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閑翻書籍倦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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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沃勒爾城關,諾爾古的臥室。
卡裏索斯滿懷怨氣的對諾爾古說道︰“王子殿下也真是的,為了那穆薩雷恩,竟然對自己下這麽重的狠手,要是我,頂多用些障眼法騙騙他也就是了,哪有你這麽真玩命的,我那妹妹和那些皇家騎士聽了之後,差點沒把我給罵死,以後,我是不敢再見他們了,這幫家夥,非把我撕碎了不可,皇帝陛下和攝政王殿下也一天罵我十幾遍,凱恩斯與德賽恩這兩個老頭,更是有事沒事就找我麻煩,我特麽的已經要被折磨死了!”
躺在床上的諾爾古,輕笑著說道︰“誰讓你告訴他們的,你自己找挨罵,怎麽都怨到我身上了!”
滿臉胡子麵容憔悴的卡裏索斯,用不似人聲的聲音說道︰“我的祖宗呀,您老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身為臣下的,這麽大的事情我能不匯報嗎,我匯報給攝政王,攝政王就要告訴皇帝,皇帝知道了,就要找出氣筒,當然就都知道了,現在,我估計我老爹已經把刀磨好了,就等著見到我之後把我給開膛破肚了!”
諾爾古聞言,嗤笑著道︰“你也不用擔心,他們罵你,就說明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這件事情跟你本來也沒有什麽關係,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到時候跟他們說說也就算了”
卡裏索斯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著道︰“您老當然沒事了,我可就倒黴了,身為臣下,不能恪盡本分,讓主上輕身犯險,事先還隱瞞不報,藐視國家法律與皇家威嚴,事後又含糊其辭語焉不詳,企圖蒙混過關,這些罪,哪一條都夠砍我十次腦袋了,而且您老那些皇家騎士本來就不怎麽帶勁我,現在,更是找到收拾我的借口了,他們要隻是想把我給宰了也就算了,可是那四個刺頭,卻揚言要把我給閹了,這特麽的不是怕什麽來什麽嗎,要真有那一天,還不如讓我老爸殺了我呢!”
諾爾古聞言,不禁哈哈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笑聲震動了還沒有痊愈的傷口,讓諾爾古的臉上滿是怪異的表情,良久之後,諾爾古才艱難的喘息著說道︰“他們隻是跟你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你是帝國官員,他們怎麽敢那麽對你!”
卡裏索斯頹喪的搖頭說道︰“那幾個刺頭,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王法,要不是王子殿下,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人能約束他們幾個,而且他們是皇家騎士,爵位與我相等,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裏,而那凱恩斯和德賽恩,也都是陰險狡猾之人,滿肚子的壞主意,日後必定對我百般責難,我老爹就更不用說了,他完全就是個比滿願樹還要堅硬的老古董,看來,我這次是不能幸免於難了!”
諾爾古聞言,更是暴笑不已,艱難的擦掉笑出來的眼淚,才對卡裏索斯說道︰“怎麽我帝國精英到你嘴裏,都變成了作奸犯科的罪犯一樣,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那幾個刺頭,我一定嚴令他們不得對你進行人身傷害,而凱恩斯和德賽恩將軍都是三軍統帥,哪能像你說的一樣兒戲,皇帝陛下與攝政王殿下,也不過是想通過處罰你,給我施加壓力,要我在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輕身涉險,這一段時間,我身在病中,他們不好說我,才讓你受了委屈,你有什麽要求就跟我說,我都答應你就是!”
卡裏索斯仍然愁眉不展的說道︰“我現在哪裏還敢有什麽要求,您老現在要是再賞賜我,那就跟殺了我沒什麽分別,帝國內好多資深官員,本來就因為殿下對我一家的寵信,看我白蘭度家不順眼,我現在惹出這麽大的禍來,他們一定會趁機打壓,我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趁著幫家夥還沒有時間搗鬼,您就先奏請皇帝陛下對我嚴加處罰,當然,也不能太重了,削官降爵都沒關係,俸祿減點也沒關係,隻要夠我花就行了,但是帝國物資的統籌,可千萬不能交給別人,這個工作千頭萬緒,剛剛才步入正軌,現在又是戰爭時期,新上來的官員一個處理不好,可是要動搖國家威望的!”
諾爾古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卡裏索斯看起來荒誕不經,其實卻是個一等一的人才,他的政治嗅覺之敏銳,比狗對骨頭的親近感也隻強不弱,之所以有這一番要求,完全是為了白蘭度家在帝國的長遠發展著想,這倒說明他對阿爾布萊特已經有了歸屬感,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國家了,對此,諾爾古還是滿意的,當然也樂見其成,再說,所謂的處罰不過是形式上的,人後怎麽對他,完全是另一回事。
事實上,誰都明白,這件事情跟卡裏索斯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王子殿下認準要做的事情,他有什麽能力阻止,再說,他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穆薩雷恩竟然如此勇猛,也根本想想不到一個分隊小將,竟然會是軍中鐵膽將士之魂。
皇帝陛下和攝政王殿下,之所以一天要罵他幾遍,一是為了他們這個王子確實不怎麽讓他們省心,二也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先發製人,其實也是在維護他這位新進的權臣,而凱恩斯和德賽恩將軍都是老於世故的人精,對於這種皇家手段自然是心中通透,隨風唱影的一番喝罵也就算了,哪裏會真的把他怎麽樣。
至於那幾個皇家侍衛,不看僧麵看佛麵,有艾斯特爾在,也不會就真的把卡裏索斯閹了。
現在想來想去,最危險的人,反倒是卡裏索斯的老爹對他的威脅最大,老先生對此不言不語,明顯是想逮到機會,狠狠的收拾他這寶貝兒子,以維護家族榮耀。
以卡裏索斯的智慧,當然明白這方方麵麵的利害,官場上的事情,他本來也不在乎,應付這些仇視他的人,他也有都是辦法,但就是他老爹這一關,他是如論如何也躲不了的,隻能搬他這位王子出來替他擋災。
諾爾古思考良久,才對卡裏索斯說道︰“以你的功勛,現在這種爵位和待遇,已經都是委屈你了,再處罰你,還真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到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一會我就會和皇帝陛下說,這段時間也實在是辛苦你了,一身多職,還要照料我的傷勢,你這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卡裏索斯聞言精神一振,將早前的頹廢與不安一掃而空,開心地笑著對諾爾古說道︰“有您老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最主要的就是我老爸和皇帝陛下,您老一定要頂住壓力呀,可別關鍵時刻把我這個忠心耿耿的臣下給扔出去!”
