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食……

    鳳九姝聽到這個詞，心中震驚，若不是還有一分理智在，隻怕立馬便要衝出去殺了富順。

    宮中太監雖然失去命根子，但終究是有生理需求在的人，尋常女子看不上他們，而這些地位低下，無依無靠的弱小宮女們，便成了他們狎玩的目標。

    前朝時期，便有一些變態的太監借著對食名義，狠狠折磨死了不少宮女。

    顫抖的指尖死死掐入掌中，鳳九姝目光赤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這邊，清秋見富順終於露出真麵目，心中絕望，大腦一片空白之下，她嘴唇哆嗦地跪下。

    “順公公，求您放過奴婢！奴婢身為罪臣之女，配不上公公，隻會給公公帶來麻煩，還請公公另找他人！求公公開恩！”

    重重的磕頭聲響起，顯然是清秋在拚命為自己找尋一條生路。

    富順滿意地看著眼前恐慌的女人，他要的便是這樣的小可憐，這鳳家的女人從前出身名門，高高在上，是他一輩子都夠不上的存在。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即便她前半生錦衣玉食，身份高貴又如何？眼下不還是像一灘爛泥一樣，由著他踩？

    他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難怪這宮中的人全都一個個不顧一切地往上爬。居上位者，才能享受到權利的癲狂，而權力，是任誰嚐了一口，都想要再嚐第二口的好東西。

    尖銳的指甲戳住清秋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多少宮女想要這樣的機會，還討不來呢，本公公憐你無依無靠，才給你這個機會，你可別不知好歹。”

    仿佛知道，無論再如何掙紮，也掙脫不了這死死縛住自己命運的鐵鏈，清秋渾身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滴落。

    富順得意地鬆開手，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今晚亥時，記得洗得幹幹淨淨，打扮得惹人疼一點，到本公公的住處來伺候我，你若是不來，應當知道會有什麽下場。”

    富順走了，清秋跪在地上，終於放開喉嚨大哭起來。

    她哭得歇斯底裏，捶著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鳳家的親人。

    “爹，娘，你們為什麽要丟下我一人活在這世上？綰柔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背負這天大的罪責？”

    簾子後麵，鳳九姝緊緊握著拳，眼眶通紅。

    她最疼愛的小妹，此刻就跪在與她咫尺相隔的地方，眼看著她遭受恥辱，她卻不能衝出去保護她。

    像這樣的日子，還需要多久？

    她並非無堅不摧，此刻的痛苦，早已遠遠大過了其他知覺。

    鳳九姝呆呆佇立，就連清秋什麽時候離去的都不知道。

    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從窗外飛進來，驚醒了她。

    鳳九姝臉色蒼白，籠罩在光暈下的半張臉，驟然變得冰冷肅殺。

    亥時之前，富順——

    必須死。

    夜庭司。

    富順雙手籠罩在寬大的袖子裏，臉上帶著幾分頤指氣使。

    “各處貴人們的恭桶都刷幹淨了嗎？今兒誰要是偷懶，小心著自己那條賤命！”

    “幹爹，您今天氣色看上去不錯，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呀？”跟著他的小太監洪安討好地搭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