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閉關的時候，放出了本特利和穆光，做為自家人，為其他護法打輔助。
    憫寧和問弦也都放出了自家下屬——為了避免異世界的風聲走漏，人都是隨身帶著的。
    所以在這陰森寒冷、有若墳地一般的空間裏，很奇妙的景象出現了。
    竟然有一處小小的半封閉空間裏，有大量的活人在活動。
    這裏雖然封閉無聊，但是有好幾個洞府在，內中自有天地。
    還有一些修者，偶爾會結伴飛出半封閉空間，到四周尋找機緣。
    墳地裏找機緣，說起來也是很無聊，但是……此前不是幾位大尊也發現了一些機緣？
    不過此處的空間，腐蝕性實在有點強，出去探索的修者，堅持一段時間，就不得不回來。
    所以這個半封閉的空間，又有避風港的性質。
    值得一提的是，出去探索的修者，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時不時能帶回點古怪的東西。
    沒有什麽太有價值的，否則此前早就被真尊撿走了。
    然而，能在吞星獸腹中待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物品，多少也會有些其獨到之處。
    多了不說，耐腐蝕是一定的，吞星獸的消化液……嚴格來說是規則，是非常強大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已經越來越能確定，這一處空間，就是死去的吞星獸遺骸構成的。
    根據寒黎真尊先後數十次占算，大致複原了那一戰的基本場景。
    很多細節無法回溯，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這隻吞星獸已經完成了衝擊分神的基本步驟。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此獸剛剛完成了進階。
    當時它也許是急需補充，也許是因為某周原因遭受了重創，於是匆匆趕來吞噬了戰場。
    非常不幸的是，吞星獸受到了波及，最終身隕。
    寒黎推算這些，主要是想知道，那些尚未完全消化掉的世界核心，是出自什麽地方。
    根據修仙界的典冊記載，任何世界崩潰的時候，其核心非常容易消散，保存起來極難。
    不少世界的內核，根本就無法固化成核心，當世界崩壞時，會化成各種能量迸濺逸散。
    但是被吞星獸吞掉的世界，核心有可能保存下來，個別吞星獸有將核心精華化的能力。
    不過這些就都是傳說了，事實上，在吞星獸身體裏發現世界內核的概率極低。
    還有傳言說，吞星獸最後會將世界核心吐出，因為它太難消化了。
    但這也沒太多實證，因為被吐出的核心會很快消散，能保留下來的不多。
    對吞星獸來說，用它的方式消化世界核心，時間單位千年起步，萬年也不罕見。
    然而一旦徹底消化掉，它的修為會有相應的提升。
    不過那得是完整的世界核心，殘缺的核心，對修為的幫助有限，可是最少也能補充能量。
    寒黎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些世界核心殘片，原本的世界怎麽樣了？
    這不僅是好奇，跟機緣的關係也不大，主要是能幫他更好地利用手上的核心碎片。
    世界核心是個好東西，但如果能找到原本世界的殘片，可以開發出更高的吸收手段。
    吞星獸敢於吞噬星球和世界，根本無懼因果，還能適度地抹殺因果線。
    最起碼，它體內的那些世界核心，相關因果早就斷絕了，誰都推算不出來。
    所以寒黎也隻能回溯當年那一戰的信息，嚐試以此找出相關線索。
    這一天，老法神找到了問弦真尊，說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陣道大宗師很幹脆地拒絕了，“別來惹我，他們沒答應你的事情，我這裏也不是突破口。”
    正說著話呢，人影一閃，擎空真尊回來了。
    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基本每年都要來一次，了解一下曲澗磊衝關的狀況。
    事實上，在閉關的初始階段，當事人幾乎不可能出什麽事，變數都是出現在後期。
    他主要是以此來套近乎，人情這東西，常走動就常有，不常走動就淡了。
    順便就是了解一下這邊最近的情況，如果有新的機遇，他也不介意參與一下。
    多了不說，光是虛空往來一趟，都要三個多月，他每年都能來，付出的時間成本不低。
    但是連續來了四年之後，他突然不來了，直到今年這第九年，他才又現身。
    他用神識在寒黎的行在門上輕叩兩下，算打個招呼，然後就去找憫寧了。
    去過帝國世界的五人組裏，也就是憫寧，接待大護法還算熱情。
    擎空跟他聊了幾句，然後解釋了起來，他這幾年沒來的原因，是因為被人盯上了。
    這話聽得有點匪夷所思，是誰覺得人間不值得，敢盯淩雲宗大護法？
    道理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如果……盯梢者就是來自於淩雲呢？
