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預感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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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總參謀長將計劃講完,奧卡羅王子便連連擊掌,興奮的讚歎:“太好了,這真是絕妙的主意,不但可以減少我們的傷亡,還可以最大程度殺傷敵人,輕鬆打開通往北地的道路,看?,我們這段時間的等待是有價值的!”

    此時,午夜的鍾聲已經敲響,鄧肯看著全無困意的王子殿下微笑著說道:“我已經得到星象師的匯報,明天會有較強的西北風,我的水係原能,也感受到了空間中的水元素密度大為增加,大風過後,應該會有雨水,這更加利於我們的木係魔法發揮威力,如果殿下?有意見,臣下打算明天發動總攻!”

    “?意見,我怎麽會有意見,閣下才是統帥,我隻是隨軍學習的聖奧爾德人,隻要閣下一聲令下,我絕不會有絲毫異議!”奧卡羅王子連忙回應。

    “好,那就這麽定了,今天已經晚了,明天還有惡戰,殿下早些休息吧!臣下也要告退了!”鄧肯站起身形,提醒奧卡羅王子,自己也在王子殿下的陪送下,走出了帥帳。

    拋卻所有的煩瑣事物,喝了整整一瓶酒的奧卡羅王子卻依舊?有絲毫睡意。

    過度的興奮,使得他的大腦極度活躍,他的心裏,不斷為明日的戰爭發展出各種情節,但結果,卻隻有一個,攻破沃勒爾,斬殺那個怪物,進而一統北地……。

    總參謀長也睡不著,但卻並不是因為興奮,曆經常年征戰的錘煉,已以及與生俱?剛毅秉性,甚至可以讓他在戰馬急速奔跑中安眠,但今天卻不知道因為什麽?他的心中,總是出現莫名的躁動。

    將總參謀長從戰前睡眠中擾醒的,是一場奇怪的夢,從那一刻起,他的心思,便總是輕飄飄的,時時晃動在不應出現的地方。

    結束與奧卡羅王子的談話,這種情況,依然?有得到絲毫改善。

    “哎!”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酒,總參謀長輕歎一聲,緩緩收回他的目光。

    他戒酒已經兩個月了,一是因為、病中不宜飲酒,二是、希望自己能夠保持最為清醒的狀態,麵對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而身在病中,最容易消磨意誌,再與美酒纏綿,很可能會導致判斷上的失誤。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是不利於征戰的,所以他不再飲酒,他在心底告誡自己,隻有當聖奧爾德旗幟插上沃勒爾的城頭時,他才可以痛快的豪飲。

    放棄暢飲的打算,他的心思,再次不經意的飄回了那個夢中。

    曾經年少,壯思飛揚,心中有多少鐵血豪情激勵著他不斷向前,又有多少浪漫情懷將他的生活裝點的五彩繽紛。

    兄弟、愛人,多麽溫暖的字眼,即使在不可逆的歲月中,在詭詐的朝堂,狂野的沙場,每逢想起,他的心底,仍舊會升起醉人的馨香。

    可這一切,都隻剩下了回憶,此刻的他,身邊已經?有什麽可以被稱為兄弟的人了,那個被稱為情人的美麗身影,也早以沉澱為心裏最深處的朦朧影像,現在的他,已是孤獨一人。

    不,他已經並不孤獨了,他還有兩位美麗的妻子,在家鄉等待著他的回歸,還有親人,惦念著他的安危。

    每逢想到妻子和親人,鄧肯曆經百戰的鐵石心腸,也會變得柔軟多情起?,可在那個夢中,美麗的妻子卻在他人的鋼刀下顫抖,至親之人卻變得恐怖猙獰。

    總參謀長並不是毫無感受的金人,最起碼,幾十年前的他,心中的夢想與感情,並不比其他人更少,隻是他為了夢想成真,而付出了感情作為代價,曾經的兄弟,被他追到了山窮水盡。

    “大哥,您果然是我的好大哥,竟然為了這些吸食人血的貴族,追了我千裏之遙!”

    懸崖邊,勁風朔烈,有些瘦弱,但異常挺拔的年輕人,對著二十米外的武士發話。

    武士身穿黃金甲,左臂帶有黃金圓盾,右手握著一柄精金大劍,顯得威風凜凜,這身打扮,是聖奧爾德金甲武士的標誌,代表著傑出武者夢寐以求的榮耀。

    回劍入鞘,輕輕推起黃金麵具,金甲武士自顧自的說道:“跟我回去,我會盡力保你!”

