稱“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形意巨擎郭雲深的大師兄,就連號稱“天下第一手”的孫祿堂也佩服的老人家。雖然宋世榮的實力未必會高得過孫祿堂,不過他所傳授的宋氏形意拳的確教出了很多技擊高手,在後世影響很大。在後世的王至道也曾經研究過宋世榮的宋氏形意,對裏麵獨特“抖勁”很青睞,並將其隔入了自己的“至道拳學”之中。

    沒想到在上海還能看到這位老前輩,王至道感歎不虛此行,暗想等到比武結束後,必要會會這位老前輩,請他親自給自己指點一下“抖勁”的妙用。

    生死狀簽定,比武終於開始,碩大的一個擂台上就剩下霍元甲和嘉五郎兩個人。

    兩人站立在擂台,體格看起來倒像是同一個級別的,霍元甲比嘉五郎較微的高了一點,但是嘉五郎卻長得比霍元甲粗壯,加上他的表情凶狠,雖然穿著一身白色的柔道服,樣子看起來卻很猙獰,一付要吃人的樣子。反觀霍元甲,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臉的病容,間歇時就會咳嗽幾下,很讓人擔心還沒有開打他就會病倒了。

    在開打之前先打打嘴仗,估計是自古以來就有了。好像開打之前要不先用嘴過過招,就沒有力氣動手似的,故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首先由嘉五郎開口道:“霍師父,我看你的氣色很差,顯然病得不輕。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將這次比武廷後。”

    想必嘉五郎明白這次比武已經是勢在必行,根本就不可能廷後,霍元甲也不會答應這個提議,所以才故表大方。

    果然,霍元甲道:“多謝閣下好意了,不過不用了,既然已經定下了日子,豈有再廷後的道理。我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是並不會影響這次的比武,閣下不必擔心。”

    嘉五郎歎道:“霍師父何必這麽固執呢?難道在霍師父的心目中,榮譽比生命更重要嗎?”

    霍元甲笑道:“如果隻是為了我自己而活,我說不定會同意你的提議。但是,我霍元甲現在是為了千千萬萬的中國人而活著。所以此時對我來說,榮譽比個人生命更重要。”

    “佩服,霍師父既然這麽說,那我嘉五郎必會全力以傾的戰鬥。這樣才能顯示對霍師父的尊重!”

    “請吧!”

    在曆史上的日本人一向有兩個極端的表現,一方麵他們心毒無比,卑鄙無恥,比禽獸更像禽獸,但是另一方麵,他們卻又極看重禮節,自命禮邦之國。特別是在武道這方麵,無論是柔道,空手道,還是劍道,禮儀都是入門的第一課,極端看重。

    隻見鑼聲響後,嘉五郎即先向霍元甲彎腰九十度,行了個大禮,虔誠樣子好像霍元甲是他的祖宗一樣。

    霍元甲剛向他抱拳行了個中國拳師的禮節,嘉五郎已經彎著腰似炮彈般的衝了過來,一拳就對著霍元甲的臉門轟去,霍元甲剛側頭避開,嘉五郎的下麵已經踢出了一腳,腳尖如刀一樣直刺霍元甲的小腹。

    居然用的是正拳加前蹴,並非柔道的攻擊法。

    王至道大感意外,自言自語的道:“原來這個嘉五郎還是個空手道的練習者。”

    一旁的鄔心蘭聽到了,好奇的問道:“什麽是空手道?”

    “就是……”王至道剛說了兩個字,突然想起,這個時代好像並沒有“空手道”這個詞的。在日本武道史上,空手道這個名稱是一九三五年才正式出現的,以前的空手道是叫做唐手。唐,唐代也,唐人即是中國人,故唐手原意是中國人的手技,唐手本來就是由中國人傳授到日本衝繩的中國拳法而改變的,後來日本覺得“唐”字隱含中國人的意思,對他們是一種ling辱,故才在一九三五年時將唐手改名為空手道,並變成了日本的武道。可惜不論他們怎麽改,也改變不了空手道是由中國拳法發展過來的史實。

    擂台上的戰鬥開始激烈起來了,霍元甲一掌拍開嘉五郎的腳後,嘉五郎順勢前進了一步,成功的抓住了霍元甲的衣領,一個背負投,將霍元甲掄了起來。

    終於使用柔道了,看來嘉五郎雖然精通唐手,但是柔道才是他最擅長的攻擊手段。遺憾的是,他這定背投負雖然將霍元甲掄了起來,卻沒有將霍元甲摔下去,霍元甲人在半空中,右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居然借力將他反掄了起來。嘉五郎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反應已經來不及,被霍元甲重重的反摔在擂台地板上,整個背部已經著了地。要是按照柔道的規則,隻怕他已經被判負了,幸好這不是柔道比賽。

    看到霍元甲這精彩的一手,整個廣場的人沸騰了起來,同樣在王至道旁邊的劉振東忍不住大叫道:“師父,好棒!”

