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用了三天，克萊爾跟對方通話的次日下午，一艘飛舟就停在了莊園的門口。
    飛舟裏隻有段博文一人，而且還是稍微改扮了一下容貌。
    見到曲澗磊之後，段博文一臉的苦笑，第一句話就是，“曲嶺主，你瞞得我好苦！”
    “嗯？”曲澗磊聞言眉頭一揚，“道友你此話何意？”
    “據說兩個多月前，道友頻繁現身紅葉嶺，”段博文坦然回答，“中州對東盛的關注很高。”
    這沒啥不能說的，中州的修者，早晚都會注意到，他若是不說，反而顯得消息閉塞。
    曲澗磊也沒在意消息泄露，隻要對方能接受，他就無所謂。
    所以他點點頭，“哦，誰還能沒點底牌？”
    “你紅葉嶺的底牌，未免太多了一點，”段博文聞言，忍不住翻個白眼。
    他可是聽說了，不光是曲澗磊，就連景月馨，也是頻頻現身東盛。
    東盛和中州之間傳遞消息，通常會有兩個月的誤差，以至於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整個中州，應該隻有段家能確定，此地的主人來自於東盛紅葉嶺。
    所以他很不見外地發問，“不知道貴方來往東盛和中州，是用什麽方式？”
    “過了啊，”曲澗磊幹咳一聲，“我是想問一問博文道友，那兩個消息有下落了嗎？”
    “都有了，”段博文能直接發問，肯定是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否則他怎麽敢太過放肆？
    先說修複液，其實是兩家不同的走私者出手，都是偶然在東盛得到的。
    第一個售賣修複液的，還知道此物出自紅葉嶺，第二家甚至連這個消息都不確定。
    不過這也不奇怪，走私者雖然謹慎，但是這種偶然性的業務，反倒會刻意回避打問出處。
    後者聽說前者賣出了高價，才想起來自家也有這麽一件寶物，於是送拍。
    段博文能迅速搞清楚其中因果，其實也有點陰差陽錯。
    是第一家聽說又出現了修複液，於是發動力量去找第二家。
    這種寶物本來就不多，總不能兩家一起經營，這事兒得有個說法！
    他兩家搞得劍拔弩張，沒想到還有人躲在暗中冷眼旁觀。
    段博文覺得有點可笑，不過對這兩家也沒啥敵意，偶然遇到的順手買賣，真沒必要計較。
    然而說起第二件事，他的神情就變得凝重了，“拍走那個石罐的，應該是星辰殿之人。”
    “星辰殿……”曲澗磊聽得也無語了，頓了一頓才發問，“知道是哪位的手筆嗎？”
    “查不出來，”段博文非常幹脆地搖搖頭，這副態度，讓人感覺有點不負責任。
    不過緊接著，他又展示出了自己的價值，“競價者是金丹，應該是哪位的代理人。”
    “真掃興，”曲澗磊搖搖頭，輕聲嘟囔一句，“那還是算了吧。”
    “無非是星辰殿，”段博文反倒是有點不服氣，“咱可以加價購買，試一試總沒問題。”
    “那你去試吧，”曲澗磊有點意興索然，“我沒興趣。”
    “那我再打聽打聽，”段博文不以為意地回答，“其實我的消息，原本就隻打聽到一半。”
    星辰殿確實實力雄厚，但是段家和紅葉嶺加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如果參與競拍的是真仙，他肯定想也不想直接放棄。
    但是區區真人，差得就未免有點太多了——哪怕是真仙的至親，那也沒用。
    能在真仙圈子裏放肆的，就隻有真仙，差一點都不行！
    “打聽不到也無所謂，”曲澗磊一擺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四階靈脈的消息有嗎？”
    “暫時沒有，”段博文搖搖頭，遲疑一下試探著發話，“道友這是……才回來？”
    “嗯，”曲澗磊點點頭，然後發問，“你還聽說了東盛的什麽，能量塊知道嗎？”
    “聽說了，”段博文很幹脆地點頭，他正猶豫該怎麽開口呢，哪曾想對方主動提起了。
    他激動地表示，“你可能不知道，中州最近也遭天魔了。”
    “略有耳聞，”曲澗磊點點頭，拜托，這麽大的莊園裏，有我紅葉嶺不少人呢。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了，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麽看能量塊？”
    這才是他最想問的，然而不出所料的是，段博文果然出聲發問，“天魔克星的能源？”
    就知道你惦記上探查器了，曲澗磊有點無語，還起個這樣的綽號？