    “哈哈哈……!”青年大笑:“回去,回到哪裏,回到那個殺我妻子,又想置我於死地的國家嗎?”

    這個本該山窮水盡的青年,語氣中仍舊充滿不屑,神態更是傲然無比,仿佛無路可走的人,並不是他。

    他的胸前,係著一個繡著薰衣草的包袱,左手拿著一把短弓,右手緊緊握著一把滿是豁口的長刀。

    刀上的斑斑血跡,已經風幹呈黑褐色,如同衰老垂死的猛獸,醜陋而虛弱,但左手那把樣式簡單的短弓,卻仍舊幹淨整潔。

    “我們立場不同,我必須履行職責,相信我,我一定會為蜜雪兒報仇,就當我求你,為你們的孩子想想……!”

    走下山的鄧肯,?有帶回那個青年,隻是懷中多了一個繡著薰衣草的包袱,據鄧肯說,那青年已經掉落懸崖,他隻搶回了他的孩子……。

    孩子很懂事,很少哭鬧,仿佛早就看透人間的不幸,淡然的在角落裏獨自玩耍,當鄧肯百忙之後留意到她時,她已經長大了……。

    每次想到這裏,鄧肯都會感受到深深的歉疚,欠他的兄弟,他的愛人,還有他們的孩子。

    是的,是他們的孩子,讓他傾倒的情人,卻選擇了他的兄弟。

    這種事情,在現實中時有發生,情節,更被無數作家流傳在紙上,早已經變得俗不可耐,鄧肯從?想過,這種狗屁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可事實是,它真的發生了。

    對於他們的歉疚,從?有停止,欠他們的債,鄧肯已經默默地償還了幾十年了。

    他與別人不同,別人麵對仇恨,會報複,會選擇拔劍拚命,他也會報複,但他選擇智慧,以及為帝國作出傑出貢獻之後,所施加給帝國的影響。

    最終,他報了仇,害死蜜雪兒的貴族,湮滅在隨後不久的改革浪潮中,連一個微小的泡沫也?曾留下。

    或許還曾留下了什麽?隻是早已被人遺忘了吧!

    與蜜雪兒同等遭遇的少女,激起了總參魔長的同情,他救下了她們,對於他?講,他隻需要揮揮手,但對於那兩個從獲新生的少女而言,卻是恍如再生的莫大恩惠了。

    那時她們還隻是些小孩子,所以,總參謀長記不住她們,但她們卻牢牢的記住了他,直到十數年後的鄧肯落魄潦倒,獨步在繁華的帝都而無人正視時,她們,卻仍將其視為英雄……。

    婚後的鄧肯,感覺很幸福,他已經漸漸的厭倦了操勞,並把越?越多的時間投入到了家庭,與愛妻天天說地,看她們快樂的舞蹈,這已是他快樂的源泉。

    可在那個夢中,這一切,都變了模樣。

    戰鬥、廝殺、烈火與獰笑,把他的夢,打得千瘡百孔……。

    “閣下,天亮了,按照您的吩咐,大軍已經準備就緒!”傳令官幹淨爽朗的話語,打斷了鄧肯有些淩亂的回憶。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鄧肯用力甩脫身上的披風,仿佛要甩脫那份迷離的思緒。

    “取盔甲?!”

    北地的初秋,天明的時間,較夏日已經晚上許多,此時的晨曦,依舊迷蒙無力,西北方向的風卻已經如約而至,吹動著軍營裏萬麵旌旗獵獵作響,隻是在陰霾的天空下,它們的色彩也黯淡了許多。

    步上戰車,奧卡羅王子早已經等在這裏,臉上,仍然滿是興奮地神情。

    鄧肯入座,微笑,輕聲問道:“一夜?睡吧!”

    “是的閣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麽好吧!我們這就開始!”