    王至道卻搖了搖頭,輕歎道:“高手,真是高手,不過真可惜了!”

    劉振東很不巧的聽到了,衝著王至道瞪眼道:“你說什麽可惜了?”

    這一邊的鄔心蘭也被王至道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瞧著王至道。

    王至道輕歎道:“我說師父實在是太仁慈了,這麽好一個擊潰敵人的機會他白白的放過了。要是換了我的話,有那個好機會就不會去抓對手後衣領,而是直接扣住對手的眼窩,一下子就能將對手的招子廢了。手指要是扣得死的話,這麽一摔之下,說不定嘉五郎不但眼珠會被扣出來,而且的頸椎也被扯斷了。”

    鄔心蘭聽得驚呼了一聲,吃驚的捂住了小嘴。

    劉振東吞了一下唾沫,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王至道,皺眉道:“王二,你怎麽會這麽恐怖,那麽陰毒的招式你也想得出來?師父常教導我們,出手要注意分寸,使人動手誤要太狠毒……”

    王至道打斷他的話道:“你說的那些我知道,不過我不一定要讚成這個觀點,那種情況隻適合與朋友,師兄弟之間點到為止的切磋。師父現在可是與對方簽了生死狀,以命相搏。生死的搏鬥,我認為應該盡可能的用最直接,最有效,最容易傷害對方的手段來擊倒對方,沒有所謂的對與錯,陰毒或卑鄙之說。隻要能贏,就永遠是對的。要知道,師父會留情,嘉五郎是想要他的命的。”

    劉振東怔怔的看著王至道,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他狐疑的問道:“王二,你真的是王二嗎?奇怪,為什麽自從你受傷醒來之後,我感覺你變成了另一個人呢?以前的王二根本不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的?”

    另一邊的鄔心蘭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王至道麵無表情的道:“沒聽過‘大夢初醒,七竅頓開’嗎?以前我的七竅全被閉塞了,這一昏迷,意外的讓我七竅全開,好像在昏迷之中又經曆了一個人生一樣,對很多事情,我突然之間看得極清楚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請你們不要再以看以前的王二的目光來看我了。記住,我的名字叫王至道,王者的王,至極的至,得道的道。”

    劉振東和鄔心蘭麵麵相覷,看著王至道的樣子好像看到一個突然間得道的高僧。劉振東小心翼翼的問道:“王二,噢,不,王師弟,你因為昏迷了幾天,就突然七竅全開,變成得道高僧了?這個,咳咳,你到底在昏迷之中悟到了什麽,能不能向我透露幾句,讓我開開七竅也好。”

    王至道的表情嚴肅,一付高僧的派頭,道:“天機不可泄露,這是機遇,悟是講究機遇和緣分的,隨便向你說出來就不靈光了。”

    劉振東不死心,還想再問,王至道指著擂台,轉移他的注意道:“快看,勝負快分了!”

    劉振東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的引到了擂台上。

    隻見擂台上的嘉五郎一連使出七八道柔道攻擊術來攻擊霍元甲,卻因為霍元甲的下盤穩得如老樹盤根,嘉五郎用盡全力也無法移動霍元甲。嘉五郎心急之下,惡從心頭起,再次改為唐手攻擊,一腳重重的踢向霍元甲的下襠,右手卻雙龍搶珠,插向霍元甲的眼珠。

    見他出手這麽毒,霍元甲眉頭微微一皺,腿一分,就擋開了嘉五郎的踢襠腳,同時左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嘉五郎的雙龍搶珠手,右手由上至下的拍下,掌根重重的擊在嘉五郎的鎖骨上。

    王至道忍不住暗罵道:“師父幹嗎還在手下留情,他那一掌拍嘉五郎的鼻梁骨不好嗎?以他的掌力,鐵定能將嘉五郎的鼻梁骨拍碎陷入大腦內,一擊必殺啊!”

    劉振東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分辨道:“拍鎖骨也一樣,看嘉五郎的表情,他的鎖骨說不定已經斷了,勝負已經分出了。”

    “但是師父的情況好像也不太妙啊!”王至道道。

    果然,隻見霍元甲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抓住嘉五郎手腕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嘉五郎見有機可乘,身體一盤,已經來到霍元甲的身後,雙臂一起絞住了霍元甲的脖子,同時雙腿也纏到霍元甲的雙腿上,令霍元甲坐了下來。

    柔道殺人招式,絞頸技。

    劉振東的臉色一變,驚呼道:“師父怎麽在這關鍵的時候又犯病了?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