    他麵色一整，“問你正事呢，道友，此物不被蒼梧界所容！”
    “是怕汙濁了靈氣嗎？”段博文的眉頭一挑。果不其然，修仙者的眼界真的不凡。
    不過緊接著，他又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大敵當前，能為咱們所用的，那就是好的。”
    “如果蒼梧界都被天魔占了，靈氣是否汙濁，重要嗎？”
    還真不愧是修仙者，曲澗磊心裏忍不住暗暗感歎，對異世界物品的容忍度真的很高。
    此前他就是通過聊天，知道了姬曉驊對異族的態度，才在虛空中放出了樹奸作戰。
    現在的段博文也是如此，根本不介意能量塊的由來，認為能解決問題就好。
    要不說修者講究個“我命由我不由天”，遇到不順心的事，真豁得出去。
    當然，這依舊跟修者的自信心有關——稱霸了那麽多世界，真沒服過誰。
    曲澗磊微微頷首，“那就沒事了，你繼續打聽吧，過倆月再聯係。”
    “曲嶺主，不帶這麽玩的，”段博文聞言有點著急，“紅葉嶺的很多業務，在中州沒展開。”
    曲澗磊微笑地看著他，一言不發，持續了足足有兩三分鍾。
    看得對方有點毛了，他才輕喟一聲，“我不著急展開……你想代理探查器？”
    然而段博文搖搖頭，幹脆地回答，“吃不下，這麽一大筆靈石，也不是我有資格惦記的。”
    探查器的買賣那麽大，他不可能不眼紅。
    但是整個中州的需求量太大了，近千億的人口，起碼能賣百萬台左右吧？
    探查器的成本成謎，這個就不用說了，不過一套賣一百塊靈石，真的未必賺錢。
    可是相關的耗材能量塊，絕對不可能不賺錢，否則誰也撐不下去。
    就算紅葉嶺真敢標榜，確實不賺錢，馬上就會有人表示：那你們馬上漲，我們都支持。
    東盛現在就是這樣的風氣，沒誰說能量塊貴，他們更多抱怨的是……這玩意限額購買！
    段博文離開東盛已經大半年了，但是最新的消息顯示，紅葉嶺近期火得可怕。
    他仔細盤算過，最後還是認為，這個探查器的買賣，自己真的接不下來。
    嚴格來說，是探查器涉及的能量塊，這個業務不但太大，也太敏感了。
    非常規外貿的從業者，其實最喜歡的交易，就是大宗的常用商品。
    來錢快不說，而且不顯山不露水，主打一個悶聲發大財。
    能量塊的需求倒是不小，但是太敏感了，而且一旦接手，就是壟斷的局麵。
    段博文絕對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他眼珠一轉，“那個修複液……”
    “這個你就不要想了，”曲澗磊搖搖頭，“你知道在東盛，誰盯上了修複液？”
    “我管他是誰。”段博文不以為然地回答，“難道還有人敢惹紅葉嶺不成？”
    這段時間，他接到了大量東盛的消息，這主要是因為那裏天魔越來越多，中州高度關注。
    但也有大量紅葉嶺的消息，雖然時效性差一點，他也知道對方近期有多火，口碑有多好。
    這一股新近崛起的勢力，不管從實力還是好評度上講，足以碾壓十二大裏的任意一家。
    曲澗磊白了他一眼，“原繹真仙，已經找我談了兩次。”
    “嘖，輪值執事，”段博文聽到這話，也忍不住一嘬牙花子，“這個倒是頭疼。”
    原繹真仙出身的兩儀門也就算了，隻是十二大勢力之一。
    但是聯盟執事身份就不一般了，那是代表整個東盛的修者利益，更別說他還是輪值。
    段博文雖然自視很高，也相信紅葉嶺的實力，但是原繹……真的不好惹。
    曲澗磊看他一眼，“你要是打聽到四階靈脈的消息，我能送你兩份修複液。”
    按上次的拍賣價格，兩份修複液價值兩千四百上靈。
    不過賬不是這麽算的，上靈雖然寶貴，但修複液才是真正的有價無市。
    而且上次如果不是城主府出麵，拍賣的價格應該不會僅限於一千二。
    然而段博文聞言麵色一整，“曲嶺主你這是小看誰呢？幫朋友點忙，還要什麽好處？”
    雖然很想要，但我也是有嗶格的好吧？
    “那樣你才有幫忙的動力，”曲澗磊笑著回答，然後又麵色一整。
    “好吧，紅葉嶺對外的業務不少，你想接點什麽？”
    他不排斥交朋友，但是有利益捆綁的朋友，才能走得更遠。
    而這話也是段博文想聽的，兩份修複液雖然寶貴，但不是長久的營生。
    他點點頭，笑眯眯地發話，“那麽貴方都有些什麽業務？我這個還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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