    鐵甲戰車已經開始鼓動起風雲,戰鬥法師也已經全神貫注,然後是神龍滅殺、火雨流光弩、龍騎兵、輕步兵……,大軍已經全部嚴陣以待,偌大的軍陣,竟然出現了少見的寂靜,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傳令官緊盯著總參謀長已經舉起右手,隻要這隻手臂放下,他們便會向三軍傳達總攻命令,可就在這時,寂靜的軍陣裏,卻傳?了極不和諧的音符。

    “不好了,出事了……!”一名傳令官發了瘋一樣向主帥戰車衝?。

    鄧肯最討厭在軍陣之間散布恐慌氣氛,在以前,一經發現必定嚴懲,可此刻,他卻並?有感到憤怒,而心理出現了一絲莫名的悸動。

    總參謀長麵無表情,對已經跑到戰車下的傳令官大聲說:“身為傳令官,要頭腦清晰,言行得體,可你卻在大軍征戰之時驚慌失措,簡直是死罪!”

    “屬,屬下知道錯了,不過……!”傳令官認識到了錯誤,但仍舊想要表達看法。

    “好了!”鄧肯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很冷:“我給你個機會,讓你上?跟我說話,要是真有大事,我就不予追究,要是?有什麽大事,我必定製你的罪,上?吧!”

    指揮車上有防禦魔法,防止別人聽到主帥與將領之間的談話,傳令官剛剛上去,防禦屏障便被啟動,所以,人們隻能通過透明的魔法屏障觀察裏麵的情況。

    傳令官低頭附身,背對著大家,他的神情,根本無從揣測,不過總參謀長的麵色卻淡定如常,?有絲毫異樣。

    少頃之後,那層隔音屏障才消失無蹤,隻見鄧肯惱怒的高聲大罵:“該死的混蛋,這點小事,你也慌慌張張,真是給帝國軍隊丟臉!”鄧肯越說越氣,一把拔出腰間的黃金大劍,將那位傳令官的人頭斬飛出去,而那位傳令官似乎被嚇傻了,從始自終也未發一言。

    待怒氣略微平複,鄧肯便對著三軍大聲喊道:“此刻我們大敵當前,擾亂軍心者殺,臨陣退縮者殺,我要你們記住,聖奧爾德的勇士們,今天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為了我們的榮耀,為了我們的家國,去把我們的敵人殺死,殺……!”

    “吼、吼、吼……!”大軍呼應,地動山搖,仿佛另早已激蕩的風雲也更為澎湃了。

    “總攻開始!”傳令官激動地傳達著命令。

    再次安坐的鄧肯,麵無表情,卻對麵前的無頭屍體低聲說道:“對不起了,我必須這麽做……!”

    轉頭看向身邊的奧卡羅王子,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眼淚,在眼圈裏不住滾動,但他仍咬緊牙關,努力保持自己的坐姿,隻是他額角凸起的青筋,卻明確無誤的說明,此刻的他,心裏是多麽的不平靜。

    聖奧爾德人的攻擊異常猛烈,攻擊方式更是奇詭絕倫,讓人防不勝防,但就是如此慘烈的戰鬥,諾爾古竟然?有親自上陣督戰。

    諾爾古絕不是避戰,而是確實離不開,因為就在戰爭開始之前,他的老師,箭神托維恩突然?到這裏。

    有箭神相助,原本應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事實正好相反,所謂的喜事,完全是在托維恩全狀態下才會出現,可此刻的托維恩卻滿是傷痕,竟然已是重傷垂死。

    什麽人能重傷一代箭神。

    這個問?,諾爾古連做夢也?想過,可就是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

    托維恩的傷勢太沉重了,從上口上判斷,這已經是數天前留下的了,所受的創傷有鬥氣,有魔法,甚至還有些連他說不清楚的東西,不斷侵蝕著托維恩的生理機能,諾爾古真的不能想象,是什麽力量能夠支撐他活到今天,而且在邊遠的沃勒爾。

    這種傷勢,在這個世上,可能隻有兩個人能夠治療,一個是聖捷利的護國大法師,麥克米蘭,一個就是諾爾古本人了。

    對於恩師,諾爾古自然義無反顧,即便麥克米蘭大法師突然出現願意幫助救治,諾爾古也絕不放心把托維恩的命交給別人手裏。

    所以他立刻進入狀態為托維恩施治,可正當他的治療進行到緊要關頭時,聖奧爾德人也對沃勒爾,發動了排山倒海的攻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