    擎空真尊被人盯上，其實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人甚至知道，他能聯係上曲嶺主。
    至於說消息來自哪裏，已經不可考了，有人說是來自其他大尊的占算。
    反正這種事，認真就輸了，大護法可以占算對方，但是萬一人家遮蔽了天機呢？
    說到底隻是個小事，不值得花太多精力去處理，真要計較，反而說明心虛了。
    話題扯回來，早有人在暗中關注著擎空了，隻不過礙於他的身份和修為，不敢表現出來。
    但是此後憫寧和寒黎等人消失，而大護法每年要失蹤半年左右，不知去向。
    幾年下來，淩雲宗內都忍不住了，詢問大護法頻繁外出有什麽事，需要宗裏做點什麽？
    擎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在閉關，想著也沒人敢冒頭質疑。
    然而到了後來，百橋找上門來，說你消停一會兒吧，沒事就在宗裏待著。
    你非要外出的話，沒準會出意外，到時候宗門未必方便出頭。
    也就是說這壓力，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宗門內部的。
    大護法也沒轍了，要知道，他是淩雲宗的護法，而不是說淩雲宗是他的護法。
    百橋的建議，本質上來說，是善意的提醒。
    以大長老的強橫，骨子裏是不信邪的，就算踏入陷阱，被圍攻而失敗……那又怎麽樣？
    但是關鍵時刻，他猛地想起，自己此前可是用了本尊起誓，不泄露異世界的消息。
    他有很多時候不太喜歡講理，但是絕對不會挑釁天道誓言。
    就算他自暴自棄了，決定無視因果，也得考慮走漏消息後，如何麵對寒黎團隊的追殺。
    所以他果斷決定，暫緩來異世界，而且一暫緩就是五年。
    這次能出來，是因為外界對他的關注確實鬆了一點。
    而且九年了，也該來了解一下情況了，小曲閉關衝階的時間，也過去三分之一了。
    擎空大致介紹了一下，自己來不了的苦衷，然後衝著中間一團光芒處，抬手指一指。
    那正是曲澗磊閉關的地方，“現在的厚德，找他的人……太多太多了！”
    小曲在閉關，名字不能隨便提，否則容易受到驚擾。
    就算他倆是真尊，可小曲閉關前就是半步出竅了，現在二人的言語，沒準會幹擾到對方。
    “不是吧？”憫寧更關注的是內容，他一臉的愕然，“百橋還沒停止折騰？”
    他可是太清楚了，當初小曲是怎麽火起來的，純粹就是被那家夥硬生生拱火拱起來的。
    “三年前收了一把網，”擎空真尊很無所謂地表示，“不過效果嘛……就那麽回事。”
    “宗裏的消息，根本無法保密，泄露得跟篩子似的。”
    憫寧微微頷首，他對宗門這種情勢也很清楚，“那他……怎麽還會繼續火？”
    “隻是宗門不搞事了，”擎空隨意地搖搖頭，“正經是有人受了損失，還算到他頭上。”
    “說到底，有異世界遲遲不能開發，修者的怨氣很大。”
    “修者的怨氣……”憫寧似笑非笑地發話，“無非就是幾個大佬，小修者知道多少？”
    他對修仙界這一套太熟了，越是敏感的消息和資源，越是掌握在有數的大佬手中。
    普通的修者真要了解到這些，再不知輕重的傳出去，很可能導致事態變得不可控。
    “嘖嘖，”大護法搖搖頭，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反正我是把消息告訴你們了。”
    “對了，寒黎的占算，還是沒有結果嗎？”
    “他放棄了，正在和問弦改進魔晶轉換陣，”憫寧隨口回答道，“是小曲搞出來的。”
    “這有什麽搞頭？”擎空真尊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總共才有多少魔晶！”
    他對這個消息倒不意外，因為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聽曲澗磊說，可以搞一搞能量轉化。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憫寧隨口回答，護法是個很熬人的事，總得找點事情做。
    不過事實上，寒黎研究上這個項目之後，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逐漸變得重視了起來。
    能量轉換這東西，真是越琢磨越有意思，最後他發現，會直指本源的改變。
    哪怕對出竅大尊來說，這也是個值得研究的現象。
    憫寧明白寒黎的轉變，但是這種事，就沒必要跟大護法說了。
    擎空真尊也沒多注意，因為他關注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是說他……還經常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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