諾爾古看著這沒心沒肺的家夥,還真是哭笑不得,更拿他沒有辦法,隻好吩咐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怎麽做了,你快點去休息吧,收編烏蘭科爾那二十多萬士兵,想必也夠你忙一陣子的了,記住了,不是受降,是收編”
與皇帝陛下和攝政王的通話,自然是免不了要挨罵的,與兩位老將軍的通話,自然也少不了語重心長的婉轉教誨,諾爾古一律應了下來也就是了。
至於幾位皇家侍衛,更是不用廢話,諾爾古的一番解釋,再加上一道死命令,自然能讓他們心悅誠服,而且,卡裏索斯也確實受到了不輕的懲罰。
不單此次戰功與他沒有絲毫關係,爵位也被削除,還被禁發一年的薪俸,物資統籌處職務暫時保留以觀後效。
這對誰來講,都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了,但卡裏索思知道之後,卻開心的大笑不已,遠在數千裏之外的艾伯特聽說之後,也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
處罰命令一下來,這件事情也就等於塵埃落定,沒有不開眼的人,還會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了,這次危機也就隨之化解於無形。
但這件事情真正倒黴的,還是諾爾古的私人金庫。
諾爾古每個月都會有國庫撥款,供養他的生活起居,十四年的極地生活,為他存下了一筆不小的財富,而他也根本沒有什麽花銷,這筆錢倒是在帝國的銀行運轉之下,有所增值的。
可這次卡裏索思為他當了替罪羊,讓他的心裏頗感不安,所以,在處罰命令下來不久,他就把卡裏索斯找來,讓這個花花公子在自己這裏拿一些花天酒地的資本,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卡裏索斯這小子是那麽心狠手辣,竟然一次就拿走了他一半財產,而且,看那意思,還明顯心有不甘,要不是另一半要賞給穆薩雷恩,這白眼狼連一分錢也不想給諾爾古留下。
看著全部變成零的銀行賬戶,諾爾古不禁愣愣的發起呆來,正在為他削水果的愛麗斯見狀,不禁嗤笑著說道︰“怎麽樣,後悔了吧?你也真是的,卡裏索斯那麽不要臉的家夥,不主動敲詐你就不錯了,我敢跟你打賭,這小子早就想好了怎麽敲你竹杠了,你還自己送上門去,不是等著讓他狠宰你嗎!”
諾爾古聞言,不禁苦笑著道︰“我也知道這小子不會安什麽好心,與其被他算計,還不如主動一點來的爽快,而且這一段時間,也確實是辛苦他了,但我還是沒想到,連我這個王子他也敢下這樣的毒手!”
愛麗絲一邊將削好的水果送進諾爾古的嘴裏,一邊輕笑著說道︰“你這個王子根本就沒有什麽威儀,對部下也是寬容慣了的,連別人都不怕你,就更別說是那個滑頭了!”
諾爾古聞言不禁默然,少頃之後,向愛麗絲問道︰“穆薩雷恩將軍怎麽樣了,這幾天怎麽沒有見他來看我?”
愛麗斯聞言,有些嗔怪地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總是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也不想想,二十多萬人的安置,哪是那麽容易的,現在,他正跟卡裏索斯忙活著呢,不過,這位將領還算是有點良心,聽卡裏索斯說他們的撥款是你自己的錢,就馬上要來見你,希望把錢退還給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就幫你把他的覲見請求給推了”
諾爾古聞言,不禁連連點頭,對愛麗絲誇獎道︰“做得好,本王子送出去的錢,當然不會再要回來,還是我的王子妃最了解我!”
愛麗斯聽諾爾古這麽說,心中不由得一甜,對他輕聲說道︰“這話我們在背後說說也就算了,你別總是當著別人麵前胡說八道,弄得不清不楚的,倒讓別人輕視了皇室威嚴!”
諾爾古聞言,不禁輕聲嘆了口氣說道︰“這皇家人倒也真不好當,做什麽都要有所顧慮!”
諾爾古身在病中,諸般事宜也就放了下來,醒來有愛麗絲與他長談輕笑,閑翻書籍倦安眠,卻也讓這病中多了一番溫柔與閑適。
諾爾古生於憂患,又成長於動蕩烽煙之中,十六年的歲月,雖然並無荒廢,且不乏激情澎湃的浪漫時光,但要真的說到安閑淡定的雅致生活,卻也是不多見的,而此時的傷痛,反倒讓他體會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生活真趣,正像宋代的禪宗高僧“無門”禪師所說的一樣,“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他的這一番感悟,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他這樣的幸運。
就在諾爾古享受淡雅生活之時,更大的危機也接踵而來。
帝國精英統籌處主官艾伯特白蘭度,東征大元帥凱恩斯格林,西征大元帥德賽恩凱奇,幾乎在同時,遭遇到了強勁無比的挑戰!剛剛歸於一統的北地,也因此,再度陷入了更大的浪潮衝擊之中。<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